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的建议提出来后,场面一时很安静。
头脑一时发热的温语也终于冷静下来,荒山刚解开浓雾屏障,目前,除了好姐妹苏澄嘉,所有进出荒山的都是特殊管理局的人,还有一个天界的明和。
那么,远在天之极尽处的荒山,赵博言一个普通人类是怎么到这儿,还精准地摸上了她的床?
他出现得太突兀了,又胸前有红痣。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可能就是预谋了。
天帝说,让她找胸口有痣的男人度情劫。
高渊见有,赵博言也有。
高渊见,是天帝之子。
无关容颜、举止,见到高渊见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像他这般脑子不正常的智障,真的不多见。天界有一个,人间有一个,还全都是一个人。
当初,两人有婚约的时候,高渊见经常来找她玩,美其名曰是培养感情。那时候,温语不喜欢见他,跟他说话,她感觉好累。
每次和他说话,她都要极力忍耐,才不抽他。
温殊劝她,再忍一忍,不然婚约一解除,天帝就要睡不好觉了。为了天帝的可怜头发,就顶着婚约吧。高渊见是天帝的儿子,为了孝顺自己的爸爸,拥有一个有名无实的婚约也没什么大不了。
嘴上说归说,但怕温语真把高渊见打死了,温殊便以这样那样的诸多借口拦着高渊见,不让他见温语。
天帝解除两人婚约那天,温语在水坑里狼狈,高渊见远远地站着,面色冰冷,神色冷漠。众仙君散后,他走到温语面前,问她:“你不求我吗?”
“求我不要解除婚约,求我娶你?”
这次没有温殊劝着,温语把他按在了水坑里,他一下比她更狼狈。
高渊见从水坑里挣扎出来,很生气,“你不能这样,你得按照常规来,我现在是一个表面上冷漠与你解除婚约,因为我不能反抗我的父君,但实际上我还是爱你的,我会私底下偷偷照顾你,等我说服父君,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后,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三天后,他与另一仙君之女订下了婚约。
温语:“……”
他跑来找温语,告诉她,现在的未婚妻只是一个幌子,是他让天帝父君相信他不再爱她了的挡箭牌。
温语不想和渣男说话。
高渊见天天缠着她,她为找温殊正心烦,没耐心应付他,她也不逼逼,动手就是抽,高渊见却很高兴,认为打是疼骂是爱,所以,温语是真的爱他啊。
温语:“……”
温语决定彻底解决问题,她把他捆了,背着众仙君,把他拉到了轮回台,扔了下去,让他去凡间轮回。
而后,沾了点辣椒水,跑去天帝跟前哭诉,说高渊见自己跳了轮回。
天帝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让她来了凡间,还找了个让她度情劫的借口。
结果到了人间,她遇到了高渊见,见到了他胸口上的痣。她揣度天帝心思,难道是后悔解除两人婚约,让他们在凡间继续前缘。
晦气。
但,赵博言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澄嘉说过,有大师给赵博言算过命,若是不度过命定的情劫,他活不过三十岁。
他有情劫,她也有,好巧。听起来就是百年好合、天生一对的缘分。
温语垂头看着躺在她床上的男人,粉红色的碎花小床单,营造了一丝丝暧昧气息。他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似乎是在极力忍耐住什么。
赵博言简直要疯了,他的手不受他的控制,在解开了纽扣之后,它还想脱裤子!!
他用平生最大意志力,摁住了自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眼角氤氲出一抹红痕来。
温语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种地不好吗?”
“啪”,似是什么东西紧绷到极致之后断弦。赵博言身上的禁锢之力,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脑袋里懵了一瞬,全部空白中,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了。而后,记忆再次回笼,赵博言舒了口气,闭了闭眼,掩盖了太多情绪。
他说:“可是,我分不清麦苗和杂草。”
堂堂赵大总裁,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可以在商界之中驰骋,但是种地的话,他是外行。
“没事,我会教你的。”
温语笑了笑,声音温柔,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赵博言答应了:“好。”
他现在弄不清状况,不如先顺水推舟,看她到底是怎么达到做他快乐寡妇的目的的。
按照过去三年的惯例,明天早上六点他就从哪来回哪去了,种地不种地的去哪找他。希望吴叔知道给他铺个救生气垫,不然他真要摔残了。
“还坐着吗?”
温语打了个哈欠。
赵博言一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难不成他要让一让,两人一起?
温语:“……”
她指挥赵博言把床上的被子抱了下来,让他去隔壁睡。她重新铺了新被子。
闭眼休息之前,温语想她就不该回来休息的。荒山的精神就该是不眠不休,不回来,她就不会遇到赵博言爬床的事情。逃避事情可耻,可是没有面对,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啊。
今天太晚了,明早起来发信息问问苏澄嘉,打听打听赵家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却能感觉到隔壁房间里的动静。里面的人没有找到床,直接把被子铺在了地上,辗转反复了一会竟然就睡着了。
温语从穿上起身,打开了房门,悄无声息地进了隔壁房间,她蹲下身,探手摸上了赵博言的手腕,以灵力查探了一番,是个真·人,人类,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去了一趟山上,看着明和异常卖力地砍草却没有现身。现在,明和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处境,除了乖乖听话,没有其他办法。
蚊子咬人可太疼了!
温语拿出手机,再次拍了一段视频,准备这两天抽空回天界一趟。
荒山的天亮得很早,朝阳红彤彤的,冉冉升起。赵博言睁开眼,如常地伸懒腰,今日腰背格外地酸痛,这新换的床垫太硬了,让吴叔再换一个吧……
不对,他睡得是地下。
他没有回去。
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两声,温语推开门,喊他,“走吧,种地要趁早。”
半个小时后,赵博言手拿镰刀,站在了荒山山脚下。
而赵家的别墅院子里,吴叔正蹲在二楼卧室的窗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救生气垫,愁眉不展。
完了,少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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