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澹站在悦源客栈外,他今日是来寻宋序,只是不知道为何,里面突然有很多官吏,微微皱了皱眉,只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客栈的掌柜的正在和官吏说着什么,满脸忧愁。
“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赶紧把尸体拉出来,别放在我这里了,真是的,这马上可就春闱了,这些举子都来要退房,真是晦气!”
他走进去拉住一位店小二。
“宋序可是住在这里?”
“公子您找宋序,他,他。”店小二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顿了一下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他娘死啦!”
周澹知道为何这里会有官吏了。那掌柜的的被小二这一句话吓了一跳,“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周澹脑子里想的都是,宋序的娘死了,宋序恐怕不能参加这次春闱了。
“他在何处?”
“说是寻一位亲戚去了。”
那掌柜的听到有人要找宋序,忙撇下那官吏,冲她走过来。
“你可就是宋序口中的那位表弟!你快些将人拉走吧,你们这太耽误我做生意了”那掌柜的在周澹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周澹都插不上嘴打断他说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那位表弟。
这时候那大嗓门小二惊呼一声,“这宋序回来了!”
掌柜的立刻放下这边跑到宋序面前。
“宋序你在我客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可要陪我的损失。我告诉你!”
宋序一副失神的样子,丝毫没听到这掌柜的说什么。他今日依旧穿着那件淡蓝的衣衫,只是与往日的整洁不同,衣服有些脏污,上面还有脚印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他与母亲今日用早饭时,柳芳如突然身体不适,竟一头栽在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京兆尹的官吏来到后,查验了尸身。中毒身亡,是个凶案。他人声地不熟想着去找那位表哥帮忙,谁知道去了城西,那住了很多张姓人家,都说不认识,还被一家下人撵了出来。
“宋序,你还好吗?你摔跤了吗?”周澹走到他面前。
宋序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只看到很多人的嘴在动,可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虽然听不到可却觉得脑袋很吵,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那掌柜的见宋序不说话,伸手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人竟然就这样倒了下去。
“哎,哎,这怎么回事,我就碰了他一下,这讹我来了!”
那边死了一个,这边倒了一个,好不容易安静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宋序醒来的时候再一张陌生的床上。
“你醒啦?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周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宋序来过周澹住的地方,看出来这是他的客栈。
“我娘……”他嘴唇微动。
“被抬到京兆府去了,那官吏说你醒了可以去府衙,悦源客栈的老板不让你住了,没办法,我就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
“多谢。”宋序有气无力的道了谢。掀开被子下了床。
周澹本想劝他多休息一天,不过一想宋序母亲死了,这对宋序来说是天大的事啊,当下也不在劝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来到位于北大街的京兆府,官吏将两人带了进去。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确认是中了毒。
因为死者也就是柳芳如的儿子是这次春闱的考生京兆府尹顾槐之亲自过问了这件事。
饶是如此,依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京兆府少尹孙润对顾槐之禀告。
“那宋序母子初来上京,应该也没得罪什么人,要说唯一不同寻常的便是宋序口中的那位表哥,可按照宋序所说的,我们的人也去了查了,城西住了很多姓张的官宦人家,我查了并没有宋序说的这个人。”
奴籍文书变动是需要告知府衙的,他们这里也有存档,并没有找到此人,而且各家仆从也没有失踪的。此人像人间蒸发一样。
“因着此事牵扯了春闱的举子,我亲自去了趟户部,调了来自汴州宋序老家的奴籍文书,并没有找到宋序口中的那位表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极有可能就是犯案之人。”
“那人身份有可能是伪造的,说不定不是奴籍。”
“若是如此不等与大海捞针?”顾槐之很是头疼,眼下正是春闱,因着兴元府的乡试舞弊案,眼下关于春闱的事情是慎中又慎的事情。
“宋序已经亲手画了此人画像,我已经让人下去办了。”
宋序这几日几乎都住在了京兆府中,日日等消息。
周澹偶尔会和他一起来。两人结伴从京兆府出来,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周兄你还要准备考试,我一个人没事的。”宋序要守孝肯定不能参加春闱了,周澹不一样。
“没事,今日还是没消息?”宋序轻轻点了点头。
周澹顿时有些生气。
“这些人怎么回事?查个人都查不出来,是不是看我们无权无势不放在心上!”
“你不要这样说,我看那顾大人年轻有为,在上京风评也很好”
“那你见到那顾大人了吗?不都是他手下出面,那个什么孙大人,你不懂!倘若你娘是个官家女眷,估计人早就抓回来了!”
宋序也不辩解,他自幼时就受尽白眼,人人都说他是娼妓之子,镇上刘家的公子母亲也是出身花楼,却从没有说他是娼妓之子,命有时候就是这样。
“对了,你不是认识不少京中贵人吗?那个程学士?可以让他们帮帮你。”
“你莫要这样说,那个程学士只是随口夸了我一句,而且”而且宋序觉得他夸的并不是他写的文章,好像有别的意思一样。
“而且什么?你在群英阁的时候不是还遇到一个吗?就是派人下来请你的那个人?”周澹看起来很是激动。
“他?”
“对啊。像他们这种人要是肯开口,京兆府肯定尽全力去查!”
“可是?”
“可是什么?你难道不想找出杀害你娘的凶手?”
“我当然想!我并不知道那位公子是谁?家住何处?”
“那他叫什么名字?这你知道吗?”
宋序点点头。
“他说他叫李纯徽。”
“李纯徽?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怎么?你知道?”
“记不得了,好像在哪里听过。”
“走,回去。”周澹拉着宋序的手转头朝京兆府走。
“去哪里?”
“这李纯徽要真是官家子弟,京兆府的人总该知道吧,咱们找他们打听去,正好去敲打敲打他们!”
“这不好吧,我与他只见过两面。”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听我的就行。”
周澹拽着宋序回到京兆府,门口的官吏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宋序这几天是常客,其中一人没多问直接带他们进去了。
“少尹,宋序来了。”孙润放下手中的文书,看着两人。
“宋公子有事?可是又想起什么了?”
宋序有些尴尬的看着周澹,周澹直接开口道。
“是想像孙大人打听一个人,宋序在上京认识了一位朋友,只是互换姓名却并未告知住所,眼下案子这么久没有进展,想拜托那位朋友帮一下忙,可是却不知道去何处寻这个人,所以想问问孙大人认不认识这个人。”周澹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孙润哪里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裸的威胁。
“哦?”孙润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他这几天为这个案子可是查了好久的户籍文书,怕对方不是奴籍,他查了好多来自汴州的户籍,眼睛都看花了。
宋序脸一红,低下了头,周澹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在心中更加深了孙润是个不干正事的贪官。
“叫什么呀这个人?”孙润根本不害怕,这案子他算尽力,没什么渎职之类的,且他上头还有顾槐之,他根本没在怕。
“李纯徽。”
孙润看着周澹,像看猴一样。
“你再说一遍?”
周澹看着孙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李纯徽?”周澹的语气都变得有点犹豫。
“我只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而且我从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孙润气定神闲的说,他压根就不相信。
“你说的是谁?”周澹更加犹豫的问。
“话说你居然不知道,你不是今次的考生吗?”孙润冷嘲道。
周澹就觉得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想不起来。
“当朝九殿下。”
孙润话音刚落,宋序周澹都呆愣在哪里,活像两根木头。
“怎么?九殿下已经出宫立府,府邸在含光门街,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不用怕找不到,半条街都是皇子府。”
“此次春闱的监考!”周澹就说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九殿下李纯徽负责这次春闱的监考。
孙润懒得搭理他俩,将刚才放下的文书重新翻来。突然他手一顿,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皇子,皇宫,这个宋序口中的表弟会不会入宫为奴,那的确在户部文书上查不到。
“我,这,那。”周澹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这都找不到,鸿胪寺府衙就在旁边。”
“不是,我,这。”周澹继续手足无措。宋序朝孙润行礼拉着周澹出去了,一出京兆府衙。
“这,我,你,你觉得是一个人吗?”
宋序想了想他和李纯徽见面的样子,一见面就要给他取字,可能,的确,好像,皇室中人的霸道?
“我不知道。”宋序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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