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阮流荒电话的那一刻,宋圻正在微信上和浣兮聊天。知道他们正往这里来,他便赶紧报备了一番,下楼去等人。
而夏小米从阮流荒挂断电话之后就一直在问去哪儿,但阮流荒也没回答她,只是往前走。到达目的地他才停下来,向门口缀着牌的顶上一指:“就这,到了。”
他叹口气,欠欠儿的语气瞬间就来:“这一路走来就你最兴奋了,也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
看着注写“宋代拳击俱乐部”的牌子,他明显幸灾乐祸,说不定夏小米不想来这种地方呢。毕竟涉及拳击方面的项目,很少有女生会去参与。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宋圻这里,那还真是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什么女性。
果然姓宋的就是妥妥的桃花绝缘体,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浣兮姐的。
他心里琢磨不透,只能无奈看向夏小米。
夏小米亦在发神地看着这个俱乐部,左瞧右瞧,乍地笑了起来。
“啊嘿嘿!”她突然不明所以地笑,“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那个…就那个……”她摸摸自己肚子,饱含希冀地望着阮流荒,像是在确定什么。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阮流荒呆若木鸡,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牛逼。”居然只想着看腹肌。
想到腹肌他就忆起之前的事情,顾方径也有这玩意来着,好像还挺匀称、好看。
他侧了侧脑袋,转动视线,停在顾方径身上片刻。看见人与冯巷渑谈话,看他站在那里就成一道风景线的壮丽和即便融入冬季里,也依然毁不掉的暖意。
他静静观察着,足有好半晌的时间。也就是在这样的辗转流连中,与顾方径隔着苍茫、潦草的光耀对视上一眼。
深受撼动地挪开眼睛,他不再理会周围的情况,转而向俱乐部里走去。
夏小米后知后觉地跟上,止不住地兴奋:“所以到底有没有?你倒是告诉我啊。”
阮流荒:“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几人谈话间,阮流荒已经领着他们进去。于是那宽敞的内部空间让人眼前一亮,遍布黑蓝色的世界宛如走近科技馆一般,浓浓的科技风贯穿了整个馆内。
“我靠,这还是拳击馆吗?装修得也太好看了吧,”夏小米兴奋地东瞅西瞅,“有帅哥就更好了,我可以待上一整天。”
白成浩:“我们四个帅哥还不够你看的?虽然我和苍蝇可以忽略不计,但你能把顾哥和阮羊羊扔开吗?”
“什么叫我和你可以忽略不计?”冯巷渑才不乐意与他一队,“说你自己就行,别特么带我,我还是挺帅的。”
白成浩差点没吐他身上,夏小米也打趣地“噫”他一声,其余三人更是失笑。
“到了小混球?”他们打闹的空隙,宋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个称呼就让阮流荒停了笑意,怼回去:“是啊,非常安全地到了,老大哥。”
休想在他这里占便宜!阮流荒微眯眸子看向走来的人,整个人开始不爽,这不打一架都收不了场是吗。
宋圻则毫无诚意地回应他:“那就好。”
几步走到人面前,他伸手想搭阮流荒肩膀,却毫不留情地被人打退了。
摸摸被打的手背,宋圻看着人:“还是那么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这一会儿和我pk的时候可怎么办?”
顾方径把这全部尽收眼底,本来就对他们熟练的见面方式很不喜欢,猛然听见他这句话,又看到阮流荒一脸嫌弃的表情,那点不愉快竟然也散得差不多了,毕竟他想到了自己摸阮流荒头的时候。
某人没这么抗拒。
他的心理想法宋圻可不知道,他还遗憾地叹气,又移开视线看向其他人:“这都是你朋友?”
“跟我来的人那除了是朋友还能是什么?”阮流荒果然嫌弃地瞥他。
“说不定……”有对象。
宋圻轻咳一声不继续说了,转而看向白成浩,“耗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呐。”
白成浩翻白眼:“宋大哥,我可一点都不想念你。”
“一个个的都没良心。”宋圻啧声无奈,不再与这两个小白眼狼计较。
阮流荒看他总算是不皮了,才对着自己这边的朋友们介绍他:“这是这个俱乐部的创始人,宋圻,我认识四年多的朋友。”他视线有一瞬间扫过顾方径,“你们一会儿有事问他就行。”
“对对对,有什么问我就好,而且我们俱乐部现在升级了,多了不少好玩的,像是女生能练习的瑜伽,我们也是有教练指导的,女生去那边也行。”宋圻像是忘记他刚刚的态度似的,热情地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里走,夏小米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东西,看那些墙上贴的广告,还有一些很美丽的装饰品,不时与方菲羽小声嘀咕着。
白成浩跑去和宋圻八卦,想问人和浣兮的情况。冯巷渑也因为想问他拳击的事情,去参与了一波。
阮流荒看着两边无比热闹的气氛,很无语地瞅了一下走到他身旁的顾方径,叹了口气。这人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的他都不知道,关键也不说话,真就那么冷漠吗?
他眼神又往顾方径身上投,然而这次居然恰好对上他探究的视线。
顾方径:“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阮流荒摇摇头,也不敢说是在看他,只能自己找话聊,“顾方径,你会跆拳道吗?”
“练过,但转学过来以后,就没地方练了。”
“那你以后可以来宋圻这里,我让他给你打折。”
“可这里不是练拳击的吗?”
阮流荒嗐一声:“还不是因为宋圻不专业嘛,专门搞些杂七杂八的,你看他刚刚都说了,现在还有瑜伽这个项目。按我说,这里可能连游泳池都有。”因为这人就喜欢按自己喜好来。
“而且我的跆拳道就是跟这里的一位教练学的。”他补充说。
“你不是跟他学的?”顾方径视线有片刻留在前面的宋圻身上,很是疑惑。
阮流荒:“他喜欢拳击,打擂台赛。”
顾方径:“那你们刚刚说pk?”
“因为他学的杂,还每次都拉我对练。”阮流荒面无表情,又想到那些肉疼的经历,“而且我从来没有赢过他。”
顾方径瞅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那你加油。”
“你都不帮帮我的?”阮流荒难以置信地沉声说道,人已经快崩溃了,“你一会儿就跟他pk一下,好歹灭灭他的威风。”
“我不专业,赢不了。”
“就是在我之后跟他打一场,帮我耗点他的体力都行嘛。”
听着他话里暴露的着急,还有明显央求的语气,顾方径发现他也拒绝不了人,只能点头同意。
至于一会儿能不能打上,还不是得另说。
看他居然同意了,阮流荒自然兴高采烈的,连忙顺着夸他:“就知道我室友最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男神,永远的神。”
他这演得崇拜的模样,就差举个牌子狂舞,喊出“我男神好帅”之类的话了。
好像有了靠山的小模样还挺遭人喜欢。
顾方径勾勾唇角:“也别高兴那么早,我同意了,万一他不想和我打呢?”
阮流荒带笑的脸庞瞬间沉下,好几次抿唇去看顾方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说:“顾方径,你真的好有毁气氛的潜质。不是,你这都是和冷场小王子学的吗?这么会?”
要是在收敛魅力这一块也这么会就更好了,不然他阮流荒怎么就这样栽了!
顾方径深深看了他两秒,像是在反思。阮流荒顾及他反思的原因,还想安慰他一下。
结果下一秒,就听他用那迷惑的嗓音问:“冷场小王子是什么?”
阮流荒慢吞吞觑他:“……”
他用掌心贴了贴面颊,崩了一般:“就是你这样的,如假包换!”
深吸一口气,他难得继续说,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顾方径,看他严肃的求知态度和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那挺拔的身姿和惹人注目的穿着。
心情奇迹般地沉淀了。
他快步跟上宋圻的步伐,不打算搭理顾方径,虽然这人很帅,但是毁气氛的能力他招架不住!
他都不知道顾方径为什么那么会冷场!
而顾方径偏着头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半天才跟上他们。
阮流荒跟在宋圻后面沉思,不知不觉就跟着到了擂台场,恰好宋圻回头看见他,笑说:“来,小混球,先和我打几个回合,我手痒了。”
“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和瞿教练打?”
“帮你巩固一下这些基本知识懂吧?你看你多久没来了,估计都忘完了,对吧耗子?”
白成浩不知怎的居然被拉入局,吓得他赶紧退开几步撇清关系:“关小爷啥事,你们打呗真的是,你们这俩爬佛乐山都不走寻常路的人,我一个平凡人怎么能介入其中?”
“我拿饮料去了,不耽搁你们对打。”说完瞥见旁边的冯巷渑,“苍蝇,走,陪我拿饮料去。”
招呼人赶紧走,他步子迈得飞快,生怕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宋圻:“……”
宋圻:“他怎么了?”
“你吓着他了呗,”阮流荒边脱外套,边和他解释,“上次去爬佛乐山走那个小路,不是没带他吗?之后我们学校也去了一次,走的公路。就那样他就累得不行了,问我上次和你走得到底是哪,居然不带他。我指了一下你走的地方,他有点沉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能干这些事。”
“所以你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吗?”阮流荒总结。
“那又不怪我,哎呀不提了,先打一场。不过你这几个朋友怎么办?”
听闻他话,阮流荒回头瞧了留下的三人一眼。
顾方径倒是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了,估计想看他俩打,但另外两个女生却不然,来的时候站在哪,现在就在哪。
夏小米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居然会不自在?
“你们想做什么可以和前台两位美女说的,这里不是有瑜伽吗?你们去试试?”他建议两位女生。
哪知夏小米拒绝道:“不,不用,我们就在这里,我比较想看你打架,得知你会打架的时候就很震惊了,你现在还要亲自上场,岂有不看的道理?”她兴致勃勃,“你快上你快上,我好期待的。”
阮流荒:“……”这叫打架?他移开目光,“行吧,那你们随意一点就好。”
视线触及顾方径的时候,他停了一秒,想到自己刚刚求他的事,突然乐着和宋圻说:“宋圻,我先跟你打一场,下一场让我室友跟你打好吧?”他示意顾方径所在的地方。
宋圻跟着轨迹瞅了一眼,恰好对上顾方径看他的冷淡眼神,虽然不犀利,但特么怎么感觉被盯上了一样。
他收回视线,心里有了数:“你说的那个帮手?”
“对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宋圻怀疑地望着他。
阮流荒摆摆手:“怎么会?”就是想看顾方径打架什么样子而已,不然他刚刚为啥提问这事儿。
心里想着,他也没说。而宋圻默了两秒,自然同意他这个提议。
他也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某人这里成个摆设了。
十分钟后,白成浩和冯巷渑拿着热饮过来,擂台上的两人打得正激烈。
白成浩倒是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地走近,打算分自己的小伙伴们热饮,结果转头问冯巷渑要他手里的袋子时,就看见人张着个嘴,震惊的目光直逼擂台。
表情太罕见,他直接给人一拳:“你在看什么?嘴张那么大是在等人给你喂饭?”
“去去去,”冯巷渑掸掸自己被打的手臂,“我就是诧异,太让我吃惊了。阮流荒和人打跆拳道都是这么狠的吗?”
他连外号都不敢提了,这么猛的人,还叫羊?让他改口叫大哥都行。
瞅见人一副崇拜的德行,白成浩一把拎过他手里的袋子,用过来人的语气告诉他:“这都是常态,习惯就好,不过像小爷这样长时间受到伤害的人,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因为要挨打的时候,你是跑不掉的。”他深深叹气。
这副受尽折磨的样子,倒令冯巷渑同情地啧了两声。瞅到一旁坐着仔细观看的顾方径,他赶紧捞了两瓶热饮往那跑,还不忘让白成浩分掉其他的。
“顾方径,你搁这看戏?”他一来就对着人嘴欠。
顾方径分他一点目光:“看比赛。”
“啊,对对对,”冯巷渑脑子这才从刚刚的震撼中转过来,连忙把饮料递给他,“我特么,我还是不敢相信,”他视线放在擂台上,“阮流荒居然这么能打,我都生出想给他当小弟的念头了。”
提到阮流荒,顾方径才把视线重点放在他身上。
看着人一脸向往、还幻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模样,他干脆出声毁掉人的白日梦:“放弃吧,你想当,我室友也不一定想收你。”
“想想都成,我就是觉得太好了,有战斗力的感觉太好了,这以后,骂人都有底气。你一个他一个,两大帅气的火力,嗐,真好。”
“你还想着用我们去挑衅别人?”顾方径插上吸管,喝一口饮料看着他,明明眼神也挺平常的,冯巷渑却偏生就看出一点犀利来。
于是他急忙开脱:“怎么可能,但生活就是处处有惊喜的,保不齐哪天就会碰到别人主动挑事,这谁能预料到?但万一遇见了,我好歹不虚。”
他还能稳得住,甚至可以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奶茶,可顾方径看人的眼神一刻都没有停滞,看得他是越来越心虚。
掩饰地避开视线:“那啥,耗子,”他起身,自觉地滚开,“你刚买的小零食给我来一点儿。”自己就去找白成浩唠嗑了。
顾方径眼看着他离开,停顿一下才挪开视线,继续盯着台上的人看。
阮流荒和宋圻过招的时间已经无限拉长了,招数也从最开始的循序渐进到如今的毫无章法。
他们的对局也从点到为止进行到如今这种想要压倒性胜利的局面。
两个人都不留手,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却越打越兴奋。
就连宋圻都感到困惑,阮流荒居然能撑下这么长时间,还是在许久没有训练的情况下。
恰是一招过去,又被阮流荒挡下,宋圻退开两步,啧啧称奇:“不得了,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练过?”
“俗话说得好,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而且说实话,我憋得太久了。”话未尽,人就朝宋圻攻去。
宋圻骂一声连忙躲开,有些吃力地应付着他的一连招攻击,只能趁机会找他的破绽。
阮流荒动作紧凑,丝毫不拖泥带水,得亏宋圻天天都在训练,不然还真能在他这落了下风。
发现一个特别明显的漏洞,他毫不犹豫地反击。
阮流荒的体能已经接近极限,早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一个不留心就被扼住肩膀,一圈带倒在地。
“嘭”地一声特别响,宋圻擒住他肩,把他困在擂台的地板上,让人不敢动弹。阮流荒也就刚才痛过一下,现在倒没什么感觉,察觉宋圻还碰着自己,便烦躁地拍开他手。
宋圻顺势退开:“你特么打得真狠,我都差点接不住,不是,你这最近憋什么憋太狠了?”
躺在擂台上,阮流荒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不过发泄一通,心里那些郁结确实少了许多。
他吹一口气,凉快凉快,动动唇,眼神里充满讽意:“遇到个傻逼。”
“什么傻逼能把你气成这样?那他还是有点东……”他话一顿,这感觉像是在夸人,“什么东西,牛马都不认。还来不来?”拐了弯怂恿他继续。
阮流荒扯扯衣领,散了会儿热,撑身坐起来,刚想说他几句,扫眼就看见顾方径盯着自己。本来想骂人的话咽回口中,他转题说:“换个人跟你打,我歇会儿,废了这么久,我体力跟不上。”
“一看就是运动少了,让你天天不出门。”
阮流荒没理他的话,剜人一眼,下了擂台。
“顾方径,你跟宋圻打一场?”走到人旁边,他往椅子上一靠,彻底颓了,更是移动脑袋靠近顾方径,小声嘱托,“现在就看你发挥了,挫挫他的锐气。”
看似是在找帮手,其实只有阮流荒自己知道,他这个小心思实在是不纯。
但是他又真的对顾方径挥洒汗水的模样很感兴趣。
“他还能打?你不让他歇会儿?”顾方径看他在那葛优瘫还闭眼休息的样子,间接性地对宋圻的体力表示怀疑。
这宛若维护的态度让阮流荒一下就急了,他腾地直起身:“让他歇会儿?他以往可没让我那么歇过。今天要是没你,我应该要拖着这副惨兮兮的身子继续和他战几个回合,你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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