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所知。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冰霜巨人门庭信步地走上阿斯加德的彩虹桥,loki对于冰霜巨人的到来毫不意外,他甚至说:“欢迎来到阿斯加德。”他拿着永恒之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可怕的魔鬼。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loki,望向劳菲,又望向海姆达尔。此刻被冰封的海姆达尔一动也不能动,他一定听得到冰霜巨人的声音,也看得到冰霜巨人对他的嘲弄,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睁睁看着他守了一辈子的彩虹桥,此刻被冰霜巨人随意践踏。
“哦当然,我让他们来的。”loki勾起一丝冷笑:“我有一个完美的计划,这次我一定能向父王证明,我比thor更聪明,更有谋略,更有资格做阿斯加德的国王,名正言顺!”
我觉得他疯了。
“别坏我的好事,尔纳兹。”他看着我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陌生。
我心中一片寒凉,一千年的陪伴,都不足以让他信任我吗?
然而,我永远是一个助纣为虐的角色,“遵命,吾王。”我永远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忤逆他,拒绝他。
我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其他人的死活,或者是阿斯加德的死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吾王,我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loki!”我叫住了欲要离开的他,“请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无论谁会背叛你,尔纳兹都不会背叛你,谁会离开你,尔纳兹都不会离开你。”
loki没有回头,我听到他笑了,“尔纳兹,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往阿斯加德最尊贵的位置走去。神域的夕阳同一千年前的那一天一样温柔,照射在小王子华丽的战袍上,闪闪发光,让他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微风拂过他的发梢和衣摆,小王子越走越远了,好像,我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他。
我挥手掀起一阵风将海姆达尔掀下彩虹桥。他身上的冰封并不是很结实,loki竟然忘了处理他。
我冷漠地拍拍手,然后向loki跑去。
我看到劳菲手中的冰凌即将刺入奥丁的喉咙,我虽惊讶,却并没有上前制止,我以为这就是loki的计划。没错,即使loki欺师灭祖,谋杀养父,我也仅仅只有“惊讶”而已。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loki拿着他的永恒之枪,让劳菲死在了这里。
“loki,你救了你父王。”弗丽嘉与loki拥抱在一起,她如今还不知道她眼中乖巧的小儿子到底做了什么混事。
“妈妈,我向你发誓,他们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loki此刻的神情同方才在彩虹桥上时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此时,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叫住了他:“loki。”
我猛地一颤——thor!
难道海姆达尔没有被我扔下彩虹桥?他爬上来并且为thor打开了大门?
滔天的悔恨将我淹没,如果loki因为我办事不力,将我丢弃,那我该怎么办?
我怕的浑身发抖,寻找补救的机会。
“你怎么不告诉她,你是怎么派毁灭者去杀我和我的朋友的?”thor气愤地走向loki。
弗丽嘉有些不敢相信:“what?”
我心中一紧,赶忙将她带离了这里。
“尔纳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弗丽嘉紧紧抓住我的手。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我看着她,对thor的话表达了肯定,尽管这让这个温柔的、坚信自己儿子是个好人的母亲悲痛不已。
轰隆一声,是什么撞碎了墙壁,我赶过去看时,撞到了急匆匆地不知赶去哪里的loki,他的脸色冷得吓人。奥丁房间的一片墙壁破了一个大洞,似乎是thor从这里被打出去了。
“这是他们兄弟二人必须解决的矛盾,也只有他们能够解决。”弗丽嘉担忧地望着远处。
loki经常跟我说,弗丽嘉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慧、最勇敢、最坚强、最温柔的女子,她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王后,也是一个优秀的母亲。
“但是我永远不能让loki一个人面对。”我撂下这句话,向着loki离开的方向飞去。
彩虹桥被开启了,中心的钥匙口散发出来的能量流被冰冻成一棵冰树,彩虹桥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射向远方。我曾听海姆达尔说,如果彩虹桥一直开启,那么它过于强大的能量会将所至之处的星球整个摧毁。
我赶到时,听到loki凶狠的声音:“证明给父王看,我才是他的好儿子。等他醒来时,是我救了他的命,还杀死了那一族的怪物。”尽管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尽管他也是那一族的族人。
“来打我啊?”loki笑嘻嘻地用永恒之枪打了thor一耳光,也许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从来没想要王位。”loki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对哥哥的仇怨。“我只想得到和你一样的对待。”公平地对待。
“我不会和你打的,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thor揭开了loki最痛的伤疤,“never!”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冰霜巨人的孩子,所以他从来无法获得和thor同等的爱。
“loki,这太疯狂了。”thor还不知道实情,在他眼里,loki一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loki的疯狂。
“这疯狂吗?”loki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死死地盯着thor,“这疯狂吗?!”他的眼框发红,不知何时涌上了水花。
他这是入魇的征兆,我担忧地望着loki,他浑身发抖,口不择言,似乎一靠近就会被误伤,触碰他冰冷的目光就会被惊吓。
但他是我的小王子啊,上天让我来守护他,又如何能离他而去?
我将魔法涌灌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逐渐化作点点星光,涌入loki的心脏。
loki的内心世界我不是第一次来,他的世界也曾澄澈如水,也曾悲痛如丝,但,我从未想到他的世界会变成这样——混乱。
无比的混乱,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根本听不清都在说什么,各种各样混乱的景象,根本看不清都是什么。他的一切好像全部都崩塌了,缠绕混合在一起。他放弃了一切,他甚至放弃了自己。
他的所有情绪如同不受控制地电流,在混乱的世界中蒙头乱窜。
我顾不得其他,沉下心来慢慢将他的情绪理清,抚平。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将最后一缕乱跑的情绪抓回来时,那一条我刚刚才梳理好的、长长的情绪线再次崩溃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撕成碎片,世界的混乱不减反增,甚至在剧烈地颤抖。
我必须得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竟让他失去了生的念头。
我再次化作光点出现在loki身边时,他抓着永恒之枪悬挂在断裂的彩虹桥下。
永恒之枪的另一端,是同样快要掉下深渊的thor,而他的身后,奥丁抓着他的腿,让他几乎挂在外侧的身体没有掉下去。
loki的表情看起来很危险,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同寻常。
我心中警铃大作——他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
“nonono…”thor惊慌失措,他似乎也预料到了loki将要做什么。
下一刻,他松开了,那唯一可以拉住他的永恒之枪,身体像一片破碎的枯叶,飘零而下。
我脑中嗡鸣,一片空白,脱力般的失去了魔法的支撑,随着他沉入了深渊,那片无人踏足的黑暗旋涡。
黑,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我找不到他了。
loki!loki!
窒息的感觉如同坠入了深海,看不见,听不见。
突然,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心跳很平和,却又如同死水,没有了活力。
但我永远不会认错,这一定是他,我的小王子,我永远放在心里眼里的小王子。
是谁在耳边叹了一口气,“你不走,那就……一起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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