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寺卿林正如这两日很是头痛,自打瑞娥公主出事情,鸿胪寺没让徐国使臣闹翻天,他一天天啥也不干竟是安抚这些人了。
“我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在大梁的国都丢了性命,还是当众被刺杀,众目睽睽之下,死状极惨,此事不可能善罢甘休,你们大梁必须给个说法!”
“是是是,这是自然,我朝陛下已下令大理寺,都察院,刑部等尽全力查案,十日之内必有结果,必有结果,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听闻此事和贵国太子有牵扯,查案之人皆是你大梁官员,如何能取信于人?”
“你的意思是?”林正如听了这话有些不爽,这不就差明说他们会进行偏袒了。
“此事我已密奏我国陛下,陛下指派我国东莱郡王前往大梁协助查案,请贵国陛下准许。”
“这。”林正如可不敢贸然答应他什么,且听这使臣话里的意思,嘴上说着请求准许,但听他意思人已经出发来了。
“我会即刻上报陛下。”
昭宁帝命三司十日之内查清瑞娥公主遇刺一事,远在北边的徐国得到消息后即便立刻派人前来等抵达上京也要半月有余,届时只怕是早已经结案。徐国君主此次这位郡王来只怕打的别的主意,他们死了一个公主,即使查明真凶,为补偿安抚恐怕少不得头疼。
月泉山庄,外围兵马司的人将整个山庄团团围住,密不透风。沈江月出示腰牌,兵马司的人查看后侧身让开。
顾槐之正在勘察现场,两两三三个衙役分散在不同的地方。那日刺杀发生后,现场未有人动过,瑞娥公主座席上的一滩血迹都还未清理,黑呼呼一片已经干在了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的尸身已经由仵作检查过了,是重伤头部造成的,死因同那日相符。
察觉有人进来,顾槐之抬头看去,正见沈江月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着玄色劲装腰配短刀的男子,那人蓄着小胡子并不是谷雨,从前未在沈江月身边见过这个人,顾槐之心想难道是沈江月的新护卫?他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人,但看他长相却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如何?可有线索?”
“酒坛上的封泥是事先揭开的,不然匕首放不进去,那日进出的人员除了赴宴来的人,伺候的下人仆从都是要搜身的。那几名送酒小厮经大皇子府里的管家辨认也并不是他们府上先前派去送酒的人,孙润查看了皇子府里的奴籍文书,那些人并不在上面。”
“事先安排送酒的小厮是大皇子在诗宴开始前一天就安排来了月泉山庄,住在前院下人房里,酒是分开放的,那五个送酒小厮的尸体就在下人房,被一刀毙命,倒是那个被安排去唤那些人来送酒的大皇子身边的一个内侍不见了。”
“大皇子不知情。”沈江月开口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顾槐之点点头,大皇子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此事明显是冲着两个人来的,已经身死的瑞娥和太子。
大理寺的人第一时间带走了月泉山庄庄主,四品武威将军叶无月前去询问。月泉山庄戒备森严,高手众多,让刺客混入而无所察觉,月泉山庄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昨日夜里大理寺从月泉山庄带走一个婢女。”
“哦?”沈江月意外,他并没有听说。
“冯宥没派人通知我们,这几人后头各有主子,猴急似的想先得到消息,生怕牵连自己。”冯宥正是二皇子的人。
顾槐之和沈江月说话时,那身后那人也不避讳,直勾勾盯着两人看,顾槐之心道好生不懂规矩。
“你这护卫好生眼熟?”他忍不住开后问道,沈江月和那男子对视一眼,沈江月颇为无奈,那小胡子抱胸看着顾槐之。
“你瞎啊。”
顾槐之眼睛瞪的像铜铃,抬起一只手指着玄衣男子道。
“九殿下!”
怎么这副打扮还跟着沈江月来了这,自从那日沈府一见,他便知道沈江月选了支持九殿下,虽然心中不解且有千般好奇,但他尊重并且支持沈江月的决定。
“你小声点。”李纯徽让他小声点,本就是磨着沈江月带她来的,可不能让别人发现。
“九殿下你来做甚?你要避嫌才是!”顾槐之压着嗓子。虽然李纯徽身上有都察院的官职,但是此事牵扯进两位皇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皇家之争,这时候九殿下来,被有心人看到,免不了大做文章。
“你天天见我不是也没认出来吗?”李纯徽无所谓的说道,她同沈江月一路走来,根本没人会多看她,顾槐之听了她的话心道我哪里天天见你了。
几人正说这话,孙润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顾大人,沈大人,月泉山庄一个婢女招了,眼下正在大理寺地牢,大理寺少卿冯大人派人来通知大人过去。”
李纯徽心道这事难不成真和月泉山庄有关,沈江月和顾槐之对视一眼,知道定是昨日带走的那个婢女,几人朝外走去出发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官署在城东,因掌管刑狱之事,官署透着几分凌厉肃杀,只是今日这感觉比以往更甚,门口停了不少车架,顾槐之打眼望去,那几位恐怕是都来了。
“你在车上乖乖等着。”沈江月对李纯徽道,他神情严肃,语气也是不容拒绝,李纯徽乖巧的点点头,她知道大理寺近日人多眼杂,且几位主事大人都在,沈江月是唯恐别人认出来她。
沈江月同顾槐之下车离去,署衙内,大理寺少卿冯宥,都察院施文星,刚死了儿子的刑部尚书张庭远皆在,几人面色一样,皆是眉头紧皱,一看就知道心里藏了大事,见两人进来,同在都察院的施文星先迎了上去。
“顾大人江月你们来了。”
“发生了何事,你们可是查到了什么?”顾槐之开门见山直接问,施文星直接拿起桌上一副供状交给两人,沈江月接过打开一看。
是提审的月泉山庄一位婢女,这名婢女是在山庄后院伺候,诗宴当天并未来前院,原本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事发之后,月泉山庄上下都被视为可疑人员,兵马司围堵山庄,这名婢女也在内。
只是在距离京都外西南二百里外,一驾马车要入城淮安府,车上只两人,地上车轴印记却很深,守城护卫只是依例上前盘问,车上两人言语惊慌,手脚颤抖,当场淮安府守卫将其拿下。
在车中搜出大量金银细软,带回去稍加盘问,检查路引。这两人是一对夫妻,除了一个妹妹在无亲人,户籍上显示其妹为奴籍,正是在月泉山庄为奴的瑶珠。
月泉山庄牵扯进刺杀案,这件事情几乎人尽皆知,传的沸沸扬扬,淮安知府不敢耽搁,快马加鞭送信入京都,淮安知府曾经受过冯宥的提拔,特意递了消息给大理寺,冯宥昨夜里得了消息,连夜去月泉山庄将人拿下,待人一拿回来便开始提审,那女子嘴硬,硬生生扛了两个时辰酷刑,咬死自己不知情。
冯宥身边有一用刑官,以她兄嫂以被拿下。几番引诱迫她开口,甚至当面对她兄嫂用刑,终于让她开口。
“兹事体大!冯大人怎么不一早告知!”顾槐之不满意的说道。
“哎吆,这不是我心急,当夜提审,夜里不想叨扰几位,是我的不是。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一开始我审问此人她咬死不说,我身边一用刑官,押了她兄嫂来,她兄嫂只是一介平民,拿走那么多钱财,定是她给予的,以她兄嫂性命相逼,迫她开口,谁知她。”
“如何!”
“就如供状上写的她指认了当朝九殿下,说是受他指使。这,我这才派人寻了各位前来。”
他自己可不敢将这供状呈上去。
昭宁帝命令十日查清此案,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除这女子在无其他线索,且这女子受这般酷刑,咬牙不说,可见她的确知道些什么。只是九殿下如今正得圣宠,前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难保不是被陷害啊。
“那人在哪?”
“此刻就在大理寺地牢!诸位随我前来。”
大理寺地牢,地牢隐暗潮湿,一直走到深处,瑶珠被单独关押,身上遍布伤口,冯宥怕人出事安排了大夫随时守候在侧。见有人来,她看也不看一动不动。
顾槐之知道大理寺刑罚严峻,也不曾想严峻到此等地步,这人已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竟然咬死不说。
沈江月扭头就走,他打眼看那瑶珠一眼就知道,她不会开口,酷刑不会使其开口。
见他走顾槐之也跟了上去。
“他那兄嫂在哪里?”
顾槐之问了大理寺狱卒,说也关押在地牢,昨日冯大人审问了,两人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瑶珠在月泉山庄可有相熟之人?”那狱卒没说话,可见冯宥还没查到这里。
“你留在这里,我回一趟月泉山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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