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香还真不是嘴上说说。
她认为受委屈就要还回去,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法律和警察来帮忙伸张正义。
江颂香不知道系统要求她拯救女主拯救到什么程度,但是作为一个十好员工,她已经思考到治愈女主心灵的份上了。
童年收到的委屈是记得最深的,等到长大以后,如果没有学会反抗,面对相同的伤害也只会默默承受,甚至有自我pua的事情发生。
趁着这会沈霏玉才十多岁,江颂香决定掰一掰女主三观。
“你记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人要是犯贱,你就要把他打的娘都不认识。”
她给襄王绑在了树上,把鞭子塞进了沈霏玉的手里。
江颂香:“倘若抽死了人,我就帮你就地埋尸,借口也好找,就说这家伙被妖怪吃了便好。”
襄王惊恐地像四脚朝天的乌龟,奈何江颂香缝住了他的嘴,他只能不断挣扎着,用眼神求饶。
沈霏玉看了眼襄王害怕地模样,手微抖着从江颂香手上拿过了鞭子。
江颂香以为沈霏玉不敢,反手握住了沈霏玉的手:“别怕。”
沈霏玉冷静下来,阴郁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
中间江颂香还帮沈霏玉望风,保证没有一只苍蝇飞进来。
从小就在万人之上的襄王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才挨了十几道鞭子,脑袋就垂了下去,生死不知。
江颂香倾身去看,襄王已经吓晕过去了。
“啧,绣花枕头一包草。”江颂香嫌弃地踢了踢襄王,她转头,“你还要揍他出气吗?你若要继续,我就拿桶盐水激醒他。”
沈霏玉再次意外地看了看江颂香。
沈霏玉缓缓摇头,他不喜欢鞭尸。
他更喜欢人痛苦时候露出的恐惧表情。
狰狞又丑陋,这个时候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而且,他现在对江颂香更感兴趣,甚至超越了欣赏襄王的痛苦。
她的作风不像是正派道士,也是,哪个正派道士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不是正派道士,那么很可能不是为了来拯救他的,也许她别有所图。
她也不太像个邪修,他没有一次见她使过邪法,甚至她很多招式都是第一次学用,生疏得不行。
她究竟是谁?她跟在自己身边,图什么呢?
他身上,又有什么吸引江颂香的?
江颂香解开树上的襄王,带着沈霏玉跑路。
她离开襄王府,随便找了个空屋子睡了,她实在困到脚打后脑勺了。
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清晨。
江颂香意识还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就见沈霏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冷寂。
仿佛在研究什么稀罕物什。
江颂香一巴掌糊了过去。
“吓姑奶奶一跳。”
沈霏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香风袭来,黑暗裹住了他。
沈霏玉一愣。
江颂香用被子盖住了他的头。
江颂香五指梳了梳凌乱长发,动手弄着发型:“你昨日说那妖怪本体不在这?那你可有什么线索?”
沈霏玉抿嘴不说话。
江颂香瞥他一眼:“哑巴了?”
沈霏玉:“不知道。”
江颂香凑近沈霏玉,动手弹了下他额头:“你吓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给我摆什么脸?”
沈霏玉皮肤白,迅速荡开了一团红。
沈霏玉抚摸着自己的眉心,不疼,只是有点热意。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江颂香探头去看,正正好对上襄王的视线。
襄王骑着大马,露出个可怜的,讨好的笑。
“道长们,我寻你们好久了,昨日我左思右想,仅仅抽那几鞭子不足以表达我的歉意,今日我又来赎罪了,道长随意打,我这次争取昏的晚一点!”
昨天还被两人吓唬到,又打昏过去的襄王,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舔着脸过来道歉。
“只求道长出完气以后,能够怜翟亭山一二分,帮忙抓一抓那妖怪,事后必有厚礼!”
周围的侍卫皆有动容。
“王爷知错就改,深明大义!”
“王爷乃是我辈楷模。”
江颂香倚着窗户,好整以暇道:“若下手重了,打死了又如何?”
襄王侍卫们各个冒着冷汗,生怕襄王说出不该说的事。
襄王脸色有点白,声音较之前的豪言壮语要小不少:“若是如此,那必然是我该死了。”
他还是怕的,又有几人不畏生死呢?
这么怕,还敢直接撞到枪口上来?
江颂香倒是对襄王刮目相看。
之前她以为这是个铁憨憨,没想到还真是个人物。
江颂香回头看沈霏玉:“你觉得呢?”
沈霏玉面色淡淡。
他其实不在意襄王在他年幼时教唆别人欺负他一事,因为上一辈的他也偿还过这笔债了,他只是烦襄王总是凑到他面前来。
聒噪又愚蠢。
带着满腔恶意,沈霏玉低眉,轻声问:“若自认有罪,你何不自刎呢?”
听到这怨气冲天的回问,江颂香若有所思,没有阻止。
襄王吓得几乎要掉下马来,对上沈霏玉阴沉沉的视线,一个大男子竟生生吓出了眼泪。
他来时做了不少假设,也想到了这最坏的结果,没想到真的会来。
但是尽管再怕,他也抽出了随身的剑,在众侍卫大呼不可的声音里,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许上来,这是我的罪,尔等记得将我的躯体化成灰,送回到我兄长身边。”
沈霏玉不再觉得有趣,甚至还有点无聊。
他喜欢的是襄王在极度恐惧里痛苦地死掉,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副不畏死的样子。
他目光一转,看向江颂香。
他要他死,她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是阻止,还是乐见其成?
江颂香手下给自己编了个辫子。
这是他人的往事,她无从置喙,简单来说就是关她屁事。
她转过脸,就看到沈霏玉正看她。
沈霏玉似乎在她脸上确认着什么,最后对着与侍从抱头痛哭的襄王道:“算了。”
江颂香:?
江颂香忽的有种被人查老底的感觉。
襄王涕泗横流,止住了喋喋不休的遗言,手上的剑掉落在了地上:“真,真的吗?”
江颂香看出沈霏玉冷脸中透着不耐,接道:“我师弟良善,放你这狗东西一马,你若非要寻死,我们不拦你,记得死远点,别让我们门前沾了血,晦气。”
襄王翻下马,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多谢道长不杀之恩!”
江颂香点点沈霏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真是心善,他伤害过你,你好歹也要些道歉费吧?他这上下嘴皮子一磕,就把事揭过去了,你不亏大了?”
襄王识趣道:“我愿赔礼道歉,只是不知道长喜欢何物,想送金银又怕道长觉得俗气。”
沈霏玉:“我不需要。”
这些东西对他一点用没有。
襄王也不见失落:“道长若是日后有我帮得上的事,关某万死不辞!”
襄王话音刚落地,他身后的侍卫里忽然有人道。
“前朝皇后莲夫人与邪魔有染,诞下二子唔唔唔。”
在侍卫才说完半句话,沈霏玉动了。
谁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只见到银光一闪,那侍卫便失了声。
四周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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