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想起来的只有我们一起在阿斯加德胡闹的恶作剧,但不知为何,我听到这句话泛起强烈的心悸,嘴唇都有些颤抖。
loki似乎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他收敛了笑容,抬起手想要触碰我,却被我躲开了。
他对我这一举动有些生气,“哦,尔纳兹,我想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你却还在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
直白?直白什么?直白地告诉我,我应该下地狱?
我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往回走,他没有挽留。
记忆还是残缺的,好像有些东西潜意识里就不想回忆起来。
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彩霞,自暴自弃地想: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我冷哼一声。
今后我再帮他一个手指头,我就剁掉整只手!
然后就是长达一年的冷战。
loki整天很忙,忙着处理阿斯加德和九界的事务,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勤奋了?当年奥丁在位的时候也没见他为九界琐事忙到整日都见不到人影,忙到路过弗丽嘉的脚步都是匆匆而过的,眼睛都是目不斜视的……
哦天我无意中竟然拿弗丽嘉自比!她是奥丁的王后,而我只是loki的守护精灵而已,作为主神的他哪有义务必须在路过我的时候放慢脚步,看见我的时候……
我又在想什么,我的天,快停止不切实际的思想!
一年,整整一年我看见loki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他都忙得脚不沾地,似乎总是有什么要事必须让他亲自去处理一般。
他似乎把我忘了。
也许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冷战,他只是专注于九界安危,可有可无的我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分量。我就像一个工具,我的诞生选择了一个国王,现在这个人也确实当上了国王——尽管是冒充的——我的价值好像就没有了。
也许——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而已。
当然,我也傲气地不去找他,也从不示弱,看见他的时候我更是转身就走,实在不能躲的时候也目不斜视,信步不移地快步走过去。
我才不在乎他呢。
“狂妄自大、心狠手辣、毫无人性!”我再一次在海姆达尔面前吐槽。此时的他的身上没有了曾经守在彩虹桥时穿的金灿灿的铠甲。他被loki全国通缉,现在只能躲藏在阿斯加德偏僻的地方。
海姆达尔笑了笑,将手里的果子递给我。
“你既然知道奥丁是loki假扮的,为什么不去揭穿他?”我咬了一口果子,从喉咙一直甜到了心里。
“阿斯加德需要一个国王。”海姆达尔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远方,似乎在看他曾经的主人。“他做的还算够格,只要他不为非作歹、为所欲为,我就不会……挑起战争。”
“奥丁真的回不来了吗?”
海姆达尔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了他琥珀色的眼睛中缠绕着无奈和我无法理解的复杂。
阿斯加德的夜宴永远是喧闹欢乐的,似乎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们。
每一百年一次的世纪夜宴,相较于阿斯加德人们总是拿各种理由举办的宴席,国王通常会在这个盛宴出席,与民欢庆,也就是说,今晚我又要“迫不得已”见到那个人了。
世纪夜宴是阿斯加德每一百年中最盛大的宴会,阿斯加德的人们会提前一个月来布置,不管是仙宫还是各家各户,甚至阿斯加德的每个角落都进行了清扫和张灯结彩。夜宴日这天,夕阳还是亘古不变地悬挂在天边,每个人的脸上挂着愉快,匆匆忙忙做着自己的事,除了——缩在阳台吊椅上吃着葡萄看书的我。
原本我是在看书,直到一只没事找事的破鸟突然飞过来啄我的头。
虽然我最后用魔法把它嵌进了盆栽里,但怒火依旧无法平息,更别提我看到它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瞬间让我想起了某个更讨厌的人。
我放弃了把它丢下楼的想法,此刻我只想把它关进笼子里,再放一条小蛇进去,直到它说人话求饶为止。
哼,区区一只鸟,竟敢不把神放在眼里,一位尊贵的神祇是它想招惹就能招惹的吗?!
我向仆人要了一个金丝笼,将它扔了进去,它竟然也不挣扎,还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与记忆中那双重叠,竟让我恍惚一瞬,随即又气愤地暗骂自己没出息。
我拿着木棒戳小鸟的头,“让你招惹我,让你招惹我,现在落到我手上,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装可怜也没用!”
我一路风驰电掣跑到树林里。走在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中,我一手提着鸟笼,一手发射魔法打在草丛里,希望能惊出一条小蛇来,我记得这一片林子里有不少。
“瞧着吧,等我找着一条最大的,就把你喂进它的肚子里!”我晃了晃鸟笼,那小鸟直勾勾地看着我,抓着横在笼子中间的木杠,站得稳稳的。
“嘿?你还瞪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什么东西咬在了我的腿上,我猛地向后一退,踩到了一层软软的草,瞬间掉了下去,鸟笼也掉了。
我忍着疼痛爬起来,发现腿上出现了两个黑紫色的牙印,正在留出鲜血来。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中了剧毒。
我站起身张望一番,发现这是一个猎人打猎设的陷阱,我想用魔法飞出去,却惊恐地意识到——用、不、了、了!
我心下一慌,又仔细看了看这个陷阱,很高,土层也不结实,恐怕很难爬上去。
完了。我想。
“喂——”我向外喊:“有人吗?”
井外的草丛响起沙沙的声音,我一高兴,以为是有人来了,谁知探出的是一只蟒蛇的脑袋,嘶嘶地吐着信子。
就是这家伙咬了我吧?
我心中恼怒,想用魔法教训它,心脏一疼才想起来我的魔法因为中毒使用不了了。
完了。
我彻底慌了。
如果那条蟒蛇下来了,我今天绝对得栽在这!
旁边鸟笼里的小鸟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它胡乱地拍打着笼子,似乎想飞出来。
我气的咬牙,这时候它倒是怕了。
我看着它倏地一顿,又看了一眼上头欲要下来的大蛇,迅速抓过鸟笼把鸟放了出来。想着它往外飞的时候一定能把大蛇的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去,就不会注意到我了……吧?
谁能告诉我这只破鸟抽了什么风?
它竟然孤身一鸟上去跟一条大蟒蛇格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敏捷地在大蛇的脑袋上又啄又挠,整个人都傻了。
一声干脆的利刃划过的声音,大蛇的脑袋喷着血掉了下来,吓得我几乎跳起来。
“没事吧?”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我的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
“我叫尼格,你呢?”他将我扶到椅子上。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笑容干净的年轻人的小屋,很质朴,也很温馨。看起来他的确是一个猎户,房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打猎工具。
“尔纳兹。”
尼格惊讶地看着我,“你就是洛基殿下的守护精灵?”
再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心头一跳,但面上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想抬起脚查看伤口,却不小心撕扯了一下,“嘶——”我皱眉,“疼死了。”
“森海蟒的毒性强,咬的也厉害。”尼格冲我轻轻一笑,和洛基那种时而嘲弄时而不屑的笑完全不同。“忍着点。”
年轻人蹲在我身前,将我的脚放在腿上,一点点地将瘀血挤出来,看着他小心而娴熟的动作,我的脸颊发烫,极其不自在。
“咳咳,我,我可以自己来……”
“别动。”尼格低着头,抓着我脚踝的大手看不出用力,却使我无法挪移半分。“一会就好。”
我心中紧张,只好试图转移话题:“为什么我的魔法会失效?”
“森海蛇毒的特性,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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