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赵招弟挣扎起身中,发髻散了一部分,再也没了平日里状元夫人的样子。
或者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便也不用再端着了。
“不过一个克死爹娘没有人撑门庭的孤女,若是阿胜真的娶了你,才是前途无望。你能做什么?你能带给他什么?”
“状元夫人这话好生奇怪,好像你给状元郎送绿帽子就能让他前途无量似的。”
万轻舟有些不耐。
“我,我是被迫的!是被设计的!阿胜这么好,我何必要毁了自己?”
赵招弟扑到了陈胜脚下。
陈胜只是盯着周淼,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我不知情?你受苦了?在你九死一生的时候,我让害你的人在状元府风风光光的替你做着状元夫人?
“当初是谁为了一身成衣就委身于我的?说状元是个没情趣的……”
朱超也不是个省油的。
京兆尹见两人都没有挣扎就开始狗咬狗,“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等大戏散尽,吃瓜群众仍有些意犹未尽。
“我就说状元郎那种清明朗耀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又有些做作的夫人!”
“世风日下!”
“这觅衣坊以后还是别去了,万一里面还有衣冠禽兽,别到时候惹得一身不干净。”
“当初状元郎拒绝贵女的时候还说等未婚妻接来就成婚,我还说怎么一直拖着没办喜事,原来是个鸠占鹊巢的。”
“我看状元郎对那位周姑娘一往情深的样子,之前也是因为周姑娘的托付才照顾那赵招弟。现下,恶人已经锒铛入狱,状元郎可以风风光光的把周姑娘娶回家了!”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街头巷尾仍在议论。
【当时那场面多精彩啊,你为什么不去看呢?】
系统是真没想到,原书中本该沉在河底的周淼,竟然孤身上京都。那个原书中八面玲珑的状元夫人被万轻舟和方兴艾整了个底朝天,遗臭万年。
【有那时间不如好好写策划书,多赚些钱。那位薄情将军就快回来了。】
鹿门月的眼就没有离开过手上的宣纸,想找到这长安别院扬名的突破口。
【自来到这里之后,原书中的人物设定都有对不上的地方?你就没想过,人家将军原本不薄情?】
系统小心翼翼。
【他对红颜还蛮好的,应当是个多情之人,只是这在我看来是为薄情罢了。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说,爱情的前提是忠诚。不说这个,你说觅衣坊还能撑几天,觅衣坊背后那位,能不能当一个突破口来用?】
【觅衣坊背后我也不知道是谁,细纲还没有写呢……】
系统无语,小姐姐不想谈感情,只想谈钱怎么办?
薄情将军余亦这时候真看着眼前新送来的兵器,面上一派肃杀。
他的肩上是人模人样的发财。
发财在京都摆烂没两天便回了北疆。
作为一只军营里长大的战隼,自然明白朔月关之战的意义。它在战场上对自己的要求要比普通战士严格。
使命达,任务成,是它身为一个战隼的信念。
余亦面前的梁绰则是看着眼前的装备两眼放光,恨不得把脸贴上去。
“回京都之前还能用到这么好的兵器,也算是能尽兴了。”
他太过于兴奋,压根儿没看到自家将军面色不对。
“将军,明天一早给兄弟们换上?直接杀到朔月关?”
余亦拿起一把刀反复摩挲,细细端详,昏暗的烛光下反射出骇人的光。
见梁绰跃跃欲试,便示意他拔了腰间的刀,两人就在这兵器仓库过起招来。
然而不下数十招,余亦手中的刀便碎成两半。
梁绰惊呆了,脏话脱口而出。
“雾草,这兵器看着人模狗样的,有问题?”
就自己那两下子,能直接把将军的刀给劈两半了?
余亦拿起了一副刀鞘在手里掂了掂,又扔了回去。
“明天障眼法都给我悄无声息的做好了,只换刀鞘就可以。来送兵器的也都盯好了,有什么外放的消息先拦下来。”
“是!”
梁绰看着自家将军这么平静,也跟着装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是装了没有多久就破功了。
“将军,您怎么知道这兵器有问题?”
“你们将军夫人曾经教过我!”
余亦眉眼瞬间柔和了。
“啊!啊?”
梁绰一脸懵逼。
“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说我手里的兵器有问题,看似寒光闪闪削铁如泥,实则是个花架子。她不让我以身犯险。”
梁绰兜头被塞了满嘴的狗粮。
余亦想到了崖边下的那个娇软的小姑娘。
一开始被他救起来的时候说话还是颠三倒四的,直到他想上去和人硬碰硬,小姑娘极为坚决的把自己拦了下来。
“你不能硬碰硬。你手上那把刀有问题,虽然都是铜与铁制成,但是这个颜色看来烧制时的比例就不对。这个撑死也就是用哄一下小孩子的玩具,断开易如反掌。冷兵器这东西,可不是长得好看就中用的,拿这个杀敌,等于送命……”
明明软绵绵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后来他发现那把刀确实有问题,便用来给小姑娘切烤肉吃了。
这时候鹿门月的样子在他脑子里好像又清楚了些。
这些年只顾行军打仗,现下放空了些,自家夫人就不管不顾的挤了进来,那张脸愈发清晰。
梁绰见自家将军又开始思妻,便杵在一旁,看似大气也不敢出,内心却是欢呼雀跃,脑补了一些带点颜色的初遇小片段。
在朔月关大战的前夜,如此关键的生死之战,身为主帅,余将军竟然失眠了。
这是战前大忌。
但是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鹿门月那双欲拒还休的眼睛,盛满了水光,还有似隐忍又似欢愉的呢喃。大红锦帐中,全都充斥着她那温热的香甜的味道。
睁眼又是冰冷的大帐。
只是再冰再冷的大帐,也浇灭不了他心头那思之如狂而发的热情和欲念,惹得某个东西极具攻击性,兴奋的像是佳人在怀,迟迟不肯收手。
一向清心寡欲的余将军,只能红着耳根,用那双满是刀茧的手,念着梦里才能见到的人,了结了这没什么味道的自我安慰。
终于能睡着的前一秒,余将军咬牙切齿的做好了计划。待他回到京都,这些委屈要日日夜夜,翻来覆去从自家夫人身上找补回来。
远在京都的鹿门月莫名的做了一个羞耻的梦。
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原身大婚时的一些回忆片段,但是那炙热的代入感真的太强了,就在这个房间,入目全是红色,像是真真切切曾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过往。
那张脸不甚清晰,但是鹿门月嘴里念的是“将军”二字。
半夜惊醒的鹿门月只能暗骂一句,见鬼了!
是不是太久没看陶冶情操的电影,她突然想到,这房间的书架上是不是应该有避火图?
鹿门月循着一些模糊的记忆,还真在书架角落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
燃了灯,看得津津有味儿。
虽然她不谈感情不想结婚,但是这不影响她看书,也不影响她看电影。
茶颜悦色半夜醒来的时候,见自家夫人房里燃了灯,敲了门添了茶便又退了下去,感叹自家夫人比寒窗苦读的学子都不遑多让。
系统也被吸引了来,然后就呵呵,佯装无事发生的下线了。
救命!我家小姐姐原来这么猛的?
没几天,余亦重伤不醒,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夺回朔月关的消息传回了京都。
鹿门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口钝痛了一瞬,但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重伤不醒?”
来口信的暗卫见她脸色发白,只能按自家将军交代的往下说,“将军无性命之虞,只是昏迷不醒,可能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回京。军医都是些糙汉子,将军身边,没什么人照料……”
没人照料?
“祝安怎么样?”
其实鹿门月想问孩子怎么样?若是……那就是真的无法照料了,祝安这样真的值得吗?
暗卫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会儿才回道:“祝副将无虞!”
鹿门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那就是孩子没事。
“发财呢?”
暗卫想了想发财在军营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发财也没事!”
“朔月关本是十拿九稳的战役,惨烈缘何?将军重伤缘何?”
“兵器有问题,本该削铁如泥,实则一斩便断。”
暗卫心想终于问到将军了,只是说完便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自家将军自然不会用那些有问题的兵器,朔月关之战也是直接碾压敌军,只是为了给人下套,传了些假消息来京都。
他来之前,自家将军和梁副将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梁副将还特别跟自己交代,要把将军的情况说的凶险且凄惨,最好是让自家将军夫人心疼到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到边关来照料。
他瞬间就明白了,将军这是在跟自家夫人耍心眼儿呢。现下的情况暂时不能回京都,只能把夫人骗去北疆以解相思之苦,这可真是煞费苦心。
鹿门月没想到跟私造兵器案串联在一起了,按照方兴艾一行人的脚程,这会儿已经快要到扬州府的地界了。
她站起来去书案旁写了信。
余亦是忠良,这个毋庸置疑。她将私挖铁矿和私造兵器的猜测,包括借用了他一个暗卫去保护方兴艾的事情,全盘托出。若是余亦聪明,便知道要跟三皇子和明锦树联手。
信的最后,她犹豫了一瞬,觉得应该写些关心之言。
那暗卫接到信之后有些恍惚。他任务好像是没完成,自己就这么被打发走了?
将军夫人她不按常理出牌!自家将军也真是,还不让直说,想的挺美,最后一封信就给打发了。
梁绰自然知道这群脑子转不开的暗卫靠不住,也表现不出来自家将军弱小无助又可怜,亟待将军夫人照顾的样子。早就写了信给自家那聪明伶俐又能干的夫人。
梁夫人第二日便往将军府递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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