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玉这猝不及防的出手，连离他最近的江颂香都没有反应过来。
侍卫被人利落地被人打晕带下去了。
襄王强行在嘴角扯出一抹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是不是那个妖怪又出现了？”
他侍卫都经过严酷训练，断不会在这种场合里贸然说话，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襄王身边的侍卫如惊弓之鸟，将襄王牢牢的护在其中。
见沈霏玉那阴沉地能滴水的眼神，襄王又发起抖来。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莲夫人生下了沈霏玉。
而更巧合的是在后头。
当初宫变之时他就在现场，据说是莲夫人殿中出现了一嗜血的残暴妖魔
襄王心里咯噔一下，真有如此的巧合的事？那妖魔在哪里不好，非要在莲夫人宫内？
那沈霏玉，是妖魔之子？
眼下襄王开始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翟亭山了。
沈霏玉那一动之后也没有再出手，只是冷漠地擦着剑，似乎在思量要从哪里砍他们脑袋了。
江颂香也知道莲夫人是沈霏玉的娘这事，还是自己从花神娘娘的暗示中猜出来的。
江颂香奇怪道：“这穷乡僻壤的小妖怪怎么知道你的事的？这造谣也造地太离谱了，一点逻辑也没有，你若是妖魔之子，回月门的门你都摸不到。”
沈霏玉看她一眼：“不知道。”
江颂香这话也给襄王一众人安下了一颗心。
是啊，回月门乃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允许有妖魔在里面。
江颂香：“莫不是以前见过你的，在泸阳河来的妖怪？”
江颂香越想越有可能。
沈霏玉没有说话，反而是下面的襄王嚷嚷道：“好像确实如此！我曾经在泸阳时就经常听到什么，妖怪伪装成戏子，嫁给将军的离奇之事，很有可能也有这妖怪的手笔。”
江颂香：“那你可知道那妖怪的真身？”
襄王苦思冥想一会：“抱歉，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江颂香：“那你走吧。”她毫不留情地用完即丢。
襄王被一众侍卫驾着飞快离开。
“如有要帮忙的事，请道长尽情吩咐我啊。”
“真是，不过那妖怪躲躲藏藏的，还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揪出来。”
江颂香还是第一次自己亲自下场找妖怪，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即便是重来一次。
沈霏玉也不知道它会在哪里，只能保证它在翟亭山。
前世他见到它时，它已成气候了。
江颂香寻思道：“我们得先查清那妖怪的原身才行。”
只有知道那东西原身，才能对症下药。
江颂香：“它来无影去无踪，隐身技术高超这是头变色龙？”
沈霏玉：“不是。”
“那是什么？”江颂香疑惑，“它好像能控制人说话，是什么特殊妖怪？”
沈霏玉：“是个很特殊的妖怪。”
江颂香：“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沈霏玉：“”
江颂香明白从沈霏玉嘴里撬不出消息了，她也没有逼他，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所以她准备尝试着用神识，看看能不能摸到一点蛛丝马迹。
控制神识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就好像是引线穿针，要将识海里的神识揉搓成线，穿过针眼，然后探查这个世界。
好在她有原身的记忆做教学视频，很快就把神识引了出来。
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她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视角的自己，美得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只要她愿意，她能够看清楚十米开外的蚂蚁搬家。
江颂香玩够了，就去掉头寻沈霏玉。
不料沈霏玉也正静静看着她。
看的并不是她本体，而是精准地看向了江颂香神识所在处。
江颂香驱使着神识飘了过去，近距离看着他。
沈霏玉皮肤似白玉无瑕，眉心那点红衬得他仿佛庙宇里的小观音。
江颂香神识欲要靠近，沈霏玉抬手捏住了，江颂香被捏的有点痒，在他手上挣扎起来。
沈霏玉睫毛低垂，注视着江颂香的本体。
她这是在探查自己？这手段未免太过低级。
只要他一个念头，江颂香就会变成傻子。
以沈霏玉之前对江颂香的估计，觉得江颂香应该不会蠢到做出这种事。
他抬手弹回了江颂香的神识。
“江师姐，你为什么看我？”
江颂香睁开眼，有点心虚。
她咳了咳：“我刚刚搜查妖怪呢，看到你旁边有只蚊子，好奇瞧一瞧。”
沈霏玉微微眯眼：“是吗？”
江颂香莫名有种危机感，激起了身上的鸡皮疙瘩。
江颂香抬眼直直看他：“我才不稀罕看你呢。”
沈霏玉漆黑的眼盯着江颂香，轻笑了一下：“江师姐，你知道我的意思。”
“如果不是修为高深到无法令人察觉的程度，最好还是不要这样盯着人，会很容易被人认作是挑衅。”
江颂香当然知道，她就是好奇瞧了几眼。
这一放飞就忘记了这件事。
“我想起来，方才我看到一束光往城内走了。”江颂香强行转话题，“我们找人打听打听吧。”
城内虽然十室九空，但还是有一些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寡妇的，他们没有能力长途跋涉，所以留在了城内。
不过江颂香两人的调查并不顺利，敲了五个人的门，四个人没有回应，剩下一个是小孩，看到江颂香，吓得掉头找妈妈。
“娘，有漂亮女人，肯定是妖怪呜呜呜，娘我们要被妖怪吃掉了！”
在这个被谣言肆虐的小镇，大家都以为美貌的女人是妖怪。
江颂香：“你去敲！”
等沈霏玉去敲门，就敲开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开了门，见二人模样，也吓得直往院子里头奔。
江颂香：“欸，老人家等等！”
房间门被关上了。
门内的老人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做什么？”
江颂香：“我们是回月门的修士，来探查翟亭山谣言一事，想问你在此处这么久，有没有在镇内看到过不平常之人。”
“原来是道长当面。”
老人放松了一点警惕，但是并没有开门。
“翟亭山怪人很多，多到老头子都数不清了。”
江颂香循循善诱：“老人家，你还记得第一个谣言出来之前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来过什么人吗？”
老人想了想：“很久前，镇上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书生，专门写怪书，只是没有多少人看就是了。”
沈霏玉开了口：“那书生如何了？”
“投河自尽了，这个事襄王殿下应该也知晓，他们查到这点异常之后，就把那书生的藏书搜走了。”
这个事确实不太寻常，江颂香疑惑为什么襄王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她。
江颂香：“多谢老人家。”
江颂香拉住沈霏玉：“走，我们去襄王府看看。”
她开始享受这个解谜过程了。
沈霏玉瞧着她有点乐在其中的模样，疑惑于她为什么不问自己。
他不信江颂香看不出他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她没有问。
江颂香一阵风一样闯进了王府，把还在上药的襄王吓了一跳。
“道，道长，你有什么事吗？”
江颂香看了眼他一身的鞭伤，同情了一秒，又立即进入正题：“听说你们搜查了一个书生的作品？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个书生的事情告诉我？你把他的书都藏在哪里了？”
沈霏玉跟着江颂香后脚走了进来。
襄王略一思索，想到当初自己确实查询了一本书，他脸色变得通红：“道长，你，你确定要看吗？”
江颂香：“他的书有问题？”
襄王结结巴巴：“他写的都是，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污俗之物。”
江颂香：“都拿上来，这里面也许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襄王想说自己其实已经看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过转念一想，江颂香他们是修士，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他让人搬了上来。
书本被一个小箱子封锁着，正中心躺着一本书。
江颂香拿起书看了眼，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小x书吗？
沈霏玉看到那些书本，眼神一动。
手抓住了乾坤袋。
江颂香义正言辞：“我要好好查查这些东西，先都给我。”
沈霏玉本能感觉江颂香不是她嘴上说的意思。
襄王专门腾出房间给江颂香和沈霏玉看书。
沈霏玉要去拿，被江颂香一把抓住。
江颂香：“你还小，你不能看，我这种成年人看刚刚好，出去守着。”
江颂香完全不顾沈霏玉黑脸，将其赶了出去。
江颂香翻开第一页。
书中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生在赶考过程中，被千金小姐看上巧取豪夺的故事。
江颂香：“我说这破书怎么回事故事也太辣眼睛了，又俗又难看。”
就在江颂香说完这句话后，她手上的书飞速脱离她的手，朝她破口大骂：“日/你/奶/奶个腿，你可以羞辱老子的书格，但老子不允许你说我的故事有问题！”
江颂香卡了壳。
下一秒，她的房间被破门而入。
沈霏玉一眼看到悬浮在空中的书本，抬手把它抓了下来，顺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笼子，不管书妖如何叫骂，他直接将书塞了进去。
这些动作太过行云流水，江颂香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那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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