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
“子济,朕今日必须给你好好说说”靖帝从座上一脚跨在案前。
“陛下您说”凌时疾坐在一旁看着靖帝。
“你不小了,是不是该…”说着靖帝还抬起手比划了几下。
“陛下,臣现并未有此想法,有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臣定先立业后成家”凌时疾明确表明了态度。
“哼!你就想着打打杀杀,朕看,会有谁家的小女娘会心悦于你”靖帝被凌时疾气到。
“陛下,臣…”凌时疾话未出口就被靖帝打断。
“子济,何必如此执着啊,你当真是喜欢这般独来独往?”靖帝质问凌时疾。
“臣并非是儿女情长之人,臣有业未稳,因先稳固根基,守护靖安朝安危”凌时疾喝了口茶。
“稳固根基?你阿父给你的垫脚石还不够多吗,再说,当今这朝堂,还有谁敢质疑你凌子济!”靖帝有些咬牙切齿。
“若陛下还想再劝,臣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说着,凌时疾便起身离开。
“哎!哎哟!竖子!”靖帝有些暴跳如雷。
“陛下息怒啊”苏起在一旁抚慰靖帝。
马车内。
“怎么样了,可有消息”凌时疾坐在主位上闭目。
“禀少主,派人前往禹林关核实过,阿勒纳丹并未说谎”凌烨回。
“凌风,你那边可有消息”凌时疾问道。
“少主,属下查到,北莽一战率先冲破第三道城池的,是宣平都尉,虽攻破城池,但不知何故,并未起战”凌风不解的汇报。
“宣平都尉也不过是从四品,破城未战,难免会让人起疑”凌时疾分析,“继续查”
此时静山居未央院。
“怎的,为何破城不战…空城计?”裴稚疑惑的拿着书简。
“娘子还是少些研究这些军书,这些都是朝廷大将军们该研究的,您一小女子,启能干政”青衣有些担忧。
“无妨青衣,你去叫裴珩来”裴稚随便搪塞了一句。
“是”青衣退出去找裴珩。
“这简中记载,一都尉率兵千人便攻破一城,破又不战?”裴稚问裴珩。
“金庸城乃是北莽抵御力极佳的一座主城”裴珩靠在柱子上。
“抵御力最佳的主城,几千人,轻易攻破……那便是早已有人将金庸城攻破,又下策伪装,宣平都尉带兵来攻时,城门内只留了少许人守城,待攻破后,宣平都尉定会第一时间将捷报送出”裴稚分析。
“遣人送出捷报,让主营知晓前线已攻破其一的主城,那便是让主营与都尉军放松了警惕,都尉军松了警惕,那城中的埋伏便开始行动,掐住金庸城各个出口,将都尉军困在了城内,怕是做了些交易,才会让都尉军未战撤退”裴稚看向裴珩。
“娘子的分析,定是八九不离十了”裴珩皱眉。
“我倒是有个疑问,这有人早已攻破金庸,为何还要埋伏,别的我倒是不敢确定,但这先破城者,定是叛军,等待都尉军破城,怕是想拉拢”裴稚最终确定。
“娘子自心中知晓便好,莫要让有心人听去,朝廷外女子干政,乃是大罪”裴珩提醒道。
裴稚被裴珩的最后四个字吓到,故作镇定的咽了口水。
“好了娘子,明日傍晚京城有祈安节,您不最爱热闹?”裴珩问裴稚。
“好你个裴珩,竟不早和我说!害得我在这静山居可清闲”裴稚生气的打了裴珩一拳。
“娘子早些休息,明日天寒,属下让如容给您备好了衣裳”裴珩急忙跑开。
“算你有心!”裴稚哼了声。
惦记着傍晚的祈安节,裴稚早早的出寝一路小跑去了书堂。
“娘子起的这样早”如容愣了愣,“娘子可在书堂用朝食?”向着跑过去的裴稚喊。
“好!”裴稚回应。
“这禹林战役竟大败北莽”裴稚津津有味的翻看着兵史书嘴里还自言自语。
“此战明明天时地利人和,为何还败”裴稚有些不懂,继续翻看着书简,“突袭?此战是凌将军主将,虽突袭,理应也是是多胜少轻而易举,竟还让北莽军得到了大批援军”裴稚皱眉。
裴稚站起身,翻出许多堪舆图展开摆在地上。
自己便嘴里啃着点心,跪在地上,仔细的研究这些图,想解禹林关战。
裴稚细长白皙的手指,滑过张张堪舆图,滑过座座高山,滑过条条流水,滑过数数林道。
直到禹林关不处停下。
“禹林关易守难攻,这凌将军骁勇善战,定是知道这禹林关的优势的地形”裴稚心中默想。
手指继续在图上移动,“禹林关为三山包围,只需北面抗敌,北莽援军却从西南来”
“东南西三面皆有凌字营镇守,西南、东南各有都尉军,北莽军从西南直入,背后偷袭,却能巧妙避开了西、南的凌字营…”裴稚的眉头紧锁。
“那便是…都尉军”裴稚叹了口气,究是如何,她心中已有答案。
裴稚累的一头倒在各种被她展开的堪舆图上,随手拿了块糕点往嘴里塞,她一整日都在书堂研究这禹林关一战。
“娘子,该更衣了启程去祈安节了”如容敲了敲书堂的门框,提醒裴稚。
“来了”裴稚死气沉沉的回答。
京城祈安节。
裴稚换了身湖蓝的衣裙,如容精心梳理的发髻上,仅仅插着两支素簪,天寒,身上还披了件浅色的大氅,并不显着她多端庄优雅,尽显灵动活泼。
“裴珩我想自个逛逛,你别跟着我了,这腰间别两长短配件,怪是瘆人”裴稚转头打发裴珩。
“不可,娘子,这祈安节人多眼杂…”裴珩话没说完,“好了!求你了裴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裴稚委屈巴巴。
裴珩不情不愿的妥协,但还是不放心,找着最高出的酒楼坐着,方便找到裴稚的身影。
“少主,据情报,今夜京中北莽余寮
便会乔装趁这祈安节撤退出城,再从清水河坐穿出界”凌风向凌时疾汇报。
“派人守住各口,有异立刻汇报”说完便继续看着祈安节这一派繁华景象。
凌时疾站在城楼瞭望台上,对整个京城一览无余。
祈安节本应与家人一同祈福平安,望着这番景象,凌时疾心中惆怅,眼神一颤,逐渐暗淡。
凌时疾正想离开,却听凌烨,“那不裴三娘子,怎的一人坐在那平桥上”
凌时疾的眼神朝平桥上看去,裴稚正坐在桥上,双手在水中晃荡着,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盈盈写在她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春花秋月…
平桥上无一人,只有裴稚一人坐在平桥上玩着水。
凌时疾的眼中只有裴稚笑眼盈盈的样子,让他的惆怅烟消云散,暗淡无光的眼神也因裴稚的出现而变的柔和光亮。
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万家灯火,有我一盏否”凌时疾望着裴稚心中默想。
凌时疾转身走下瞭望台,他的披风因风而飞扬了起。
凌风与凌烨一头雾水的跟着凌时疾下了楼。
“这窕河水,真是透心凉”裴稚默感。
“何人挡路,还不快快让路”一尖锐的女声传来。
裴稚顺着声音仰视,两名衣着光鲜艳丽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一女子锦衣华服,头顶满是金钗。
“为何,我要让路?”裴稚不解的问那说话女子。
“自是你挡住了去路,平桥本就窄,你在这一坐,还有几步路能让人过”那女子更加咄咄逼人。
“我也仅坐了一小块地方,明留了宽路,怎的,就拦了你们的去路”裴稚站起身子。
“瞧你穿的也就这般模样,也像是个粗鄙小人”那女子语气跋扈。
未等裴稚开口。
“哟,欧阳月啊,怎的穿着红不拉几的一身,来这成亲来啦?”一女子随声怼道。
“沈纯淳!你敢在公主殿下面前妄言!”欧阳月被沈纯淳一语激怒。
“你说的是你欧阳月,自然没有说崇宁公主”说着沈纯淳便给赵崇宁敷衍的行了个礼。
“公主”欧阳月自知理亏,向赵崇宁求助。
赵崇宁看了她一眼,立马会意,“沈家娘子,你倒也不必为一个粗鄙的丫头与我为敌吧”
“你向我跪下行个全礼,赔个不是,我便不追究了”赵崇宁对着裴稚说。
沈纯淳拉着裴稚的手,让她别怕。
“崇宁公主,我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道歉”裴稚不服气。
“你!敢顶撞我,来人,将她从平桥上架开!”赵崇宁生气。
赵崇宁身后立马来了两个身材粗壮的侍卫,拎起裴稚,粗暴的一把将裴稚推出平桥。
任管裴稚反抗都不管用,本想着要摔疼了屁股了。
裴稚已闭眼等死,摔个狗吃屎,不想…
过了好几秒都感到疼痛,她睁开双眼,她被稳稳的接住,靠在了温暖的怀里。
裴稚微微抬了抬头看清这脸。
“裴三娘子,你没事吧”凌时疾降低了声音,温和的问裴稚。
裴稚回过神的从凌时疾怀里退出几步,“多多谢凌将军,小女没事”
“没事便好,祈安节人多眼杂,裴三娘子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凌时疾一直盯着裴稚,说话时的嘴角轻轻上扬。
“将军”赵崇宁瞬间一改乖张之态,脸露微笑的叫凌时疾。
凌时疾没看赵崇宁一眼,始终看着裴稚,“裴三娘子若没事,在下还有公务,便先告辞了”依旧柔情似水的对裴稚说。
“那凌将军,便快去忙吧,免的耽搁了,今日多谢凌将军”裴稚向凌时疾行了个谢礼。
凌时疾有些不舍的转身,一改刚刚的柔情,“公主还请自重,管好自己”警告赵崇宁。
赵崇宁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裴稚,气愤又难过离开。
“少主这什么情况,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凌烨向凌风吐槽。
凌风虽然也有些感到震惊,“少多嘴”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凌烨的多嘴。
“走,清水河擒敌”凌时疾跨上马,一手扣在招尘剑剑柄上,一手握缰绳。
凌风与凌烨紧随其后。
“妹妹你没事吧!这欧阳月就是这般野狗脾气,你别在意!”沈纯淳走过来一手搭在裴稚的肩上。
“我没事,谢谢这位阿姊帮我说话,阿姊叫什么?”裴稚问。
“啊,我啊,我沈纯淳,我阿父是圣上亲封的辅国大将军,以后你就和我在一块,没人再敢欺负你!”沈纯淳大笑,倒有些开放粗犷。
“太好了纯淳阿姊,平日里可无人陪我聊天玩耍!”裴稚激动了抱住了沈纯淳的胳膊。
“妹妹叫什么啊,你阿父是哪位,说不定还和我阿父认识呢”沈纯淳问。
“纯淳阿姊,我叫裴稚,阿姊可以叫我姊姊,家父是新封归德将军,不敢高攀”裴稚回。
“裴伯父啊!咱可都是武将之后那倒是有趣!妹妹,我送你回府!”沈纯淳拍了拍裴稚。
裴稚和沈纯淳解释了一番。
“杍杍,你这也太可怜了,竟然被赶出府来读书!”沈纯淳心疼。
裴稚又给沈纯淳解释了好一番。
“原来如此!那明日我就去找裴伯父,我搬来和你一起住!”沈纯淳决定。
沈纯淳实在是热情,让裴稚不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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