阳春三月,乍暖还寒。宫中许久未举办寿宴,此次淑贵妃过寿,宣安帝为了给爱妃庆寿,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宫中为淑贵妃表演庆贺。
自从上次祝姜没有挑选出合适的礼物,祝姜带着青枝又出去了一趟,在一家首饰行里挑了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钗,打算以此作为礼物。
祝姜也想清楚了,姑母作为贵妃,什么好东西都见过,要想送的有新意,确实比较困难。
不如不纠结了,姑母喜欢华丽的首饰,她就送这个,总归不会出错。
寿宴那天,祝姜穿了一身水杏色藕花罗裙,眉间画了一朵梅花钿,妖冶却又动人心魄,祝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觉得有些高调,想要用帕子擦掉,可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没擦。
姜氏陪着祝姜一同进宫,她梳着端庄的妇人髻,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依然明媚动人,母女挽着手下了马车,作为贵妃的娘家人,她们直接去了贵妃的承欢殿。
承欢殿内,各宫送来的礼物堆满了殿内各个角落,司礼太监报着长串的礼单,宫女负责把这些登记入库。
淑贵妃见她们来了,亲切的拉过姜氏的手,喊了声“嫂嫂”
姜氏行了个礼,回了句:“拜见贵妃”,祝姜也跟着行礼。
不过两人都让淑贵妃拉了起来,口中还埋怨着“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不必在意。”
淑贵妃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艳,穿了一身红色长袍,头上的珠钗在阳光下闪着光,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好看极了。
自古以来,只有正妻才能着红,宣安帝却特许淑贵妃一样能穿红色,可见对她的宠爱。
趁着宴席还没开始,祝姜将她准备的礼物送了出去。
淑贵妃看到那支钗子,眉眼弯弯,夸赞了一句“姜儿有心了。”
随后右手将钗子拿了出来,别在头上。
宴席在长平殿举办,祝姜跟着淑贵妃一起过去,等她们到时,宣安帝和其他嫔妃早已等候多时。
姜氏和祝姜一同对着上首的宣安帝行礼,宣安帝只走了过去,揽过淑贵妃,让她站在自己身旁。
皇后前几日便去了敬元寺礼佛,所以并未出席这次寿宴。
上首坐着宣安帝和淑贵妃,祝姜陪着姜氏坐在他们右手边,辰妃和德妃也都来了,只是看着上首的两人,脸色不是那么好。
宣安帝率先举起酒杯:“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话落,众人便都跟着举起酒杯,淑贵妃一脸甜蜜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还是如年轻时那般丰神俊朗,虽然浑身多了些威严,但待她总像是哄孩子似的,今日还特意早下了朝,就为了陪她过个寿。
祝晚心里甜丝丝的,她不是他的妻又如何,这男人对她够好就行了。
她也跟着喝了一杯酒,再想拿酒杯时,一只大掌覆了过来,低沉的嗓音说道:“晚晚,你脾胃不好,不能多喝。”
“皇上还记得?”祝晚笑着看宣安帝,听话的不去碰那酒杯。
宣安帝望着身旁娇俏明艳的女子,她身上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钻进他的鼻间,宣安帝握着酒杯的那只手紧了紧,喉咙上下滚动着,而后说道:“关于你的,朕都记得。”
当初,祝晚在生下魏宁时,宫里的人想要害她,于是在祝晚的饮食里下了药,差点没保住魏宁,幸好太医抢救及时,孩子保住了,只是祝晚落得个宫寒的下场。
而后宣安帝为了补偿祝晚,在魏宁生下后,便封了她为贵妃,尽可能地补偿祝晚。
祝晚自然也知道这些,后来查出对自己动手的是她身边的宫女,宫女被处死,背后之人却查不出来,祝晚大概也能猜出是谁,只是碍于宣安帝不想惩处那人,便将这事压了下来。
他宠爱她,却只是宠,在国家大事上却一向分得清,贵妃,便是祝晚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想到这,祝晚看了眼座下的祝姜,当初她选错了路,入了皇宫,但祝姜不一样,她可以登上祝晚没有登上的高座。
这么想着,祝晚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太子,“听说前几日,太子陪着皇后一起去了敬元寺,殿下可真是孝顺。”
闻言,宣安帝眼神凉了凉,他慢慢将酒杯放下,“嗯”了声。
祝晚知道宣安帝最忌讳后宫嫔妃谈论朝政,又说道:“哪像魏宁,这么大了,还总是给我惹事生非。”
“要是她有太子一半省心就好了。”
宣安帝自然是喜爱女儿的,想到今日没有看到她,“宁儿挺好的,她是朕的公主,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这是她的资本。今日你的寿辰,她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人影?”
“被苏夫子罚抄书,还没下学呢”祝晚想到自家女儿那学业,头就颇疼。
闻言,宣安帝忍不住笑了笑。他这女儿,还真是“好学!”
——
酒席进行到一半,祝姜借着“透透气”的理由,从席中出来。
宫里的太监都认识她,知道这是贵客,不敢怠慢,手上拎着灯笼,给她照路。
祝姜今日来,原是想着能见某人一面,结果那人根本不在京城,她的心里有些乱,让人把灯笼给她,就打发走了。
灯笼里的烛火亮堂堂的,祝姜走在花园上的小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南门。
出了这道门,再往前走,就是那人的宫殿,祝姜突然回神,她怎么走到这了。
于是祝姜拎着灯笼打算找回去的路,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怎么要走了?”
祝姜抬眼朝那声音看去,穿着一身华贵锦袍的男子,弯着唇,正朝着她走过来。
敬元寺距离京城将近一二十里,他没想到皇后会以礼佛的借口把自己也带上,原先想着在淑贵妃寿宴上见一面,因着这突发事件成了泡影。
不过他借着还有公务要处理为由,率先回了京城,总算赶在宴席结束之前,见到了她。
魏炀一双黑瞳,直直的盯着祝姜。
她今日打扮得很漂亮,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还有那粉嫩的唇,让他看的口干舌燥。尤其是那额间的花钿,将她眉眼间的风情都勾勒了出来,让人忍不住细细描摹着。
魏炀忍不住走近了些,声音变得更哑了些:“怎么不说话?”
此时路上没什么人,魏炀带来的侍卫也早有眼力的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俩。
一时之间,倒像是两人的幽会。
祝姜被她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跟着朝后退了退,没注意身后即是墙壁,她现在倒真是跑不掉了,整个人像是被他圈在怀里。
祝姜的舌头也不自觉的打结:“我我说什么。”
四目相对,魏炀沉沉的目光落在那细软的唇上,喉中发出千回百转的嗓音,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难不成,你都忘了?”
魏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脸,皮肤很软,像是嫩豆腐一般,还带着股清甜,勾得人想咬一口。
祝姜双目微瞪,死死咬住嘴唇,这人何时这么轻佻了。
不对,她好像想到上次见面,她打的就是他这半边脸,他这个样子,是要还回来吗。
这样想着,祝姜闭了闭眼。
“你动手吧,上次我打你是我不对,你还回来,我也无话可说。”
话落,祝姜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嗤笑声。
“孤从不打女人。”
听到他不打女人的祝姜,还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可什么嘛,后半句怎么不早说,害她心里七下八上的。
“不过孤总得讨回点利息。”
魏炀看着紧闭双眼,乖乖就范的祝姜,心中突然起了戏谑的心思。
“你要动手就快点,我才不会”
话还未说完,一个冰冰凉凉的吻堵住了她的唇,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没有很长,在祝姜反应过来时,男人便离开了她的唇。
祝姜睁眼时,落入那深情的眼神当中,她听见魏炀对自己,无比认真的说道:“姜儿,当孤的太子妃,如何?”
然后祝姜又做了个令她后悔的举动,她居然把人推开,自己跑了。
等她回到宴席时,还是脸上红扑扑的模样。
姜氏问她发生了何事,她只说着没事,然后催促着姜氏赶紧回家,那模样,像极了在躲什么人。
而另一边,同样对眼前情况无法理解的,还有魏炀。
他对于自己被拒绝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失神落魄的离开了这里。
而在不远处,刚从学堂抄完书的难兄难弟——魏宁和六皇子,震惊的看着彼此。
他们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魏宁先出了声:“我表姐还是我表姐,不声不响地拿下了未来优质股。”
六皇子觑了她一眼,“你又懂了?”
魏宁此时像个小大人一般,学着苏夫子的话说道:“自然,往后表姐就是我靠山了。”
六皇子冷笑两声,觉着魏宁书还没抄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见人都走了,魏宁不敢停留,忙跟上六皇子,边走边和他说刚才的八卦。
于是祝姜没想到,在她刚回祝府,她的好姑母就听闻了她和太子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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