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两位捕头走后,苏异帮着苏问秋一起验尸。
苏问秋常理一般用聆木在尸体上敲敲听听,然后检查死者的瞳孔涣散程度。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虽然大概知道这次的验尸多半得出的线索与前一次在秦风楼所得相同,但苏问秋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用上一次剩下的茶友和熟宣验取手印。
邬寐第二次看见苏问秋用这种方法,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说在县学杀人案的时候你用一把十分鲜艳的红色油纸伞,这两次为什么不用了?”
“验尸方式也要因地制宜,现在是夜里没有阳光,验骨伞没用。验骨伞的最大的作用是用来知悉尸体内部有无骨折之类的在外部无法知悉的损伤。”
苏问秋一边说这一边观察尸体上的宣纸,虽然是走流程一般的勘验,却真的验出了东西。
尽管十分模糊,但那宣纸上浮现的手印赫然现出了掌纹!
就连苏异也是一惊:“这次作案的凶手同上次难道不是同一个吗?”
“是同一个人!”苏问秋盯着那个掌印,然后回想上一次的演出的掌印形状,十分肯定地道:“确定是那个阿熹作案,在秦风楼死者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就陆续有人遭遇毒手,凶手很早开始了吸血,或许血液改善了他的怪病,致使他可以泌出油脂。”
“照你这么说,那这个凶手吸食人血是为了治病?”邬寐问。
“或许是吧。”苏问秋看着自己手上剩余的茶油和熟宣道:“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查探一下他留在屋子里其他位置的印记。对比留下的掌纹可以分析凶手离开的方向。”
说话间三人一起动手,一张张手印很快地浮现出来,手印班杂,一眼就能看出属于不同人,仔细辨别属于凶手的掌印,发现那掌印一直蔓延到房间房间之外的楼梯扶手上。
“凶手没有离开,他上了楼!”邬寐掩住口,有些震惊道。
苏问秋暗叫一声不好“刚刚官府的人闯入后岂不是打草惊蛇?”
苏异一手按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似乎是想要立即上楼抓人却又不放心看向了苏问秋。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苏问秋对着两人道:“咱们三人一同上去擒他!”
邬寐的手颤抖了一下,躲在楼梯的扶手后面,看着苏问秋:“问秋弟弟你可别犯傻啊,我们咱现在应该做的是把官府的人叫回来增援,那凶手能够控制蝙蝠,我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看过了,雅室内的梁上被涂抹过了黄鳝的血,黄鳝血味含腥是蝙蝠最喜欢的。”苏异道:“其实凶手根本不会于是蝙蝠。”
其实在他斩杀蝙蝠时便注意到了房顶的一样,直到蝙蝠被他气势所逼四散逃命之后,他才得以去检验梁上的猫腻儿。
苏问秋又道:“瑶仙阁楼高五层,基本可以观测到整个街区的动向,凶手绝对看到大批的官差离开了,若是再招官回来,凶手势必了解到自己的计划败露而迅速逃走,届时我们便不好抓住他了。即便他不逃,看楼里无辜之人众多,若是此人挟人为质,又当如何?”
“那凶手看似有些怪异的功夫,就我们三个能行吗?”
“我相信阿异。”苏问秋道:“而且以你的轻功来说堵截他也是方便得很。”
尽管三人已经决定去楼上抓凶手,但苏异还是遣了瑶仙阁中的一个小龟公去寻林樊等人,并且要他传话给官府的人,告诫他们不得大批量来人。
而后三人一同朝楼上走去,那些掌印一直到五楼的露台才消失不见。其实这样最好,苏问秋十分担心这些掌印消失的地方是某一间房门前,因为那意味着或许会有其他的无辜人成为牺牲者。
但可喜的是依照目前的状况来开,凶手是进入了露台之中。
瑶仙阁的露台并非一览无余,露台是小楼的阁楼改建,两侧各有一个露台,露台的中央是凸起的屋脊,是以三人并不能看见另一侧露台的情况。
三个人一步步向前推进,后半夜的夜风有些凉意,吹得苏问秋身上的披风在身后一阵飞舞。
邬寐脚步轻盈基本不会发出声音,苏异的步伐也什么小心翼翼,与苏问秋一样利用自己绝佳的夜视能力搜索四周。
行动间,苏异听见一声异动,抬头望去,便看见一个人披着墨色的连帽的斗篷站在屋脊的顶部,他的整个身体都融进了夜色之中,唯有一双手露在外面,那是死人一般灰白的颜色,令人望之生畏。
“邬寐小心!”苏异惊喊一声:“他在你头顶上。”
然而话音未落,那个站在屋脊伤人便猛地朝下扑过来,下落的速度极快,任凭邬寐的轻功再好也未来得及躲闪。
而那个人凭借着落下的势头一下就将邬寐扑倒在了地上,邬寐虽然习武但胜在轻功,论力气恐怕比苏问秋似乎还要不如,是以根本无法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两人在地上扭动起来,那人扯开了邬寐的领子,张嘴就想朝他的脖子咬过去。
他张开嘴的一瞬间,苏问秋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野兽一般的虎齿又尖又长,似乎那人真的是一只僵尸一般!
眼瞧着邬寐被咬,苏问秋也被惊得愣在原地,苏异只得欺身上前,抽刀朝那人面门袭去。那人躲闪见自己便仰倒在地,顺势间便是一滚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脱开了身的邬寐顺势朝那个方向掷出了暗器,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想起,竟然无一枚打中。
苏异并没有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而是把苏问秋一把拉过护在身后。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知道自己被苏异一拉他才会过神去看一眼被偷袭的邬寐。
邬寐的头上被撞破渗了血,正气急败坏地瞎嚷着:“见不得光的狗东西!杀了老娘精心培养的摇钱树,还破了老娘的相,老娘一定要带你回秦风楼,让你接最变态的恩客!”
也是难为他到现在还想着要凶手接客的事儿。
话音一落,忽然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一个东西,触不及防就砸在了邬寐的背上,腥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不好!”苏异惊呼:“是黄鳝血!”
苏问秋闻言朝地上一看,正是被羊肚囊装着的一摊猩红的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下一刻自己的便什么都卡不见了。
苏异将披在他身上披风向上一扬就罩在了他的脸上,而后他便听见呼呼啦啦拍打翅膀的声音。
黑夜里一大群的蝙蝠,铺天盖地飞了过来,腥气十足的黄鳝血激起了它们的兽性,发着绿光的眼睛格外瘆人。
苏问秋的整个都被裹在披风里,也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闷声喊着邬寐:“快把外衫脱掉!”
邬寐这才想起来褪去外衫,团成一团朝着远处扔了过去。
虽然染血的外衫分散了不少蝙蝠的注意力,但仍破的羊肚囊依然在地上,四周也溅上了不少的血迹,是以还是有部分蝙蝠癫狂一般大肆朝三人身上招呼,那毛茸茸温热的身体撞在身上即便隔着衣物也让人分外恶心。
一时间,苏异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刀把苏问秋护在身侧,邬寐则像舞蹈一般把长长的浣纱舞得密不透风。
虽然这些蝙蝠并不能伤害到三人,但是苏问秋担心的是那个凶手会杀个回马枪。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凶手那张白惨惨的脸从屋脊的后面渐渐露了出来,即便不借助夜视的能力,在普通人眼中那种惨白也极为惹眼,冰冷嗜血的眼神透过蝙蝠的遮挡落在了三人的身上,最终定格在邬寐的身上。
“你这毫无廉耻的女人,区区一个婊子的头子也想杀我!”
显然凶手是被邬寐气到了极点,也将他当成秦风楼中某一位妓子,一腔的愤恨便都朝着他而去了。
邬寐闻言确是怒不可遏,从浣纱的缝隙中便射出一串刺玫镖直朝着那人面门而去。
此刻的蝙蝠也已经被苏异劈得个七零八落,四散开来。那个黑衣人也被邬寐的刺玫镖伤到。邬寐似乎在镖上淬了小毒,那人中镖的位置瞬间就鼓起了水泡,这毒虽然不致命,却足够令人难受。
那人又隐匿在了屋脊的后方,邬寐赶忙飞身而起,又掷出数枚暗器,便没了声响。
苏问秋以为凶手被解决了,而苏异却飞身朝着那方向追了过去,邬寐知道自己的暗器并没有伤到人,便想追过去看个究竟,可又无法扔下苏问秋不管,是以只能带着他一起运起轻功追上前去。
二人到了近前一看,苏异举刀对着前面的凶手却没有行动,凶手的身前竟然挟持这一个人,尖利的虎齿正对着那人的颈侧。
被挟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悯生堂的李堂主,苏问秋推测中那个凶手,鬼子阿熹的生身父亲!
那人的口中还对着三人叫喊着:“你们别过来,阿熹他,他真的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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