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得意的道:“知道为什么自诩正义的人总是斗不过我们吗?因为你们的软肋太多了,其实你们大可以在这里杀掉我,三条人命换我一条,也算是很值了。”
苏问秋攥了一下拳头:“你想拿我朋友的性命威胁我就范?但是我警告你,人质这个筹码只能使用一次!如果他们死了,我会不择手段毁灭你们。”
偃师笑道:“你误会我了,别把我和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相提并论,我有我的行事风格,而且我也说过,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凭自己的意志加入神爵殿。”
苏问秋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过,那是不可能的。”
“苏问秋,不如你和你的护卫替我办件事吧!”偃师忽然说道。
苏问秋皱起眉头,偃师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手头上有一个主顾,此人每隔七天肯定会做一次案,我替他擦屁股已经擦得不耐烦了!昨晚他又出去‘寻欢作乐’了一次,现在有一具尸体正躺在东陵的废弃小园里,我要你赶在官府之前去毁灭证据,让这个主顾脱罪。”
“我们为什么要答应?”苏问秋怒道。
“因为你拒绝的话,你的几个朋友中会有一个死掉,你替我做事,他们就能活命,而你也会得到一大笔报酬。我给你一天时间,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马车上有你要用到的工具,另外还有这个……”
偃师朝苏问秋走过来,把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在苏问秋和苏异之间流转道:“别让我失望哦,苏公子!苏少家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苏问秋心里十分复杂,但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转身朝院子外走去。
苏异在身后喊道:“你绝对不能答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问秋点头,语气失落地回答:“知道,意味着我已经踏进他的陷阱!”
偃师走后,苏问秋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此时此刻根本不必担忧院子的主人家会醒过来。
是以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拓印下了偃师的脚印,并将他鞋底留下的砂土用帕子包裹起来,仔细收藏好。
他和苏异来到院子外面,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暗色的马车,车辕上的车夫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估计这也是被偃师驯化的奴才!
苏问秋正要上马车,苏异按住他的肩膀告诫道:“三思而行。”
苏问秋叹息一声,小声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本心!”
苏问秋知道偃师为什么要让他去干这种脏活。
这人是蛊惑人的高手,蛊惑要从行动开始,当苏问秋一步步接受他那些肮脏的任务,渐渐也会转变立场。
就好像小时候他听祖父讲的那些江湖好汉的故事,闯荡江湖时是何等的潇洒恣意,但被什么势力抓住之后,上头对他恩威并施,欲擒故纵,渐渐的把这人变成一个双手沾满兄弟鲜血的鹰犬。
人一旦越过自己的底线,就会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所以和偃师的较量中,苏问秋会自守本心,这本心便是自己基本的良知!
他们上了马车,车夫载着我们上路了,路过家里附近时,苏问秋说道:“停一下。”
马夫勒紧了缰绳,苏问秋正要跳下马车,马夫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短弩,指着苏问秋,木然地说道:“主人交待过,你不能中途下车!”
苏异冷冷地威胁道:“想叫我把你的手砍掉吗?”
苏问秋答道:“行,我知道了,阿异,你去取我没带的东西,待会在东陵小园见。”
他一边说一边把裹了证物的手帕交给他,并背对着马夫用口型对他道——“通知他们三个,他们可能会被暗杀!”
苏异接过手帕,不动声色地叮嘱道:“多加小心!”便下了车。
苏问秋此时无比庆幸苏异能看得懂唇语,这样他们的安危算是有了宝藏。
苏问秋被马夫送到东陵的废园,这时东陵还没什么人,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苏问秋打开后车坐的下面,里面有火油、铲子、溶血散等毁尸灭迹所需之物,溶血散可是清除血迹的上佳之选。
苏问秋拿上这些东西,朝废园里走去,马夫一直跟在他后面。
废园很大,苏问秋找了一个最高的位置俯瞰周围,把可能的弃尸地点一一记下来。
走了一圈,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迹,在周围找了一下,果然在一棵树下面发现一具尸体,身上用落叶覆盖着。
他扫开上面的落叶,死者乍一看是个妙龄少女,但从喉结和盆骨形状看却是个男人,死者的手脚和颈部都有伤痕以及捆绑的痕迹,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衣裙,头上带着珠花,脸上被浓妆艳抹。
苏问秋注意到他的两腿之间有血迹,掀开裙子一看,死者的那里被齐根割掉了。
一股热血登时冲进他的大脑,这名凶手就是销声匿迹多年的断袖杀人魔!
此人好男风,专门挑那些长相俊美的男子甚至男童,将其打扮成女人供自己取乐,再残忍杀害。
此人几年前做过凶残的案件,后来一直四处流窜,下落不明。
据称当年特别轰动的九倌案就是他的手笔。
苏问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广陵府,在神爵殿的庇护下一直猖狂作案。
苏问秋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检查尸体,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死因是体位性窒息。
就是将人固定在一个特殊的体位,比如手脚背在后面捆在一起,强行造成呼吸不畅窒息而死。
死者死前承受过漫长的折磨和性 侵,从最早留下的伤口看,大约被囚禁了三个时辰,苏问秋注意到死者的下巴上有一些细微的伤口,凑上去仔细看,是剃胡须挣扎时留下的。
他掀开死者的衣裙看了看,被割掉的地方糊满了血,令人发指的是,身体里面竟然有阳 精,周围有一些酒的气味,似乎是西域的葡萄酒。
产自葡萄酒中有一定止血的功能,看来凶手曾用葡萄酒清洗过伤口周围。
苏问秋专注地验尸,浑然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这时他的肋部突然挨了一脚,是马夫踢的,他恶狠狠地叫道:“别磨磨蹭蹭,快点干活!”
苏问秋捂着肋骨,咬着牙说道:“让我来毁尸灭迹,那就得按我的方法来。”
马夫瞪着眼睛道:“少耍花招,我只看见你在拖延时间,快点,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马夫立即掏出短弩,当那人走近才发现是苏异。
他把苏问秋的东西放在地上,猝不及防地往马夫脸上揍了一拳。
马夫用弩尾去打他,却被苏异拧住胳膊,迫使他背过来。
然后苏异用拳头一拳一拳砸他的肋骨,打得马夫嗷嗷直叫。
苏问秋说道:“够了!”
苏异又揍了两拳,苏问秋听见咔嚓一阵肋骨断裂的声音,马夫这才被扔在地上。
苏异冷冷地说道:“再动问秋一根手指头,我就宰了你!”
马夫恼了,举起短弩对准苏异,苏异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两人僵持了有一分钟,苏问秋不禁为苏异捏了把汗。
这时山下传来几个人招呼的声音,这时雾气仍然很大,他们看不见山上,但是要有半点响动响起的话,他们绝对能听见,马夫这才把枪放下。
苏问秋用铲子开始掘土,挖了一个洞把尸体放进去,在他身上洒上溶血散,然后覆上土,仔仔细细地将草皮复原到看不出来的样子。
最后他撑开透骨伞,把周围的脚印全部抹掉。
他拍了拍手:“去见见本人吧!”
偃师给他的纸条上写的地址就在附近,那里是一家客栈。
他们来到客栈,马夫这一次居然等在外面,苏问秋找到那个房间,苏异撬开门进去,里面的男人尖叫一声:“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两眼顶着黑眼圈,似乎昨天一宿没睡,屋子里没有任何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桌上放着一个包袱,他似乎是个旅人的。
此人看着不太像凶手,身上没有那种戾气,为了套话苏问秋亮出腰牌道:“别怕,我是提刑司的人!”
男人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没有报官啊。”
“什么?”这回轮到苏问秋愣住了。
男人慌张地说道:“差爷,我知道错了,好吧,我承认,我昨晚确实看见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苏异疾步走到窗户前,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案发地点,又看见桌上有个西洋镜询问道:“今天凌晨丑时左右,你没睡吗?”
他答道:“没……没有,我当时看见那边的废园里有个男人正在折磨一个女人,我吓坏了。”
苏问秋一下子明白了,偃师叫他找的不是凶手,而是目击证人,他是想叫自己杀人灭口!
苏问秋叫他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他说那男人看着四五十岁,谢顶,大概六尺左右。
当时废园里外只有打更人点燃的几盏小灯笼,看得不是太清楚,对方好像把一个穿红色衣裙的女人按在地上行苟且之事,至于交谈他是一句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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