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太阳穴里像是有条淤泥里的蝾螈,因为干旱带来的痛苦在尽情的往他的脑子里钻。但是与之相反的,精神却像是被灌溉后的沙地,水沿着每一道裂缝滋养进去。
自从那个夜晚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之沉了,每一夜他都被不安惊醒,每一夜他都因为恐惧而煎熬着,自打那以后,他开始学着用别的什么填满这段属于他的黑色时间,这段本该是在世上忙碌不休的人们唯一能够获得安宁的时间。
深沉睡眠所带来的抚、慰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他脑中快速敲响的警钟。男人每一块都锻炼得当的肌肉迅速收缩发力,有人说全盛时期的蝙蝠侠能够徒手捏死一名壮汉,这句话并非虚言,当一个人锻炼到能够徒手掰弯钢筋折断钢梁的时候,人类的颈骨在他手中又是何其脆弱。
如今这双能够徒手杀人的手掌握住了一只纤细的手腕。腕上缀着的一只金色的细镯被扰动了,叫垂着的景泰蓝铃铛叮当作响。
“你是谁?”布鲁斯韦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戴往常蝙蝠侠的黑色面具,但是能感觉到覆盖的一层胶状物,很明显是他往常用于掩盖自己本来面目,由韦恩武器部私下里研发的人造皮肤。
他的记忆断层于昨天晚上。
而次日清晨,他在一张柔软、陌生而馨香的大床上醒来,身边是一位几近□□的少女。
“你醒啦,睡得怎么样?”这女孩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看起来才多大?上帝啊,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少女调整了自已原本跪坐的姿态,布鲁斯注意到她丰满的大腿上烙印的一大块红痕,很明显是自己整夜在女孩腿上枕出来的。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在起来的瞬间像是触电一般被击中后歪倒下去。
“哎呀呀,腿麻了麻了。”她向着布鲁斯的方向倒去,男人却侧过身去躲开了这次身体接触,原因可能因为他现在的面具不是那位风度翩翩讲究绅士礼仪的布鲁斯韦恩,又或者是因为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这女孩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总之她咚的一声翻倒在床上,又同雪蓝色的床单搏斗一番后。抬头露出了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怎么啦?你不记得了么?”她仰视着布鲁斯,或者说是火柴马龙,而对方已经从床底找到自己昨晚的衣服了。
“那么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小姐。我大概不记得自己有召过这么年轻的东方妓”
“过分!”女孩用一个丢过来的枕头打断了他的话,羽毛枕头打在脸上噗叽一声。视线再回复布鲁斯看见女孩从床上像个弹簧一样的把自己弹的站立起来,轻盈的像一只小跳蚤。柔软的躯体蹭过弹性颇好的床,这个动作换成布鲁斯只会留下:床被他压出一个大坑这样的印象。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只好重新来做自我介绍了。”女孩把手臂弯折,掌心放在胸口,脸上的表情气鼓鼓的。
“初次见面,我是煌,是你刚刚结婚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男人的脸上究竟有多少分量的震惊。
“新婚妻子哦。”一千八百磅,不多不少,布鲁斯韦恩的震惊足够砸死拉货的骡子,煌跳过去想要在他面前摆手,不过他实在是太高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位先生?”自称煌的少女小声嘟囔,布鲁斯仔细听后确认那不是自己的名字。
“就是昨晚的事情,在拉斯维加斯。”拉斯维加斯,一个画面像是闪电一般击中了布鲁斯的大脑神经,迷雾被逐渐拨开。
午夜十二点,哥谭。
夜晚本该是一座城市的黄金时刻,对于像纽约或是芝加哥那样的大城市来说,这个时间霓虹灯和车笛声就应该像是迪吧里烘托气氛的dj一样,把人拖入狂舞不止尽情享乐的深渊。可是对于哥谭这座美国从另一种意义上名声在外的都市来说,一旦天黑,假如你是居住在环境比较好的市区还好,对于环境但凡脏乱差一点的居住地来讲,会滋生的可不只是随着垃圾飞舞的蝇虫。
而哥谭这一港口城市赖以生存的黄金码头地带,穿着破烂的壮汉们,打着耳钉纹着纹身,身上臭的能够熏死大象。又或者是面容枯槁或是神情突然张狂错乱,身上瘦的排骨嶙峋,叫人盯上一眼就知道都吸了些什么好东西,这种人哪怕只给两个硬币都能雇佣,要知道两个硬币都买不来一小包狗粮。可就算是这样蛇头们依旧不愿意雇佣,这种人扛起一点东西就开始汗如雨下,再加量就立马一命呜呼。于是他们就像是下水道里长出来的蚂蝗一样在灯光下面堆积着,一片又一片。
今晚是哥谭经典犯罪家族法尔康的主场,一大批的好货通过港口运出去,换来枪支,弹药,或是女人。圈里人都在流传这个犯罪家族最近又圈了一块好地,开起几间作坊,从中生产的都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好物。
在码头的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酒吧,破烂剥落的墙体,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油污。可这种糟糕环境也盖不住里面的人声鼎沸,混混们在卸完货后都要来一杯带着工业化香精勾兑的扎啤,唯一的优点恐怕只是啤酒的温度足够凉。
就这样一个充满男人体味的环境,唯一的雌性只有穿着暴露,脸上麻木而疲惫,化着浓妆的女服务员,她们对于时不时从犄角旮旯里伸出来的咸猪手熟视无睹,这样的女人胸部下垂,脸上的皱纹多的能挤死苍蝇。也有混混抱怨过老板怎么不雇佣些年轻女性,老板说哪怕年轻个五六岁对这些女人们来说,油腻腻的快餐店都成了更好的选择,于是饥渴的混混们只好继续啃嚼这些老腊肉。
门口破旧的铜质门铃响了,推门而入的男人面色灰白,身形高大,身上泛着死鱼的腥味,肌肉膨胀到快从那破烂的上衣里鼓出来了,男人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落座,女服务生们都兴致勃勃的围了上去,惹得几个混混不爽的皱起眉头。
“马龙这小子。”一个脸上有疤的呸的一声把嚼烂的烟草吐在地上。“还是这么受女人欢迎。”
“谁叫这小子最近在帮法尔康家族搬货。”他身边瘦小的男子露出贪婪的神色。“你也知道的,八成是口袋里有货了。”他捻起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搓一搓的动作。
几个人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殊不知,这一切细小的动作都被不远处那个沉默的身影尽收眼底。马龙,火柴马龙晃了晃酒杯,连着细小的冰块和泛着白沫的液体一齐吞下肚里。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骚乱的声音,众人一起回身望去,马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那边被混混包围着,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这时,一个细软的声音传入耳畔。“是的,我是来找”他诧异的站起身来,只见人群中露出一页雪白的裙角,像是落入惊涛骇浪中的一只白色小鸟,很快又没入推搡着想往里挤的男人堆里消失不见。
见鬼的,那毫无疑问是个女孩的衣角,现在可是哥谭的十二点,而这里是罪恶云集到能挤出黑汁的运货码头,女孩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个点不是应该盘旋在自己母亲的大腿上被拍打着准备入睡了么?毫无疑问,在这里她要不了几秒就会被留着口水的腥臭野兽撕碎,连内衣都会被他们争抢着撕扯成布片。
“妈的,你做什么!”一个混混捂着脸,吐出一口带血的涂抹。火柴马龙,或者应该叫他布鲁斯韦恩挥舞着拳头揍了进去,真的就是揍了进去,人群密集的让他挥舞拳头的动作像是在游泳。
终于,他游到了核心地带,穿着白裙的女孩和他对视,几双不知是谁的手正拽着她的裙摆和齐肩的短发。“劳驾,让一让。”布鲁斯又是一拳挥过去,一双脏手惨叫着松开,在女孩的白色衣角留下清晰的攥痕。
他扛起这只误入歧途的小白兔,对方一声不吭,表现的柔软而顺服。半响之后布鲁斯倚靠着漆黑的集装箱,小白兔给他却青的眼眶擦拭药酒,布鲁斯意识到火柴马龙这个身份多半是没法继续用了。
他一把抓住对方纤细到仿佛能一手折断的手腕,女孩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沾好药酒的棉签掉在地上。“你去那边做什么?那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好女孩该去的地方。”他的声音嘶哑又饱含怒火。
“找人啊,先生。”女孩给出回答。“我不是什么女孩,我都已经二十岁了。”她站起身来,居然提起裙摆,向着布鲁斯行了古老贵族女性的礼。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作煌。”
煌是么?布鲁斯在游历时也去过东方,所以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个姓氏,他说那你弯下腰来吧。
煌听话的照做了,布鲁斯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咬住她的脖子,同时粗糙的手掌沿着少女的曲线往她的衣服里面摸。
片刻之后是布鲁斯率先投降了,再继续就要失去界限了。“你连叫都不叫一声么?这算什么?□□?”他拍了拍女孩柔软的肚皮,他原以为自己还算懂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多半是瞒着父母出门来寻找刺激,可就是这样往往会因此误入歧途,吸粉纹身滥交,哪怕这个看起来外表是个乖女孩。
刚刚他只是想给个教训,即将被陌生男人侵犯的恐惧绝对能让普通女孩吓得痛哭流涕,哀叫求饶。
可她的反应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安静柔顺的像只鹌鹑,于是布鲁斯的言辞带了呛人的字眼,企图激怒对方。
“说什么呢?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孩。”然而这个东方女孩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惹火,最终布鲁斯只能将其归结为文化差异。她拍拍衣服推开布鲁斯压着她的沉重的手臂。“你也起来吧,地面好脏。”她起来之后就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掉落了一堆化妆品,纸巾和零食。布鲁斯看她把口袋掀的底朝天,最后掏出来一串闪闪发光的钥匙。
“走吧,我开车来的。”她晃着手里的车钥匙,布鲁斯以为那是一个送她回家的邀请,他长叹一口气,打算在车上补全剩余的说教。
车子停的离码头很远,一路上无数狼一般的眼睛扫过这边,却又被布鲁斯人高马大吓退,最后布鲁斯干脆把手搭在女孩肩上,她抬头看了布鲁斯一眼,眼神中却并无诧异,最后被默认着以半搂着的姿势向前走。
途中经过一条小巷,穿着暴露的女人在路边站街,还有一些油光满面的男人不怕死的凑过来。
“哪里搞来的,上等货色啊。”老鼠一样的眼睛在煌的白裙之间上下游走。“小妹妹,留个联系方式,我能给到你这个数。”
知道是小妹妹还敢过来?布鲁斯用拳头给他打上联系方式,一左一右,两个乌青的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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