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附近,秦云期远远的一眼就瞧见人群中的路也。
安静的站在人群中央,嘴角噙着冷笑,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被打再狠也不能打碎他的傲骨。
他冷眼旁观周围的人,浑身散发着冷冽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惹眼的要命!
路也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作为一个反派能让读者长时间念念不忘,第一要义当然是帅,还是帅的惊天动地的那种!
浑身散发一股戾气,偏又天生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没有表情的时候看的人头皮发麻。但是笑起来又有点温柔,整个人苍□□致,两种风格交织,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深入泥沼,从不放弃,蛟龙遇雨便成龙!
后来他的商业帝国大到无法想象。
不过有一点不好,太会伪装,难以想象这个人成了间接杀了自己的凶手。
秦云期看书时觉得路也就是个小可怜,没人疼没人爱,路也的人气也特别高,有次读者在文下发起投票,问大家喜欢反派路也还是男主江河,结果路也的票数比江河高出一截。
果然大家都爱美!强!惨!
秦云期也投了路也一票。
现在站到路也的对立面,她的心情百转千回!
怎么就穿成女配呢?
难不成这年头穿越也分三六九等了。
围在路也身边的人有十几个,没人敢上前一步,反而饶有兴趣地看路也挨打,这人怕不是傻了,挨打不还手。
更有甚者高兴的吹着口哨打着拍子,口里催促道:“你们还打不打?不打我回去吃饭了。”
秦云期看书时也气愤路也为什么不还手?后来明白,路也怕他妈妈的骨灰盒被这渣滓摔了。
可他妈妈根本没被火化,他妈妈意外去世后,继父赵大海这个杂碎怕花钱,在附近的山上随便挖坑埋了草草了事。
路也那时候年纪小,赵大海锁着他不让他出去,他也没看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云期听不清路也说了什么,就看到男人喝完酒瓶里的酒,气急败坏地拿瓶子往路也头上招呼。
鲜血顺着额头淌。
她第一次见他,就被他头上的血吓到了。
看书时只粗略了解到,路也的继父经常打他,打完就关禁闭,也不给饭吃,小孩经常被饿的半死。
真狠,书里描写路也的惨状只是用文字记录下来,秦云期再能想象也没有她亲眼目睹来的震惊。
书里是这样描写的:【路也头被开了瓢,血顺着流进眼眶,他眼里也进了血,整个人像野兽似的,用看猎物的眼神看着赵大海,随时准备将他撕碎。】
她小跑靠近,正好听到男人的污言秽语。
嘴里不干不净:“你妈是个婊/子,生出来你个小野种,拖油瓶,老子心善养你这么大,翅膀硬了敢偷老子的东西,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人群中出现声音起哄:“路也是个小偷,小偷。”
“这孩子今天被打可不冤,偷东西确实要吃个教训。”
一旁的中年妇女突然发难:“我之前还丢个金耳环,怎么找也找不到,是不是小兔崽子你偷的?”
“我家也丢了东西。”
“我家也是。”
他们心里认定路也是小偷,以前可怜他,现在全变了,多久前丢的东西都怪罪在他身上。
路也握紧拳头,又骤然松开。他自嘲的想,没关系,能被别人一句话就改变意见的人,他不需要他们的认同。
不是这样的,秦云期想大声告诉大家,路也没偷东西。那是他妈妈的遗物,是他唯一的念想,赵大海想抢过来卖钱去赌/博,路也不肯,就被他污蔑偷东西。
好歹是自己喜欢过的纸片人,秦云期气不过,举着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出声制止:“你说他偷东西,有证据吗?你打人大家可都亲眼看见,你打人的行为我已经录像了。”
赵大海转头看向她,心里一动,这破地方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女,眼神色咪咪的上下打量着秦云期。
嘴里仍骂骂咧咧的:“小婊/子快把手机给我,我们自己家的事,你瞎掺和什么,真晦气,我不跟你动手,可不是怕你,是我从来不打女人。”
不打女人?路也心里冷笑,小时候他跟妈妈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大冬天连鞋都没时间穿,因为穿了来不及跑,被抓住就要被打,赤着脚踩在冰天雪地上,刺骨的冷他永远忘不了。
要不是还没找到妈妈的墓地,路也眸色深沉,眼里装着化不开的浓雾。
秦云期知道,路也到暴怒的极限反而会很沉默。
她顶住赵大海令人恶心的视线,继续说道:“他偷你什么?再说你有钱吗?我在路口听说你赌/博输光钱,还借了不少。”
众人一听也对,赵大海是个无业游民,没有正经工作,从不给家用,反而经常看到他喝醉酒从路也这要钱。
赵大海呸了一声:“老子的钱丢了,就是这小杂种偷的。”
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勇敢站出来大喊:“骗人,我爸前天还说,路也他爸喝醉酒吹牛皮,说路也不仅不花他的钱,反过来还给他钱。”
“都给我滚!”赵大海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往地上吐口浓痰。
赵大海狠狠地踢一脚路也,被路也单手抓住,借力一推。
——“轰”的一声,赵大海应声倒地。
路也掏出兜里的折/叠/刀,一手摁着他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拿刀贴着他的脖子。
周围人顿时做鸟兽散。
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
路也隔绝周围的一切,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冷冰冰地说道:“我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赵大海嘴硬:“不知道。”
路也手里的刀又迫近赵大海的脖颈一分。
一丝血线顺着刀流出。
“我再听到你嘴里蹦出一句假话,你的血管可就要爆了。”
赵大海浑身抖的像筛糠,他是真的怕了,从小打到大的小孩转眼间能钳制住他。
路也不屑跟他撒谎。
可他不知道路也这小杂种怎么知道他妈没火化。
“你先松手,我就告诉你。”
路也一字一句说道:“赵大海,你是真的想死,我成全你。”
赵大海喝醉炫耀,对骗他这件事洋洋自得,他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踪迹。
“别别别,小也,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这么长时间,你妈她,她被我埋在钟鸣山上的茶园。”
路也被彻底激怒:“赵大海,下地狱吧。”
秦云期急得喊了出来:“路也,别杀他,别脏了你的手。”
这该死的熟悉感,她想起来了,因为这次家暴,路也忍无可忍,拿刀捅伤赵大海。
涉嫌犯罪,路也进了监狱,出来时再也不是星海高中的天之骄子,他被勒令退学,前路灰暗。
太不公平了。
恶人被惩罚凭什么要以另一个人的人生被毁灭为代价?
至少,路也不能因为赵大海坐牢,秦云期想。
听到秦云期的话,路也盛怒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扔了刀子,赵大海不配让他脏了手。
警察及时赶到,“是谁报的警?”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这个男的殴打他,还拿酒瓶击打他的头,你看他头上的血。”秦云期指着路也的头说道。
“这多疼啊,后来这男的还想踢他,我是目击证人。”她扬了扬手机,“警察叔叔,这里没监控,我拿手机都录下来了。”
当然,从路也把赵大海打翻在地后,就没有录,所以视频里都是路也被打的画面。
警察看到路也头上的血,已然信了三分,这个赵大海可是老熟人,经常因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进派出所。
“你们都被骗了,这个小野种想杀了我,警察叔叔您可要给我做主。”赵大海站起来,让警察看他脖子,“你看我脖子上的伤,都是这野种干的。”
秦云期急了,连忙解释:“警察叔叔,路也是正当防卫,他当时快被这个人打死,只能反抗。”
“她血口喷人,您老千万别信这小婊/子的话。”
“闭嘴。”路也用平静的语气突然说话,却硬生生让人听出一股杀气。
赵大海心有余悸,吓得噤声。
“都跟我去警察局做个笔录,顺便包扎伤口。”
路也头上的伤,加上秦云期手机里的视频和口供,赵大海犯罪事实确凿,被批准拘留。
这个垃圾被法律惩罚,秦云期心里乐开花,连出警察局都是蹦蹦跳跳的。
路也看她活泼的背影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找我有什么事?”
甚至把他从犯罪的边缘拉回来。
“停停停,你一下问我太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回答那个,一个一个来。”
“你是谁?”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秦云期,我马上就去星海高中上学了。”
“说重点,找我干什么?”
秦云期耸耸肩,故作轻松道:“我成绩全校倒数,我爸答应给学校修栋楼,我才能转到星海高中上学。听老师说你成绩是全校第一,这不离开学还剩几天,我来请你帮我补课。”
“没兴趣。”
路也转身就走。
“别呀。”心脏疼在加上急着回话,秦云期伸手拽住路也的衣角,“我出补课费,按市场价翻十倍。”
“松手。”路也看着衣角上的葱白手指,冷冷地说道。
秦云期赶忙松手:“对不起。”
不过中途偷偷碰了下路也的手腕,心脏上的疼痛瞬间消失。
路也可真有效,能快速缓解疼痛。
秦云期下定决心,不管路也对她冷脸,还是说冷冰冰的话,她都不会在意,无论如何都要在路也身边。
“你真的不再想想吗?星海高中附近有我家的楼盘,我可以提供住宿,免费的,只要你肯教我。”
秦云期哭丧着脸,路也是治她病的良药,他不肯去,她心脏快要疼到爆炸。
路也刚被赵大海抢走生活费,手头并不宽裕。
比起挣钱,他更想知道秦云期的目的是什么。
眼里带着恐惧,讲话吞吞吐吐的,话里话外闪烁其辞,来找他一定有秘密瞒着。
她完全在计划之外,路也没法判断,只能静观其变。
想到这,他说:“我答应你。”
“真的吗?你要信守承诺,别骗我。”秦云期生怕路也反悔,“拉勾。”
她今天淡妆,盘好的头发现在有些乱,腰肢不堪一握,昂起头像高傲的丹顶鹤。
路也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幼稚。”
秦云期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那加个微信也行,我好联系你。”
她必须牢牢地抓住他,心脏持续爆痛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太怕疼。
“可以。”
“——叮咚”
路也看了眼手机,一口一个期期申请加入。
一口一个期期:[你好,我是秦云期。]
下一秒又又出现一条消息,是一个捏脸的表情包。
他眼神微敛,陡然对她生出一丝探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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