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温珂都在想怎么找到这个再生者,以至于没有发现屠志飞和乐正中对她多了些戒备和疏离。
2:58分正好赶在3点之前到达研究所大门,一辆黑色普通的小轿车停在右侧,见他们来了后按下喇叭示意停下。
常安一身整洁笔挺的西装坐在车里,那个带着圆框眼镜的胖胖地助手走过来,恭敬地打开了副驾驶,领着温珂上了小轿车后便离开了。
乐正中抽出一根烟点燃,三个人都没有动作,屠志飞趴在窗口从下往上仔细地看着眼前的高楼。
“老何、小中你们两个都比我聪明,温珂真的是会长女儿吗?”屠志飞摸了摸光洁的头,有些不安地问道。
乐正中吐了一口烟雾:“应该错不了了,姓温,血液连接。再加上连于束都这么恭敬。”
“如果只是常会我们没必要紧张,可是于束都来了。秃子给纪元和冯智打个招呼,就说研究所真正的继承人来了,常会这边可以慢慢放下了。”何照垂着眼,冷静地交代着。
“好,我一会去医院的路上找机会,这里不怎么安全。”
“不对,先别说。还没到最后,常安不一定输,再看看。”
对于何照突然间的转变屠志飞也没有多问,他们5个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杀出来的,十几年的感情不容置疑。
herler研究所的建立,据说是会长温道南为了给被dying报复,早逝身亡的妻子讨一个公道,从而建立用来约束控制再生者,以防悲剧重演。
20年前,研究所遭到攻击,据说会长的独女因为重伤一直昏迷不醒,足足20年再未出现过。
屠志飞又问:“不对啊,会长我们都见过,长相是那种读书人的儒雅清俊。你们再看温珂长得是不是太妖了,不笑的时候还没那么张扬,刚在饭馆笑得那一下我跟看到妖精勾魂一样。”
乐正中也是想起了什么,冷不禁抖了一下:“别说了,她对那个实习生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如果答案不好,她真的能在那儿动手杀人。”他想起温珂轻软的语调里,尽是诱人坠海溺亡的寒冷。
何照也是枕着头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第一次见到温珂的场景,蓝白色在月光和黑夜下本该是冷调,偏偏她站在花丛旁如一阵和煦暖风,修长白嫩的手指拂过蔷薇花的刺,直接插断了两朵稍显枯萎的花。
整个场景的画面诡异荒诞,明艳十足的花只因她在身侧如同被摄取了生命,显得华丽奢靡并开始逐渐凋零。
可站在人群中,即使过分美丽也显得那么普通。
温珂发怒命令江欣停下的霸道,让江欣杀掉所有人时的蛊惑,为了离开幻境的低声请求,无论什么样都只给了他一个信息,温珂可怕极了。
“老何,你怎么看。”乐正中转过头看着何照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如果温珂成了研究所的继承人,你们会害怕吗,我会。”
乐正中和屠志飞沉默了,答案此刻不言而喻,会。
仅仅是一个上午的相处,温珂比常安要危险数倍。
“别忘了,我们留在研究所是为了什么。”
表面上维护再生者和普通人和平的herler研究所,私底下也培养杀人利器,他们五个是在研究所被重创后,温道南从孤儿院收养的,说是收养实则是为了给研究所的继承人培养的保镖和杀手。
百余人最后只剩他们五个。
当常安从研究所底层的小人物,一步步做上副会长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指示,从训练营出来后会长只给了一个命令,只有当最后继承人安全地活着坐上了他的位置后,他们才能拿到解药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常安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根本用不上他们,过久了他们都差点忘了,会长只说过最后的继承人,可没说继承人一定是谁。
温珂的出现太过突然,从她所有的隐藏和掩饰来看,何照并不觉得在温珂成为会长后,他们能顺利地拿到解药离开。
屠志飞正了正神色:“那怎么办。”
何照收起懒散的模样,偏过身子置于车内的阴影处,眼神晦暗冰冷:“照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保护好最后的继承人就算完成任务。”最后两个字,停顿加重。
乐正中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开进大门,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得嘞。”
人都是自私的,弱肉强食向来如此,如果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羞辱威胁,那么收起你的可怜,撇掉没用的自尊,往上爬。
是自甘堕落地跪下摇尾乞怜,还是坐在高台上让人跪下,全在一念之间。
于束停下车,温珂和常安同时下车到了一座古朴的大宅院,于束留在门口,温珂和常安受到接待前往茶室。
茶室内坐着一名白发老者,给他们面前一人倒了一杯清茶后也退了出去。
温珂和常安面对面地坐着,一个成熟稳重可眼神中不经意透露出得轻蔑也显出了内心的高傲。
一个目光明媚动人,收敛一身锋芒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淡漠。
温珂盯着面前的茶水氤氲地飘着热气:“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办完我要做的事后,我不会留在这里。”
常安:“可我接到的任务是,不计一切代价让你留在h市。”
“不计代价?可笑的很。”
“做到了,就不可笑了。”常安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
“要不做个交易,在我的事没有办完之前,我不会离开,同时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拦。这样你省心我也自在。”
“可我不知道你的事什么时候办完,要是突然有一天你不见了,会长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常安的话句句锥心,但他说得没错温珂就是这么打算的,当然常安也懂。
温珂狡黠地笑笑:“我能不能离开,不也是看常会长的吗。”
常安放下杯子,聊到这里意思也都差不多明了,再聊就是浪费时间了。
“合作愉快。”
“多谢。”
温珂首先起身离开,到了门口停下:“麻烦常会长帮我查一下,之前我住过的那家医院,那个制造幻境的dying是谁,谢了。”
过了几分钟。
“王叔,您觉得我该信她吗?”
先前倒茶的老者推开暗门,坐到了温珂的位置上沉思了一刻:“可以信。”
常安站起身对着老者敬重地鞠了个躬:“您说可以信,我便信。”
等到茶凉,人都散了后,老者端起温珂那杯没有动过的茶,倒在了桌面上,随后把茶杯也倒扣在桌上。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翻来覆去不是苦就是乐,有些东西没有的人总比拥有的人多了一份执着。
温珂此时心情尚好,回到常雨的别墅后,常安让人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崭新的身份证。
拿到后她十分嘚瑟地在阳台上,对着藏在周围的保镖,絮絮叨叨地说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常雨让保姆来叫她吃饭才略有不舍地走了。
常安作为实打实的副会长,手上的事情确实不少,这段时间光顾着整理温珂的事和防着温珂逃跑费了不少精神。
可以说在今天这场正式的交流谈判之前,常安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一不高兴还能半夜点房子玩。
这边火刚灭,那边又说人不见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上午把堆积了几天的文件,挑挑拣拣按先后批了不少。
打电话问她上午的情况,一问就是她在吃饭的时候又不见了,常安只觉得眼前发黑,让何照他们几个到处找,找到后就领着温珂去了大宅院,到现在所剩不多的元老家中谈判。
所幸谈判顺利,他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了温珂,希望她看到这个遵守诺言,自己安分点。
吃完饭温珂拉着常雨在阳台看月亮,总是她在不停地说,常雨坐在一边安静地听,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温珂好像孤单的太久了,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她今天格外伤感,常雨听出她的不对,打着手语问她怎么了?
温珂总是明媚的眼睛,在这月色下显现出了为数不多的脆弱:“小雨,我有一个很想很想的人。”
常雨:她是谁,你想她了怎么不去看她呢?
“她应该不会想我?她应该很讨厌我,她不让我再见她了。”温珂越说越悲伤,这样的脆弱与她本身并不相符,甚至十分突兀,可常雨却觉得这么突兀的她,好像才是她最想做的人。
“见不到了。”
常雨想安慰她,可她说不了话,只能轻轻地拍着温珂的后背,示意安慰。
倒是温珂语调突变:“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了一个和她很像的人,我想让她活下去,我想让她每天都很开心。”
温珂的情绪变化太快,上一秒的悲伤被这一秒的愉悦快速替代,常雨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能暗暗地想是温珂太坚强了,所以可以很快地让自己快乐起来。
“小雨,你看天上的星星有没有什么不同。”
常雨看了看认真地回答温珂:有,大小不一样,光照的强弱也不一样。
温珂抿着嘴摇着头笑了笑:“不对,一样的,都是星星。就像我问她,她为什么总是只教小孩子善良却不教我,她说我不用教,我跟他们是一样的。”
温珂的眼中闪着流光,不再是明艳妩媚的,而是纯粹的清澈。
她转过头认真地对常雨说:“只要有人信我,跟我说,那是不对的,不好的,我都不做。”
常雨看着温珂执拗的眼神,忽然很想开口问问她,如果没有人告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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