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了山,天边霞光灿烂,染红了天上的云朵,景色美极了。
经过阿芜的一番诊治,眼下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人醒了,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养养就能好。
坏消息是:眼前人出现了精神错乱,把阿芜当成了自己的娘子。
听到这,祝姜气笑了。
具体表现为拿着榔头准备给魏炀再来上一棒,说不定再睁眼就想起来了。
祝姜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拿着榔头步步逼近魏炀,他坐在床榻边,身上穿着刚换上的粗布衣裳,警惕地看着祝姜,在看到她手上如拳头大的榔头时,咽了咽口水道:“这位姑娘,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着,手下的榔头便毫不犹豫朝着魏炀砸了过去。
“等等!祝姜姑娘!”
阿芜看不下去了,将祝姜拦了下来,“祝姜姑娘,你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
边说边将祝姜手里的榔头夺了过来,一场命案幸免于难。
见此,魏炀起身走到阿芜身旁,“娘子,还是你好。”
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阿芜尴尬道:“这位公子,我不是你娘子,眼前这位才是,这话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
可魏炀却不信,只一双黑瞳执拗地看着阿芜,他说:“醒来时我听到你说的话了,莫不是你在怪为夫差点让你做了寡妇?”
阿芜:“这话也不是我说的,你昏迷时,是祝姜姑娘一直在照顾你”
无论阿芜怎么解释,魏炀始终认定两人才是夫妻,看的祝姜冷哼两声。
“既然他说你是,你就是,阿芜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等人走远后,魏炀也离阿芜远了些,声音恢复清冷:“刚刚,唐突姑娘了”
阿芜:?
“所以公子并没有记忆错乱,那为何不同祝姜姑娘说清楚?”
魏炀:“我有自己的原因,还请姑娘不要告诉她,另外,我还希望姑娘能帮我个忙”
阿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闻言,魏炀点点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会报答姑娘”
“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尽管提”
阿芜笑了笑,她说:“公子觉得阿芜是个贪财的人吗?”
“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恕阿芜不能帮你,祝姜姑娘很担心你,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同她说,她会理解你的”
阿芜虽然对眼前人很有好感,可从小阿爹就教过她要为人正直、坦荡,两人明明互相挂念,为何不说清楚。
魏炀也理解阿芜,“是我考虑不周,给姑娘造成困扰了,此事就当我没提过,姑娘出去吧”
说着魏炀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走路时还不太方便,身上的伤口还会疼,可这人只是默不作声地将疼痛咽了下去。
阿芜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背影中品出了几分孤寂,之后就出了屋子。
出门后,看见祝姜在不远处发呆,阿芜想了想后,还是走了过去。
屋子外面有一处空地,上面长满了青草,祝姜也不在意,随意地坐了下来。
她觉得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有些离谱,先是她遭遇了绑架,接着又是遇到刺客坠崖,哪一件看起来都不简单。
会不会这件事也是郁扶安排人做的,那他的野心可能不止于此,或许他的身后还有人在帮他。
猛然间,祝姜想起那个大皇子,一下子事情就都解释通了。
大皇子想要皇位,郁扶则是对自己图谋不轨,两人一拍即合,就连谋害当朝太子的事都能做出来,说不定他们图谋的更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真是如此,那在宫中的姑母岂不是危险了。
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觉得有必要和魏炀商量商量,转身时,见到阿芜正在看着自己,祝姜才想起来,屋里那个,脑子出问题了。
“阿芜,你怎么出来了”祝姜主动开口问道。
阿芜:“公子说他要休息了,我就出来了”
“那个,祝姜姑娘公子只是刚醒,还没恢复好,等他好了,肯定能记起你的”
阿芜绞着手指头,一副不安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祝姜,魏炀并没有精神错乱的事情。
闻言,祝姜摆摆手,“没事,既然他把你当成了我,阿芜你就好好照顾他,让他好好养伤,剩下的事等他痊愈再说”
听到祝姜这样说,阿芜有些惊诧,“祝姜姑娘”
祝姜:“我想过了,其实他认错了也挺好,阿芜你还通医理,照顾他更方便,而且也是他认错人的,等他记起来了,我再找他算账,就目前来说,他伤好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的,倒让阿芜觉得几分不好意思,毕竟从阿芜的角度看来,是她联合着公子骗了祝姜姑娘。
阿芜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莫名的,心底有些苦涩,两人都在为对方着想,倒让她觉得几分无措来。
其实当魏炀醒来,将人认错的那一瞬间,阿芜心底是有些喜悦的,可得知魏炀根本没有失忆,反倒是利用自己,阿芜内心就只剩下了忧伤。
“那好我尽力”
阿芜应了下来,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于是当魏炀再次称呼阿芜为“娘子”的时候,祝姜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无视了。
——
京城,柳丞相府。
柳丞相将伺候的下人都撤了出去,而后吩咐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之后将门关上。
屋内点了蜡烛,火光跃动,倒映在墙面上。
郁扶坐在左侧,声音凛然:“柳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太子怎么会失踪?太子妃又是如何让他们找到的?”
听到这话,柳丞相连忙摆手,“郁公子你冤枉我了,这事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主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无极,用手敲了敲桌子,“这件事我可以为柳大人证明,太子妃是如何找到的,郁公子或许可以问戎狄王,他最清楚。”
说到这,柳丞相环顾四周,“怎么不见戎狄王?”
此时屋内只有郁扶、柳丞相、魏无极同晨兰四个人,说好了今日商议事情,戎狄王怎么没来。
柳丞相一惊:“难不成他反悔了?”
若真是如此,就不能让他活着出京城。
魏无极神情严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正当屋内一片寂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你是谁,不能进去”
“让开,我是你们家老爷的客人”
说着,门就让人推开了,小厮一脸局促的看着柳丞相,“老爷,这人非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来人正是戎狄王扎格瓦,他身后还跟着巴鲁,柳丞相朝着小厮摆摆手,“这没你事,你先下去”
“是”
小厮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这里。
扎格瓦歉意的笑了笑,“柳丞相,本王来晚了,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扎格瓦见几人都不说话,便猜到了他们想必知道了自己帮着太子找到了太子妃。
“大殿下,之前说的免除西域朝贡的事,还作数吗?”
闻言,魏无极冷冷道:“大汗还需要我的帮助吗?太子殿下似乎比我更适合帮你”
这算是明着告诉扎格瓦,他私自找到太子的事,魏无极清楚。
“不过可惜,我听说,太子殿下如今失踪了,想必没法帮了。”
说完,魏无极冷眼看着扎格瓦,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是个误会,本王一直是站在大殿下你这面的,至于找回太子妃,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本王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大魏的太子有什么能耐,谁能想到还没回来,人就失踪了。”
“在本王心里,大殿下才是我的合作伙伴”
扎格瓦说了许多,反观魏无极,则是静静听着,坐在一旁的郁扶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冲着扎格瓦挥了一拳头,“谁让你把人带走的!?”
巴鲁见自家主子被打了,二话没说,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抵在郁扶脖子上,“你找死!”
扎格瓦一手捂住右脸,一手拍着巴鲁的肩,“巴鲁,冷静”
“大汗,他打你!”
“退下!”
扎格瓦厉声呵斥,巴鲁不情不愿地将刀从郁扶脖子上卸了下来,转而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人,只要郁扶再敢动手,巴鲁绝对会毫不犹豫一刀砍死他。
扎格瓦笑了笑,“郁公子火气别这么大,本王不知道你同太子妃还有那样的故事”
闻言,郁扶凉凉的眼神看了过去,后者似乎没有察觉,继续道:“本王只负责找人,而太子妃却是太子魏炀带走的,同本王没有关系,而且派出去的刺客也不是本王的人,所以郁公子,你要是算账的话,也找错人了。”
关于这点,扎格瓦倒是没有说错,郁扶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魏无极,“人是你派去的?”
对此,魏无极很坦荡的承认了。
“是我派去的”
见他承认了,郁扶走到魏无极身前,“果然是你”边说着手揪着魏无极的衣服,一副气急的模样。
晨兰在身后道:“郁公子,你冷静点”
可是郁扶根本不听她的,说道:“我们当初说好的,你不能伤害她,结果你竟然派人去杀她?”
坐在轮椅上的魏无极并没有生气,“如果我不杀她,你觉得等魏炀回了京城,你还能活?”
祝姜已经被救了出去,若是他们俩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处置郁扶。
“我这是帮了你”魏无极伸手将郁扶揪着衣服的手甩开,神情冷漠。
“郁扶,既然上了我这条船,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话落,屋子内又是一片寂静,郁扶双手垂落在身侧,是的,他早就没退路了。
魏无极接着说道:“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柳丞相你手上的兵符在哪?”
被点名的柳丞相立即道,“我手上只有一半的兵符,另外一半在荣国公手里”
“荣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要想从他那拿到兵符可不容易”
说着柳丞相就将自己的兵符递了过去,半枚老虎形状的虎符握在掌心,冰冷坚硬。
魏无极摆了摆手,“无妨”
扎格瓦凑了上来,想要看眼那传说中的虎符,可还没看到,魏无极就将虎符收了起来,扎格瓦尴尬地咳嗽了声,转而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人不是还没找到吗?大汗在京城也没事,不如由你去,毕竟大汗有经验”
闻言,扎格瓦脸色不太自然,看来他帮着魏炀找太子妃一事,还是让他失去了魏无极的信任。
“既然大殿下这么说,本王自然愿意”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
“等等”
魏无极唤住扎格瓦,“晨兰你跟着一起去,找到人就给我传信”
晨兰:“是”
于是晨兰跟着扎格瓦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此时屋子内只剩下魏无极、郁扶和柳丞相三个人。
魏无极接着说道:“柳大人,柳小姐应当许久没进宫了吧?皇后应该想她了”
闻言,柳丞相有些战战兢兢,“大殿下,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要让她掺和进来”
还未说完,就让魏无极打断了,“柳大人,现在可不是你想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照我说的做”
柳丞相听到这话,就知道事情没有商量余地了,“是,臣明白了”
——
祝姜和魏炀两人在清水村待了一段日子,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魏炀的记忆还是没有好转。
仍旧将阿芜当成了祝姜,认为她才是自己娶得妻子。
这一日,到了魏炀换药的时辰,阿芜进去已经好一阵了,还没出来。
祝姜有些放心不下,于是走到了魏炀的屋子前,门并没有阖上,祝姜看见屋子里,两人靠的极近,从她的视线来看,魏炀是要去亲阿芜的。
祝姜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反而走之前替他们将门关上了。
屋内,阿芜紧张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人,其实这几日替他换药,只是借口而已,每次阿芜过来也是装装样子。
今天阿芜本来都要离开了,魏炀却让她等一等。
接着便靠近了自己,阿芜心跳的极快,正当她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魏炀又起身离开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语气冷漠而又疏离,与在祝姜面前的亲昵一点都不同。
阿芜虽然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让祝姜死心,可她渐渐的想法却有些不对劲。
她出了屋子,看见祝姜在煎药,于是走了过去,“已经好了,怎么不端进去?”
祝姜看了眼煎好的药,又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越发觉得自己可笑,她端起药壶,直接将药倒了出去。
“他好的差不多了,想必不用喝了”
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带着股火气。
“另外,阿芜姑娘,我在这已经待了不少时间,眼下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所以我准备离开这里了。”
听到祝姜要走,阿芜有些诧异,“祝姜姑娘,可是公子还没恢复记忆”
祝姜打断阿芜要说的话,“其实记不记得起来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在他心里认定是你,那就这样吧”
就在刚刚看到屋子内情景时,祝姜总算想起来为什么阿芜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
这不就是魏炀后期纳入后宫的柔妃吗?
原来以为剧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改变,说不定魏炀会和书中不一样,可兜兜转转,并没有什么不同。
想通这一点,祝姜觉得现在放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不记得自己,这个时候离开也是最好的。
于是祝姜当晚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第二日一早离开。
当晚,阿芜将祝姜打算离开的消息告诉魏炀,男人坐在床头,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地透过窗户看外面那间亮着烛火的屋子。
阿芜叹了口气,她已经将话带到,至于怎么抉择,是魏炀自己的事情。
入夜寂静无声,祝姜听到门外走动的脚步声,在外面停留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敲门声。
祝姜以为是阿芜,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等了很久,等到天色逐渐转亮,那道敲门声一直没响。
祝姜还是离开了清水村,走之前,阿芜送了她很远的路,等出了村口,祝姜让她别再送了。
她身上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干粮和水,身上的衣裳是上次与阿芜在集市上买的成衣,打扮也十分低调,那些身上的首饰,祝姜当做报酬留给了阿芜。
虽然阿芜说不要,可祝姜还是留了下来,身上只带了根值钱的钗子。
阿芜:“祝姜姑娘,你离开这里,打算要去哪?”
“去哪里都可以,若是他问起,你就说我回家了”祝姜简单说了句。
趁着天色还早,祝姜还要赶路,与阿芜道别后,就离开了。
阿芜转身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影吓了一跳,“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正是魏炀,他看着祝姜走远后,才往回走。
阿芜快步跟了上去,“公子,你怎么不和祝姜姑娘道个别?”
魏炀脚步顿了顿,随即正色道:“阿芜姑娘,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明日我也要离开了”
闻言,阿芜有些无措,“你你也要走了?”
魏炀点点头,他从身上掏出一枚令牌,送到阿芜手上,“这些日子叨扰了,以后若是遇到难处,可以拿着这个去县衙,他们会帮你”
说完,魏炀便继续往前走,阿芜握着手里的令牌,看见上面写着的“炀”字。
从这些日子的相处当中,阿芜隐约能猜到两人身份不普通,这几日有官差曾明里暗里打听是否有陌生人出没。
那个时候,阿芜便想到了两人,只是借口两人是远方来的表兄妹,在家里借住一段时间,蒙混过去了。
却没想到他会离开的这么快。
这一晚,过得尤为漫长,阿芜希望再过得慢一些,这样魏炀就能多待些时间。
可天总会亮,一早,魏炀就离开了这里,临走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阿芜没想到他连个道别的话都不愿意让她说,老者看着魂不守舍的阿芜,站在院子前冷哼了声,“走的好,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听到老者的话,阿芜愣愣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阿芜就跑回了屋子,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拒绝见任何人。
见此,老者叹了口气,或许当初将人救下是个错误的决定。
祝姜出了清水村后,便一直沿着城镇走,她身上的钱不多,京城是不能回了,于是她打算回江南。
祝衡和姜氏都在江南,找到他们之后就安全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城镇里到处是官差在拿着画像寻人,那画像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祝姜和魏炀。
于是想要在客栈入住的路走不通了,祝姜趁着没人发现,去了码头。
幸好码头查的不严,祝姜乔装打扮了一番,买了船票后上了船。
这船是开往福州的,福州距离江南还有段距离,祝姜打算到了福州后再搭前往江南的船只,正好也躲避官差的搜寻。
天色暗了下来,祝姜睡不着,于是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吹会海风。
夜空中挂着数不清的星星,像是夏夜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看起来璀璨极了,唯一的好处是它们不像烟火那样短暂,祝姜望着天空,思绪渐渐飘远。
她突然想起那年小年夜,在江南,魏炀给自己放的那场烟花。
比此时天上的星星还要美上几分,怎么如今,两人越走越远了呢。
她收回思绪,夜风寒凉,刚要转身回船舱,突然听到一声落水的声响,有个人影从船上掉了下去。
那人在水里扑腾着,叫着“救命!”
祝姜步子顿了顿,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将水里那人拉住,“别怕,我拉你上来”
水里的人像是有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祝姜的手臂,祝姜费力地将人拽了上来。
那人浑身湿透,看起来极为狼狈,祝姜身上也沾了些水渍。
好在将人救了上来。
那人趴在船板上喝的水都吐了出来,才好受了些,转头看向祝姜,感激道:“多谢姑娘救了在下”
为了躲避官差,祝姜将自己脸上涂上了厚厚的一层脂粉,脸色又土又黄,唇角还有颗大大的媒婆痣,只能认出性别,决看不出自己身份。
见人没事了,祝姜摆摆手就要离开。
那人却见她的身影眼熟,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了起来,“姑娘,在下觉得你有几分眼熟”
说着,边将祝姜拉到了甲板上的烛火处,看了看。
祝姜一边捂脸一边否认,“公子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可那人却不放手,良久,他拍拍脑袋,“祝姜姐姐!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纪景!”
闻言,祝姜将手放下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除却他略显凌乱的衣衫,以及落水的发型,那张脸,确实是纪景无疑。
祝姜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他,颇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纪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京城吗?”
听到这,纪景神情变得一言难尽,“此事说来话长”
接着纪景就将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经过,一一讲给祝姜听。
原来自从他和祝姜分别后,他就在学院中发愤图强,考上了榜眼,并且入宫当了皇子公主的教书先生,本来这官职也是个清闲的,可是自从宣安帝将兵权交给了荣国公,也就是纪景他爹。
宫内就有些不太平了,先是家中侍女无缘无故暴毙,接着纪景在京城内也遇到好几次刺杀,于是荣国公不放心儿子的安全,打算让人回老家避一避。
谁知路上竟然还遭遇了截杀,那些侍卫都死了,只剩下纪景侥幸逃掉了,搭上了这条船,可谁知他一时脚滑,差点命就丢在这了。
幸好遇上了祝姜,若是没有遇上,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听到纪景在宫内遇到了刺杀,祝姜不由得想起她和魏炀遇到的刺客,兴许这是同一拨,“荣国公没有查出幕后之人吗?总让你躲着,也不是办法”
纪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爹说,这人不是轻易能动的,只让我离开京城,剩下的交给他”
闻言,祝姜越发觉得京城不太平,或许魏炀让自己看到那一幕,也是要让自己离开。
见祝姜在发呆,纪景才想起来他还没问祝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呢?听说你和太子也遭遇了刺客,怎么只有你在这,太子殿下人呢?”
祝姜:“嗯,是遇上了刺客,他受了伤,此时在一个村庄里养伤,我伤好了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离开,祝姜没有讲。
纪景想了想,最终没有问出口,若是祝姜想说,自然会说,既然不说,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你打算去哪?”
“回江南”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
“嗯”
两人说好后,纪景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祝姜看着浑身湿透的他,笑了。
纪景像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要不我们先进去?”
“嗯”祝姜点点头,两人一起回了船舱。
船在江面上行驶了两日,到了福州境内,两人便下了船。
福州地广人稀,他们到时,已是傍晚,于是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打算第二日一早再去码头。
他们在江上漂的两天,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到了客栈,听里面的人谈话,才知道京城出事了。
宣安帝驾崩了,逝去的突然,连遗旨都没来得及下。
而太子还失踪了,柳丞相和荣国公代为处理朝政,只是谁都说不好,这江山会落在谁手上。
一时间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谁是下一个登上皇位的。
祝姜听见这些,没什么表情,只是纪景神情严肃,“不行,我要回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可天色已黑,最晚的一班船早就开走了。
祝姜也不拦他,只是犀利的戳穿事情真相,“就算你回去,也帮不了荣国公,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乱,要相信你爹”
听到这话,纪景也冷静下来了。
“祝姜姐姐,你似乎变得很不一样”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纪景就发现了,眼前的人,不仅不像传闻当中说的那样跋扈,反而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即使眼下危机四伏,她仍能面不改色。
一点都不像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闺阁小姐。
闻言,祝姜没法告诉他,自己本来就不是那个恶毒女配,她淡淡道:“可能是经历得多了,也就看开了,俗称——摆烂”
“你可以向我学习”
祝姜如是说道。
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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