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起来同农家小院一般的地方,最北边落座了两间小木屋,同样披上了一层爬山虎,房顶上还有几朵白色的小花。小屋旁边种了几棵果树,此时还没有结果,茂盛的枝叶遮住了些许阳光,一直延伸到土墙和怪树包围的外面去。
小屋的前面长满了花草,看上去并不像野生的、杂乱无章自由生长的那些野花野草,似乎是经过人细心种植、栽培过的。
院子不大,但让人感到十分放松,身心舒畅。
“你是除了弗丽嘉,第三个来到这里的人。”loki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两颗石头,然后把它们放在了土墙上的凹槽里。
屏蔽魔法,他不过八岁,就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
我弯身便跪,回道:“敬谢主神。”
他似乎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忙将我拽起来,“你在做什么?”
我有些愣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loki的薄唇微微抿起,“以后道谢或是其他什么的,不用这般……卑躬屈膝。你是我的守护精灵,不是吗?”
“是,主神。”我面无表情地遵循主神的意志,就像此后无数次他命令我时,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他,忤逆他。
loki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近小木屋。
小屋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的小床,一张木质的书案和板凳,旁边立了两个木质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厚厚地书册。我大致看了一眼,大多是关于魔法和历史,还有天文的书。
靠着小床的一侧墙上开了一扇小窗,墙外的爬山虎伸进一枝,夕阳的余晖从侧面洒进来,镀上一层美丽的金色。
书案上放着两本魔法书,桌角放着一瓶没用完的墨水和一只镀金的羽毛笔。
“这里怎么样?”loki靠在书架上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好。”
loki看着我,突然咧嘴笑了,然后他惊讶地望着我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低头一看,是一条绿色的小青蛇,盘旋在我的手里,缠上我的胳膊,小小的脑袋张大了嘴,露出它的尖牙和血红的信子。
“是蛇。”我平静地回答,抬起手臂来,问:“主神想要吗?”
loki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然后很快又笑了起来,只是笑不达眼底。他抬手打个响指,小青蛇不见了。
诡异的安静在两个人之间弥漫。
“你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loki停止了微笑,他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如同被什么东西攥住,令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主神的否认是对守护精灵最大的刑罚。
我体内磅礴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走了一样,令我甚至站不住,跪了下来。
“请主神原谅。”
我的血液似乎被冰霜凝固,艰涩地吐出这句话。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loki走到我身侧,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砸下来:“没有原因。”
我当然知道原因,因为我在神殿上堂而皇之选择了loki,却没有为他带来欢呼和祝福,只有无尽的唏嘘和偏见。
他认为我是一个只能为他带来不幸的废物。
“我会……努力……证明我有价值……”主神对守护精灵的厌恶越深,守护精灵的力量就会越弱。
我的双眼都有些晕眩,跪在地上止不住颤抖。
“哦?是么?”这句话似乎为loki带来了一丝愉悦。“那我拭目以待。”
回到阿斯加德金碧堂皇的宫殿,loki没有等我,关上了他寝殿的大门。
由于仙宫众人都以为获得守护精灵的人是thor,即使是洒扫的仆人也是,因此将我的房间设在了thor寝殿的旁边,所以此时他们不得不又在loki寝殿的隔壁忙碌着辟出一间干净的房间。
我漠然望了一眼忙碌的人群,又看着loki紧闭的房门,果断推门进去。
“你!”我刚进去,就看到loki站在床边,换下了他那身传统阿斯加德的铠甲,此刻睡袍只穿了一半。“谁让你进来的?!”
男孩红着脸,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诧异、恼怒,还有隐隐的害羞。
我木木地指了指隔壁:“还没有打扫好。”
之后我就被迅速穿好衣服的loki扔了出来。
自从众神知道守护精灵选择的下一任国王是loki后,都心照不宣地与loki拉开了更远的距离。而距离带来的,永远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漠。
曾经和thor、loki一起玩的小伙伴,都纷纷围绕在thor身边,他们看到loki向他们走过去,便迅速地跑去其它地方玩,再从其他地方聚集成小团体。
“为什么?”八岁的loki不明白,想不通,只能用他的办法去获得更多的关注。
他恶作剧不断,比以前更频繁,更过火。
他也更阴郁了。
可是我——他的守护精灵,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我封闭的漩涡里越陷越深。我走不进他的心,我帮不了他,这是作为守护精灵不可饶恕的失职。
有时他连着好几天捉弄一个人,直到那个人追着他打,我便出手帮他摆平,可是后来loki在也不让我插手他的恶作剧了,他说:“我才不是躲在女孩子身后的懦夫!”
有时他又躲在图书阁或者是那个偏僻森林的小屋里,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除了弗丽嘉,没人会来找他。
弗丽嘉是个好母亲,她总会知道loki在哪,并给他带来好吃的点心和果汁,当然,她也每次都忘不了我的一份。
弗丽嘉的魔法无人能出其右,loki在她不忙的时候总是缠着母亲教他魔法。
学习到新的魔法,或是自创出新的魔法给弗丽嘉看时,loki脸上的欣喜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活泼阳光的快乐男孩。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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