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里的空间很大,也不知道他们下到了多深,那么高的洞顶竟然也没穿透地面,里面算不上亮堂堂的,却也不暗,估摸着有十几盏烛灯在摇曳。
沈清看见那是一个少年,好像比自己还要小些。正满脸警戒地举着一把弓箭对着他们。大概是因为同龄人的缘故,沈清稍微放下了戒心,正欲上前,却被尚沩和苏系拦住了。
“别大意。”尚沩盯着那少年说。
倒是苏系上前了,一改刚才的凝重,弯起眼露出一个笑:“喂,要不先把箭放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少年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你们是什么……”等到终于看清来人后,他惊呼出声:“苏将军?!”
苏系看着他由戒备到惊喜欢呼,原地蹦了几下后,扔下弓箭就要冲过来。
“诶诶诶,”苏系赶紧叫停了他,“你什么人呐?我可保不准你是不是想暗算我们?”
闻言,少年顿住了脚步,愣了一下。
“不、不是的,我只是很敬佩您。”少年手忙脚乱地解释,“我祖上是这座皇陵的守墓人。当时战乱来的突然,晋军就要破门而入了,情急之下我顺着密道来到这儿,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少年低着头,可又时不时悄悄抬眼看着苏系,眼里全是对苏系的崇拜。
纵使洞内烛光昏暗,却也遮不住少年眼里泛起的亮光。苏系轻笑一声,只觉得少年说出自己身世的样子像是一只轻易露出肚皮的刺猬。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这时倒是苏系轻笑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尚沩:“你信吗?”没等尚沩说话,苏系就已经走了过去。
“反正我是信的”他笑道。
“走吗?”沈清拉了拉尚沩的衣袖:“走吧,阿沩。”
皇陵应该是很久以前建的,杂草混杂在石块中蓬勃生长,与周围破败荒凉的景象相比,皇陵正中央阶上的那台棺材却异常干净。
“我打扫了皇陵底下的那块地方,很干净,够我们这里所有人睡了。”少年叉着腰,露出雪白的小虎牙,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沈清探头看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仰着头,得意洋洋地眯着眼:“我叫许稚,好听吧。”他转头看着沈清和尚沩,问道:“你们呢?”
沈清笑得眼睛弯弯:“你猜?”
许稚转过身,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看尚沩,又看看沈清,呀了一声:“是尚将军和小皇子!”许稚有点不好意思,恭恭敬敬的向他们行了礼:“抱歉……我刚刚只来得及注意苏将军,对小皇子和尚将军多有冒犯。”
沈清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的,笑着说不用。何况魏国一灭,何来皇子一说。沈清叹气,他倒是白白受了人家的礼。
台阶下方确实被清扫得挺干净的,除了地面不可避免带来的沙尘外,也没有什么脏东西了。
沈清几乎就要一屁股坐下了,却被尚沩拎住了领子。
尚沩从进来就很沉默,因为身高的问题,此时他像是俯视着少年,几乎给人一种胁迫者的姿态盯着许稚。
“你在这儿这么久,为什么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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