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浴室水声停了,莫久收好检测器,泡了杯牛奶,水不是很烫,他喝了几口放在桌上。
宗郁琛从浴室出来,纯黑色的浴袍长到遮住脚踝,头发丝还在滴水。
他垂着眸,将衣篓拎出来,像是刚发现寝室里有人一般,遽然抬眸,目光阴沉的锁住来人。
莫久滞了滞,抿着唇没敢吭声。
半晌犹豫着说:“我……”
宗郁琛表情微微松懈,面色如常的说:“你去洗。”
莫久如蒙大赦,抱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宗郁琛从阳台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桌子中央摆了杯牛奶。
杯子侧面有一道小小的唇印。
宗郁琛神色不变,指尖在杯口轻轻蹭了一下。
-
莫久刚进去没多久,宗郁琛听着他在浴室里的动静,蓝牙耳机忽然闪了闪红光。
他泰然自若的坐在床上,随意的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打开了手机。
静静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烟雾使画面不大清晰,宗郁琛眯了眯眼,镇定自若的切换了另一条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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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洗澡很快,担心吵到宗郁琛,出来的时候只洗了一下内物,准备明天再洗衣服。
他出来的时候宗郁琛坐在床上还没睡,低着头似乎在和人发消息。
莫久喝完牛奶去洗杯子,宗郁琛回消息的手一顿,微微掀起眼皮望着他的背影,瞳孔愈发暗沉。
莫久再次回到寝室就看见宗郁琛一直盯着他看,他心脏猛跳了下,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莫久别过脸,不自在的问:“关灯吗?”
“嗯。”
灯在他这一侧,莫久把灯关了之后就躺进了被子里。
对面床上没什么动静,莫久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心虚的翻了个身。
还想着晚上做坏事,可意识却越来越混浊。
在意识即将抽离的瞬间,他模模糊糊的感觉身上一轻,有一丝凉风钻进了他的衣服。
他抬不起手,试图抓住被子的手在虚空中一握,好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莫久没办法思考那是什么,他越挣扎意识越发昏沉,手慢慢的无力的垂落在枕边。
-
热。
莫久第二天是被热醒的。
身上被重物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按理来说九月底应该没有这么热了,他有些难受的爬起来,寝室连风扇都没开,大概是断电了。
莫久看了眼时间,还早,揉着眼睛起床,准备去冲个澡。
他下床的动作一顿,睡意在看到向他走过来的人的时候烟消云散。
宗郁琛垂眸睨了他一眼,没有打招呼,开门直接走了。
莫久看着关上的寝室门,呆滞的坐在床上片刻,忽然低头发觉自己还在站岗的小久久。
“…………!”
莫久脸爆红,一下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他恍恍惚惚的起身刷牙洗脸,在心里默念,只是生理反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洗完澡一身神清气爽,他还是没能压下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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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号码”没有给他发消息。
莫久看到空空如也的收件箱,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托着下巴听着老李在上面讲课,思绪飞得十万八千里。
同桌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神放空就知道他又没在听课。
“你又在想什么?”
莫久“嗯”了一声回过神,小声问道:“你说,鬼压床应该是什么感觉?”
他经常听他同桌和她闺蜜聊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偶尔也会和他分享。
果不其然,杨以歌一下就来了兴趣,她小声说:“咋了?你感觉被鬼压床了?”
莫久也趴在桌上,小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但是感觉应该是。”莫久分析道,说第一次可能是刚搬到寝室,还不习惯,但是接二连三就很奇怪了。
杨以歌顿时兴奋起来,压低声音说:“鬼压床的话,一般来说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是很清晰的,大脑也是比较的清醒可以思考。”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手:“但是身体以及四肢是不能动的,想动也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了,但是你很明显的知道自己是醒着的,但是就是连眼睛就睁不开,就像有什么东西将你压住让你动弹不得一样,通常这样子的感觉就叫做鬼压床。”
说完杨以歌看着他,问道:“所以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莫久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我完全没有意识,就是很困,然后感觉身上很重喘不过气。”
“但是我身上好像老是会出现一些印子。”莫久说这话时心里没底,还有些毛毛的,他给杨以歌看他的手,小拇指上多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他好像一住寝室就不对劲,莫久后知后觉细思极恐。
早上时间匆忙,他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才感觉不对劲。
“你自己咬的吧?”杨以歌不信这个邪,把他手丢了回去。
之前手臂上的几块红印子消得很快,但是今早起来的时候他又发现小腿和脚踝上又多了几块那样的红斑。
莫久没好意思和她说,把手收回来又一个人发呆。
要说寝室不干净,任梵一个人住了那么久也从来没说过,宗郁琛今天早上也好好的,总不是就缠上了他一个人。
莫久想了半天没能得出有用的结论,又戳了戳杨以歌,小声的问:“鬼压床怎么破啊?”
他感觉他的状况还挺像“鬼压床”的,指不定一样的方法能破解呢。
杨以歌想了想,问道:“你不是住寝室吗?”
莫久“嗯”了一声,“怎么了吗?”
她托着下巴说:“没听说洛中有闹鬼的传闻啊。”
按理来说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闹鬼”的传言,也不管真假,一代一代学生传着传着假的也能听的像真的。
莫久也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神神叨叨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他耳尖有些红,小声说:“你说说呗。”
杨以歌看了他一眼,闷笑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好意思。”
她知道莫久不经逗,没再调侃他,想了想说:“你可以集中精神将力气都用到身体的一个部位,比如说努力的睁开眼睛,或者是努力的动一下手指什么的……”
她看了看他的手,突然恍然大悟。
“所以你可能是在梦里想醒过来才咬的吧,”她觉得很有说服力,更加笃定的说:“但是你没有意识,所以以为不是自己咬的。”
莫久愣了愣,看看手指上的牙印,也觉得她说的没错。
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别扭,但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下意识就认可了这个答案。
莫久松懈下来,终于安心听了会课。
“哎对了,我一直想问你。”
杨以歌突然小声的喊了一下莫久,莫久抓着笔向她那边凑了凑。
“常域生日你送他什么礼物?”
莫久愣了愣,“这不才九月吗?”
“再过几天不就国庆了。”杨以歌撑着头,拿出小日历给他看,“你看,国庆今年可能有个六七天假,毕竟咱们不是高三。”
“这不就过了一星期,还不就是几天了?”
常域生日在十月末,莫久照她这样一算,好像确实快了。
“不知道,随便送台游戏机吧。”莫久看了眼坐在讲台边还在打瞌睡的常域,嘴角抽了抽。
“那我送他什么比较合适?”杨以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常域,顿时有些辣眼睛的收回了视线。
莫久思考了一会,“你去年是买了件球衣?”
杨以歌去年给常域送了一件球衣,常域还挺喜欢,打篮球一直都穿着。
杨以歌一听这个就无语,“你说他怎么就是不开窍啊。”
正常关系女生都不会送男生球衣,常域收了不说,还天天乐颠颠穿在身上。
莫久提醒过他几次,常域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依旧穿着。
但是据他所知,常域那天收到的礼物不止杨以歌送了球衣,他人脉广,不仅是男生还有很多玩得好的女生,其他送了这些东西的他都偷偷退回去了。
“你说他是装傻还是真傻?”杨以歌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是真的傻。”
莫久不说破,常域没给过他明确的回答,他不好说什么。
他斟酌了半天,问道:“你还喜欢他?”
杨以歌难得犹豫,她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讲桌边睡的流口水的人。
艰难的应了一声:“……嗯。”
简直丢人。
杨以歌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意寡淡了,妈的,喜欢一个人居然有点丢人。
莫久看她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没等杨以歌先打过来,他余光一闪。
莫久猛地拿书挡着脸,却挡不住地理老师一眼横刀瞬间刮了过来!
完蛋。
“莫久,站起来。”
杨以歌捂着嘴笑,还没乐完,就听到地理老师下一秒就喊了她的名字。
“杨以歌,你也站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来讲台上给大家分享一下?”
这节课睡了不少人,这样一下顿时都清醒了向他们看了过来。
杨以歌低头拿书挡着脸,也不管地理老师怎么说,抬头看看他,又转过头悄悄和莫久对视,两人憋着笑低下头。
所幸这节课本来就快下课,他们俩没站多久下课铃就响了。
地理老师瞪了他们俩两眼,嘴里嘟囔着:“学校早该出个政策,男女同桌就是会讲话,迟早分开来坐。”
杨以歌才不理他,还没等他出教室,就一屁股坐下了。
两人刚说的问题还没讨论完,被这样打断一下也不好再继续,生日礼物这个话题就暂且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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