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嬷嬷也是余氏留下的老人,伺候梳洗全假借她之手,嬷嬷年纪大了后,便给了笔银子归乡荣老去了。
自此之后,除了身边的丫鬟和儿,身上之事从不假借他人。
自己这嗓子常年累月喝汤药,十分低沉。
裴妙锦脑袋昏昏沉沉,却又不敢睡去。
马车行驶至祁县,车夫将他们放在客栈后,便返程了。
裴妙锦最终在一间偏僻民房内安置好了,是她雇的路边的乞儿找到的地方。客栈只不过是她放出的马虎眼。
到了祁县以后,裴妙锦时刻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点。
现在只要安心等待皇子醒来。
跑还是要跑的,谁知道杀手什么时候就追上来。
抚州是个大郡,商船常年来往各个地方,之所以在抚州选择马车而不是水路,是因为商船都有固定的开船时间,他们得赶快离开。
她又雇了几个乞儿去打听祁县的商船通往何处。做事的人消息不对等,就算追杀他们的人查到了一点,很快线索就又断了。
“娘娘,我们的人赶到抚州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根据那老大夫交代,是一个年轻的郎君带着一个重伤的人,抚州出口四通八达,有河运和陆运,去向未知。”窦斌在宁贵妃耳边轻声说。
宁贵妃听完将手中的茶盏气的扔了出去。
“楚忻,楚忻……”宁贵妃咬牙切齿道。
“告诉唐英喆,将皇子失踪的消息在百官内散播出去。楚忻现在生死未卜,就算他侥幸逃过一劫,在他赶回来之前将泽儿推上皇位,就算他能或者回来,也早已成定局。”宁贵妃冷静了一下吩咐道。
窦斌听完后:“是,娘娘。”
明德宫
“娘娘,老爷说最近宁贵妃往朝中伸手频繁,赵王动作也不少。”老夫人道。“你爹特意让我这个时候进宫,让你明哲保身,不要乱站队。”
“呵,这虞小婉不会真的以为她的儿子能登上皇位吧。”淑妃不屑的抿了一口茶。
“那赵王不过是她那前头那个的孩子,皇上恩典,给封了王,赐了皇姓,她不会真的天真道认为皇子死了,赵王就可以上位了,当宗室是摆设吗。”
“这么些年,皇上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插手。”淑妃道。
“她野心这么大,可不是那位养出来的吗。”老夫人顿了顿又道:“娘娘,无论谁上位,你都是太妃,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
淑妃觉得她娘这话说的有道理,遂点了点头。
宫中,华阳宫。
“娘娘,人手已经派下去了京城旁边的奉郡,漳郡,泉阳府,抚州郡,怀郡都已经派了人手去寻,据抚州的探子汇报,城中十八家医馆有四家几天内接过受刀剑伤的病人。”
“据排查,两家是四十来岁的汉子,一家是年轻人,随性同伴共三人,体型瘦弱,较黑。”
“还有一家医馆在城东的拐角处,近两日只收了一个刀伤病人。同行两人,年纪对的上,伤势胸前中了一刀。”
“据描述加上给掌柜画像认人,基本上确定同行两人是殿下和裴相公。据药童交代,两人做完治疗,雇了辆马车向南走了。”
“我们派人找到那个车夫,说将人送到了祁县的一家客栈,便让他回来了。我们已经带人辨认过了,只是客栈内根本没有这两人的入住信息,恐怕是障法。”陈留在一侧汇报道近几日搜查到的信息。
殿内静悄悄的,唯有一旁的香炉袅袅生烟。
听到二人还活着的消息,太后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信报里说一男子伤势过重。还未悬着下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娘娘,皇子已失踪近三日,百官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都在殿外跪着,催着要新皇赶紧登基。”
“最近赵王手下活动频繁接触百官。”陈留汇报道。
殿外,大晌午的日子正当毒,那些文臣穿着官袍,汗早已如雨下。
“娘娘不好了,何首辅他们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正在殿外吵着要见您呢。”薛公公急忙从外面跑进来
“他们带着朝中重臣,在殿外跪着,说今日见不到您就不走。”王公公急得擦了擦汗。
“这帮混账东西,还敢来逼宫不成”太后怒道。
随机又对身边的人吩咐:“别管他们,他们爱跪,就让他们在外面跪着好了。”
陈留见状,立马上前:“娘娘,既然大臣们都已经知道此事,何不扩大人手,全国搜寻殿下的踪迹,也好威慑那些乱臣贼子。”
“之前暗地里搜查,是怕走漏消息,朝中人心不稳,既然现在有人把消息散布出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抢时间。”
“何况现在殿下身上的伤,在外拖一分,危险便大一分。”
太后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可,若是大张旗鼓寻人,到时候人未找到,朝野肯定会动荡,下至百姓也会人心惶惶。何况皇帝刚刚命丧青州战场,正是士气不振的时候,若是皇子再出了事,事情会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
殿外,文臣以首辅何邑整齐的跪在华阳宫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娘娘早立国本。”
“还请依照祖宗之法,殿下早日登基。”
“请殿下早日登基。”台阶下官员们异口同声道。
太后在殿内听的一阵头疼,这帮人在那喊了几个时辰了。当她不想皇子早日登基吗,问题是皇子现在还下落不明,让她到哪里找人去。忻儿,听到祖母唤你的心声了吗,祖母刚失去你父皇,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范河村,三面环山,他们由祁县坐船一路南下,由于他们没有路引,商船老大见他们俩这样趁火打劫,无奈裴妙锦只得把楚忻身上的玉也当了,才凑够两张船票。
由祁县向南一路行至东德郡,又辗转来到了范河村,裴妙锦终于决定在这里住下了。
一是由于现在他们已经远离京都势力的控制范围,逃脱了他们的布控。二是因为身上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想她堂堂荣嘉长公主,什么时候为银子发过愁,如今却要一枚铜钱掰成两半花,每日里精打细算,生怕那天楚忻的药钱就没了。
自那日睁开眼后,已经昏睡了三日,也找过郎中来看过,说法却都和那老大夫一样,只是睡着了,人既已醒过,那便无大碍。
她可真怕楚忻这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救回的一条命,被她折腾没了。
楚忻只感到身上每日都仿佛有刀片在剜一般,每日里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却睁不开眼睛。
赵王一党借青州战场逼他去紫檀峰,路上早就安排好了刺杀。待他上山祈福时,瞅准时机,取他性命,刀刀见血。
千防万防,还是中了计,命悬一线。
闭上眼的那一刻,没成想还要睁开眼的那一天。
母仇未报,无颜见生母。
这几日,他并非毫无知觉,他能感到他们一直在逃亡。
最终,楚忻还是睁开了眼睛。
裴妙锦正苦哈哈的在外面劈柴呢,跟同村的王大娘上山捡了柴火,准备晚上烧热水用。王大娘一捆都劈完了,她还在用力砍第一根。形势逼人,她也认清楚这不是锦衣华服的上辈子了。
这一世,她只是皇子身边的伴读,逃亡的那种,每日朝不保夕,再不多点动手技能,干脆直接投胎下辈子算了。
裴妙锦从来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她坚信人要自救才能走出一番天地,若是自己束缚自己,人生还要什么精彩可言,再活几辈子都一样。
等她劈完柴,烧好热水打算给大腿擦洗一番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大腿竟然醒了!
裴妙锦激动的上前,“殿下,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楚忻见了眼前这位伴读,面容消瘦很多,人也黑了不少,倒是比在宫中时精神了不少。
“我们现在在哪?”楚忻问道。
“殿下,我们现在在范河村,已经出了京城范围。”
“你放心,这个地方我们几经辗转,换了很多法子才到的,已经最大范围断绝了别人的追踪。”
“范河村?”楚忻心底默念,倒是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听到裴妙锦考虑的这么周全,有些讶异的望了她一眼,他的这位伴读,平日里被他那个翰林院的祖父教的为人十分死板,平日里除了读书,是不通俗物的。
这次的表现这么亮眼,让人很难忽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死里逃生,有很大的功劳要归功于他。或许以后,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楚忻在心里默默思索着。
“殿下可有回京的法子,如今我们身处偏远,无法得知上京消息。”
“不急,京中如今牛鬼蛇神都该出来了,等他们这出戏唱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收场。”
黑衣人那边化身成了帮人押运的镖头,帮家乡族人打听逃婚的表弟去向。
这伙人连日的搜查,早已疲惫不堪。每次快要抓住的时候,那两人都仿佛一个泥鳅一般,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次追查到祁县便毫无二人踪迹。
“这两人,其中一人还身负重伤,可真能跑。”黑瘦的小弟低声私语道。
“大哥,查了城中的车马行,最近没有租给两人的情况”小弟汇报道。
不是陆路,便是水路。老大在心里转了转:“白二,白三,你们去东边的码头查查,重点是船老大接的私客。”
“白四,白五,你们去西边的码头搜查。”事不宜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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