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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迟凌从后台出来的时候，其他公司的人都走完了。
也包括刚刚被扇的某个人。
“秋云跟我进来，”迟凌向她招招手。
秋云：“来了。”
迟凌：“预算里算了运输费吗？”
秋云摇摇头。
迟凌皱眉，“还没有算？那你刚刚怎么算出九个亿的。”
秋云：“有税收，人工费——”
迟凌打断她，“好，我知道了。”
伸手把合同拿了出来，又进了后台。
秋云愣在原地，自语说完了话，“还有沈董的路费…”
—
后台。
迟凌把合同递了过去，亨林乐呵呵地签了下来，夸她，“迟董准备这么充分，有备而来啊。这份自信很值得学习。”他又自己把运费五五开补充在上面。
迟凌笑了笑，没说话，与其说在夸她，不如说在夸迟晏。
她爸的谨慎，是她从小崇拜的。
做什么事，他都能够做到极为细致的程度。
齐声：“合作愉快。”
—
公司。
秋云：“迟董，沈董来了…”
迟凌顿了顿，跟她合作的。
还会有哪个沈董呢。
大公司的老董，他怎么会亲自来？
“沈董您好，”迟凌伸手上去。
沈川看了她两眼，才站起来与她交手，“迟董挺年轻啊。”男人力气挺大，握着迟凌的手生疼。
沈川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做到今天这个成就也是费了不少些年时间，他实在没想到，原来继承人是这种样子的。
“我希望贵公司能够让我公司全全入手这个项目，”沈川先开口。
迟凌闭口不言，她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花招。
商业场上的人，提防点还是比较好。
“沈董，您的公司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肯定是相信的，但是全全接手，会不会太肯定了呀，”迟凌找了个委婉的方式想要拒绝。
“迟董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不相信呗，”沈川斜眼看她，“全全接手，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人力都是我们自己掏钱，迟董难道不满意吗？”
迟凌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这不就是妥妥的道德捆绑吗？
迟凌尴尬回答他，“就是太放心了，您说全全让您们出钱，多不好意思啊，再说了，我们介入了以后，后期计算出入的时候，不会更方便一些吗？”
沈川嘴角扯出一抹笑，“既然迟董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我还是想说，迟董多考虑考虑。”
迟凌送他出门时，隐隐约约还听到他说了一句“黄毛丫头”。
才不是黄毛，是粉蓝色的。
“迟董，免费的咱们为什么不干啊？再这么下去，开支太大了，不利于公司运作啊，”秋云有点纳闷。
“我们只介入一点，不会花太多财力，再者，用自己的钱比较安心嘛。”
秋云看着她，迟凌也意识到了什么，道：“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不是我的钱，但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久后就能赚到第一笔钱了。”
秋云肯定的点点头，
迟凌：“走吧，刚刚亨林告诉我，货已经运过来了。”
秋云点点头跟她一起去仓库检查货物。
—
“货已经运过来了，迟董好好保管。”亨林冲她笑了笑。
“我会的，亨林先生。沈董他刚刚也已经到了。”
“到了好啊，我等会儿去拜访他一下。”
交谈了一会儿后，迟凌在仓库里绕着检查货物，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看了好几个纸箱后，她发现这些箱子上的货号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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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经意间留意了一下。
“迟董，商家们已经聚集好了，晚上就开始聚会吗？”秋云跑过来急忙问她。
“晚上可以，走吧，去商店买套衣服。”迟凌回答她。
—
迟凌换了好几套礼服裙，都感觉不适合。
在店里挑了一套西装，感觉还不错，就买了下来。
“这个，还有那个都买下来。”迟凌指了指西装还有那几套礼服裙。
“一共消费十五万，这边扫码。”
付完款，秋云把袋子提了起来，迟凌把装西装的袋子提了过来，手肘轻倚在秋云的肩上，笑嘻嘻地对她说，“礼服裙自己提着啊，都是你的。”
秋云连连拒绝，“不不不，我不能要。”
她不懂怎么拒绝，就只能一个劲的摇头，嘴里说着不要。
迟凌轻轻靠着她，对她说，“小姑娘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秋云转过来看着她，呆呆地说。“可是…你也是小姑娘啊…”
迟凌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是啊，她也是小姑娘。
年龄上是，不知道何时起，在心里上就已经不是了，已经忘了，自己也才19岁了。
秋云看出了她的些许不高兴，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这么大。
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多了，却总觉得比一个19岁的人还小。
她试图暖一下气氛，“你知道嘛？我妈妈到现在还不让我一个人晚上出门，生怕我遇到坏人。”
迟凌配合她笑了笑，“是嘛？”
秋云也笑了起来，“是的，她还跟我说，我还小。可是我已经二十多了，她还把我宠成小孩……”
迟凌听着她慢慢道来，眼眶不自觉填满了泪莹，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
夜晚。
灯光弥漫全场，最后汇聚在同一个地方——演讲台。
迟凌身着黑西装，扎了个低丸子，比之前看起来要成熟许多。
迟凌双手扶住演讲台桌角，台下有很多都是买货的商家，以此来缓解尴尬，“各位，晚上好。”
众人齐刷刷往演讲台看去。
迟凌停顿了几秒，继续说下去，“很高兴我的第一单就是来自亨林先生的一批大单，”说着抬手摊向台下的亨林，灯光也打到了亨林的身上，“也高兴台下那么多人来购买我们的产品，”说着鞠了个躬。
“再一个，与外国合作，是我莫大的荣幸，很期待和亨林以及台下其他外国友人合作；最后，祝大家今天玩得开心！”迟凌说到后面情绪越来越激昂。
她能理解了。
她能理解她爸的感受了。
这是一种自豪，骨子里的自豪。
迟凌一晚上都在敬酒与准备敬酒的过程中徘徊。
这不又来了嘛——
谢让不知从那个转角走了出来，走到了迟凌的身后，明明不久前才见过。
如今一见，判若两人。
谢让举杯，“恭喜迟董。”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电流一般打进迟凌心里。
“同喜，同喜，”她不敢抬头，只能默默碰杯，再默默一口咽下。
不对啊。
名单上没有谢氏啊。
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迟凌问她，心里存在一丝兴奋。
“谢氏北京分公司，陈氏，是我妈的公司。”谢让老实回答她。
“陈氏啊…挺好的，”迟凌默默垂头。
不是来找她的啊。
“我们可以聊聊吗？”谢让在迟凌准备走的时候叫住了她。
迟凌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可以。”
因为你的妈妈不允许。
迟凌去休息室的路上，听到了好多年轻有为，以及夸奖她的话。
谢让不来，她都快忘了，这个机会，是谢母给的，年轻有为…真是个笑话。
—
休息室。
“叩叩”——
秋云：“迟董，你不舒服吗？”
秋云找了好久都没找见她，原来在休息室。
迟凌睁开了阖着的眼睛，她做了个梦，梦见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哭泣。
见她没说话，秋云又喊了喊。
迟凌：“秋云，陈氏是什么公司？”
提到这个，秋云就很开心，“迟董，陈氏好像对我们的货很感兴趣诶，它一个公司就买了20％的货。”
“她买那么多干什么？”
自己送出去，又自己买。为什么不直接买呢？
秋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钱人的世界谁知道呢。”
迟凌抬头看她，秋云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急问她，“迟董，我是不是说错话啦…”
迟凌摇头，“我没钱。”
—
第二天。
“迟董，你确定不用我们全全接手吗？昨晚开了party，又花了不少钱吧，”沈川一大早又开始劝她，“年轻人要懂得节省。”
迟凌：“沈董多虑了，还是那句话，让您全部出完，我才不好意思呢。”
迟凌又接着问：“沈董，我有个问题，您大老远为何从深圳过来，我觉得您可以安排一些人手过来，您这样会不会太劳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沈川逗她，“我就是想见见19岁的董事长到底是个什么样。”
迟凌摇头，“不敢不敢，沈董年轻依旧，”又夸了一句，“沈董的孩子肯定比我优秀。”
沈川脸色稍变，头也不回的进了仓库。
迟凌想跟着进入，但被沈川的保镖拦了下来，“沈董有命令，他要自己检查。”
迟凌不理解，“为什么？”
“害怕你们把不好的地方挡起来，再来个口才好的，就把他坑蒙进去了。”
迟凌抵腮，像只狐狸一样，谁坑得了。
“还有，”保镖继续说，“你最好说话注意点，别再提及沈董的伤心事，”保镖警告道，“东晏集团不大，这次沈董会来，就是冲着谢氏来，放眼全国，比东晏好的数不胜数，希望你能把握分寸。”
保镖停顿了一下，“上面的话，是沈董的意思，多有冒犯，抱歉。”
迟凌听完怔住了，
原来她在别人内心是这样的。
真是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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