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苏问秋和苏异,就连林樊和邬寐也被人跟踪了,为了谈话安全,几人不得不乔装混在璇玑阁的暗探之中,几经周折最后,终于再璇玑阁明线做杂乱无章的棋馆成功接头了。
林樊手上摆弄着象棋的棋子看着正在下棋的两个人说:“白殃可能与几桩案子有关联,倒不是说他参与了,而是他将犯人易容改面掉了包,真凶早就逍遥法外。”
当然目前只是怀疑,还没有全面彻查。
一听这话,苏问秋的眼睛从棋盘上挪开说道:“那我们抓的那些人……”
林樊连连安慰:“这你放心,我全部核实过了,我们抓的人都是真的。”
林樊又说道:“陆大人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不让我们再查下去了,说是要交给军机营处理,我没答应。”
这时一炮将了苏问秋的军,苏问秋气鼓鼓地对苏异叫道:“这一手不算!我们在聊案子,你这么认真下棋吗?!”
苏异说道:“落子无悔!”
“这是人不在江湖,跑到棋盘上大杀四方来了吗?”苏问秋说道。
苏异半天憋出几个字:“下一盘,输给你。”
言罢,便听包间外响起了璇玑阁护卫问好的声音,邬寐咯咯笑着,风情万众地端着蜜饯走出来。
林樊问道:“查到什么没有?”
璇玑阁这两天在调查白殃的背景,邬寐仍然在跟案子,他说道:“查了白殃的所有同门,那天白殃找蕙娘搭话,但是蕙娘没理睬,同门的其他师兄弟说当时白殃的表情很奇怪。”
“就这些?”
“嗯,就这些!”
苏问秋说道:“这案子其实很简单,白殃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家境窘迫、其貌不扬的穷小子了,赚了银子,结交权贵富户,人也变得相貌堂堂,自认为已经有底气配的上师父的账上明珠,结果人家对他的态度仍然没变,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林樊纳闷道:“就为这个杀人?”
苏异答道:“对他来说,这是心里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吧!把一个漂亮的姑娘易骨成猪,他想传达什么,我就是要让你死得像猪一样丑陋,卑微,无人问津。”
邬寐骂道:“畜生!”
苏问秋分析道:“我怀疑他私下里有另一个地方,平时在那里接待一些上不了明面的人,给蕙娘易骨易容也是在那里完成的。”
邬寐惊讶地长大嘴巴说道:“问秋弟弟,你真是太聪明了,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官府就可以给他定罪,同时知道他在替那些人干活了。”
林樊道:“眼下大家都被监视,要怎么行动?”
苏问秋问道:“蕙娘被送猪人发现的地方在哪里?”
林樊答道:“屠宰场旁边的树林。”
苏问秋说道:“就从那里开始找起吧!我打算用一项禁术!”
苏异一听是禁术,眉峰一利,然而苏问秋却并不搭理他。
林樊说道:“太好了,今晚子夜我们在那里集合,在此之前不要联络。”
苏问秋的心情变得很好,突然使出奋起吃了苏异好几个棋子,报刚刚的一箭之仇,苏异的棋力明线比他高出好几个层次,根本不在乎苏问秋的挣扎,苏问秋错愕道:“你跟谁学的棋?是哪个国手吗?”
苏异把人从座位上提起来,一边出门一说:“回家我教你。”
晚上宵禁之后,双苏出了家门,骑着马七拐八拐来到约定地点,在屠宰场附近的树林里走了半天,看见林樊和邬寐站在一个地方。
邬寐说道:“来得挺早啊,我们现在开始吗?你们没被人跟踪吗?”
苏异回头看看:“没有!”
苏问秋则拿出一个小瓶,里面有一根插在药水里的银针,药水是他不久前调制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他叫所有人散开:“待会他的样子可能会比较可怕。”
苏问秋深吸一口气,将银针扎进自己的脖子,起初除了疼再没其他感觉,然后大量的臭味朝我涌来,就好像鼻子被人打了一拳,视线也开始扭曲,我趴在地上,嘴角不停地流口水,身体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苏异担心地上前爸人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邬寐:“问秋这是怎么了?”
苏问秋一口咬在苏异的手臂上,冷汗直流。
苏异满目心疼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没事,让他适应一会就行。”
这种药是用蜂毒和几味中药调配出来的,插在风府穴上,能够刺激发人的嗅觉能力,使嗅觉瞬间活化上千倍,远胜过犬类的鼻子。
这一招禁术因为药直接侵入大脑,负作用极大,所以是苏家的几样禁术之一,轻易绝不能使用!
使用之后人会不自觉地流口水,头晕目眩,浑身疼痛,失去平衡感,就好像狗一样伏在地上,因此得名“哮天秘术”。
鼻子被刺激之后,周围的土味、野草味都异常清晰,气味重得让苏问秋的鼻子产生了强烈的痛感,有一种鼻子肿起来的错觉。
他花了半刻钟的功夫才慢慢适应,从苏异的做了起来,苏异手都有些颤抖问道:“我的少主,你要把我吓死了。”
苏问秋拍拍他的手臂,说道:“疼不疼?我没事,现在开始找蕙娘留下的踪迹,你们不要乱走动。”
“好的!”三人连忙点头。
苏问秋翕动鼻孔开始嗅,突然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是从林樊身上飘来的,有一种腐臭味。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现在的林樊有些反常,平时他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瞟向邬寐,现在却一直在三人身上轮转,就好像在监视他们一样,而且言谈举止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苏问秋装作嗅东西的模样来到苏异身边,用身体遮挡着林樊的视线,向苏异做了几个手势。
苏异会意仔细观察林樊的脸,猛然注意到他的发际线上有一道接缝!
林樊见苏异瞧他,纳闷道:“苏少侠,你往我身上看干嘛?”
苏问秋路有深意地看着苏异,却对假林樊说道:“林捕头今天格外的俊朗呗!”
苏异心领神会地点头,他朝林樊走过来,突然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把苏问秋吓了一跳,浓烈的血腥味朝他涌过来。
回头一看,苏异手持长刀,林樊坐在地上捂着腿。
邬寐叫道:“苏异,你疯了吗?”
苏异冷冷地道:“他不是林捕头!”
假林樊捂着腿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道:“苏异你疯了吗?阿寐,我真是林樊啊!”
邬寐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责备道:“就算怀疑也不能动手啊?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苏异淡淡地说道:“他脸上是人皮面具!”
擅于轻功暗器的璇玑阁阁主眼力也是不一般,也看见了假林樊脸上的面具接口。
假林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声音也变了:“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就算是官府也保护不了你们。”
苏问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假林樊狞笑起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苏小少爷,我奉劝你一句,有些案子可以查,有些案子不该查。我们已经给出了警告,不听警告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邬寐骂了句粗话:“你不瞧瞧自己的处境,倒威胁起我们来了。”
随后又气急败坏地问道:“林樊呢?”
假林樊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还活着,但如果我今晚不能活着回去复命,那就不敢保证了……”
突然,苏异飞起一脚把他放倒。
说起苏异这人最见不得有人在他手中还这么嚣张跋扈!
然后用宽大的手掌抓住假王大力的脸,把他的脸皮一把撕扯了下来。
看清此人真面目后,几人同时一惊,他是个光头,没有眉毛,没有鼻子,鼻孔的部位只有两个长长的洞。
他脸上有些血痕,因为那张人皮面具是用特质的药水粘在脸上的,轻易取不下来。
苏异把人皮面具拿在手里翻看,递给苏问秋,原来是猪皮做成的。
邬寐抢过来瞧了瞧,才放下心,他还在担心这个冒牌货把林樊的脸皮剥下来了呢。
苏异盯着眼前的人问道:“鬼面奴,果然是无面门的人。”
那人一惊:“你怎么会知道的?”
苏异冷笑一声:“我们苏家在江湖也是千百年的世家,对你们这些江湖上的牛鬼蛇神比谁都了解。”
无论朝代更迭,世间再会如何变化,许多江湖上的隐秘手艺仍然不会变。
过去江湖上有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大门派,指的是算命、看相、玩杂技、保镖等等行当。
这些行当都是师徒传承,现在仍旧是生计主流。
易骨易容也是其中的一种,如今最大的师门就是无面门。
鬼面奴便是无面门的一个比较残忍的支派,他们从进门拜师之日起就要把鼻子割掉,日夜用特殊的药水洗脸,脸皮柔软得像面团一样,可以易容成任何人,还要练习口技学别人说话。
鬼面奴个中的高手,只需要用手在脸上搓揉几下就可以变成另一张脸,这人学艺不精,还需要借助人皮面具。
但是他学林樊的声音和语气倒是惟妙惟肖,简直令人惊叹。
这种人可以充当刺客,但大多数情况下是易容成别人刺探情报。
他们就像影子一样,一生无名无姓,经常因为知道太多被雇主杀掉灭口,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如今无面门归属于神爵殿,更是销声匿迹,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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