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布鲁斯韦恩的约会没能继续。
这位认识对方不过三小时，却借着名表名牌包作为礼物，以及韦恩集团下的顶级餐厅包场召来的新晋嫩模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阔佬感觉十分满意，哪怕对方的年纪大到够做自己的父亲。
她早就听圈内同事说过布鲁斯韦恩喜欢约封面女郎，于是在竞争圈小到只剩她跟另一个女孩时，她早早的买通了对方的化妆师，在对方的毛巾里放上玻璃碎片。
终于，通告到手了，韦恩集团秘书发来的邀请函也拿到了，沐浴着阳光她甩动着自己砂金色的长发，确认自己走路的仪态能最完美的展现自己的身材。几个小时内乘坐着顶配迈巴赫她逛遍了城里所有的奢侈品商店，享受着柜姐最恭敬的态度和羡慕嫉妒的目光。
在服装店里她一套一套的换着名贵时装，每换一件她从试衣间里拉帘出来都能得到对方虽说可能不是真心实意，但却是恰倒好处的甜言蜜语。最贴心的莫过于韦恩的那句：试过的全部包起来。
现在，是时候给这个阔佬一点甜头了。
金发嫩模暧昧的趴在男人宽阔的胸口，简直是把暗示做到了极致，对方也颇有经验的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粗糙宽大的指节还在抚动，他们的嘴唇越靠越近，女孩还故作羞涩的眯起眼睛。
直到韦恩被什么东西砸了额头前，气氛都还恰到好处。
“哦上帝啊，你没事吧！”女孩的惊讶只有一瞬，可是她还是花容失色的做出了心痛又带有三分关切的神情。“你们这是谋杀！”她故作愤怒的对着来往的车流挥舞拳头。
等她转身想要继续刚才的调情时，身后却空无一人。
这阔佬会瞬间移动么？金发嫩模目瞪口呆。
布鲁斯一路驱车狂奔到韦恩庄园。
冲上二楼楼梯，在广阔的客厅里找到那架钢琴，按下第九个琴键。原本悬挂着油画的墙壁自动从两侧分开，露出漆黑的洞口。
顺着幽蓝色的楼梯向下，极富有科技感的平台缓缓上升，一望无尽的黑暗洞穴里除了滴水声之外只剩蝙蝠振翅的声音。
换上蝙蝠侠的装备，漆黑的装甲之外加装了高强度碳纤维的关节护甲。蝙蝠车驶出洞穴的引擎声如同雷鸣。
原本是晚高峰时刻，但街道上的车流如同摩西分红海一般自动裂成两队，为这辆漆黑如暗夜精灵般的座驾让位。
蝙蝠车停在警戒线前，看守的警察拦下了新入职的同事，对着对方摇摇头。穿着深蓝色警服的警察亲自为这位黑色的骑士挑起警戒线。
“局长在里面。”
在哥谭，有些事迟早要学会习惯。
詹姆斯戈登局长站在二楼房间破旧的木门前，低头看门缝下渗出的已经干涸成暗褐色的血。
他手里噙着烟，却不急于点燃，白衣的法医，负责拍照取证的警察，他们全都站在这位老局长的身后，反复簇拥着他一般，可是没有一个人前去开门。还有几个警察安抚的拍着一个面色苍白蹲在楼梯间的小伙子，那是刚刚在一楼公共洗手间吐过的目击证人。
“你来了。”似有预兆，这位多年的老搭档在骑士靠近前便已然察觉。
蝙蝠侠点头，在门前堆积的众人里还有一个红发的女人抱臂站在一侧，看见他似有若无的从鼻孔里轻哼一声。戈登转身把她牵引到身前。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儿芭芭拉。”他拢着这位似有不满的青年女子。“刚刚从外地念书回来，现在在市里最出名的杰米律所做律师。”说到这里，戈登警长微微挺直脊背，神色也泄露出一丝骄傲。
蝙蝠侠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但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
“不握手么？”芭芭拉勾起唇角。“这位——蝙蝠侠阁下？”她重重的咬下那个词，仿佛要将它嚼碎。
“父亲在这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期间不让任何人进案发现场或是挪动里面的任何东西，我猜他一定是在等一个能够充当救世主角色的家伙？”她的语速极快，且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意味。
“您可别让他失望啊，骑士。”她耸肩，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芭芭拉——”戈登上前制止，然而就在这之前，一只穿着皮质护甲手套的手却握住了芭芭拉·戈登的手，又快速松开。
“合作愉快。”蝙蝠侠声音低哑的说，他在对方愣怔的目光里推开房门。
门内的情景让骑士皱紧了眉头，有些经验不够的警察竟直接吐在了地上。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戈登局长严厉的声音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差点弄脏现场的警察被同事拉到一边，负责记录现场的警察随后跟上，负责画现场痕迹固定线的警察拿起□□笔却犯了愁。
该怎么画呢？在尸体到处都是的情况下？
蝙蝠侠弯腰，黑色手套沾起一点飞溅到弹簧床垫上的血迹，不足十平的房间里现在挤满了人高马大的警察，他将血液提取到取样袋中后离开现场。
在走廊里他遇见了靠在扶手边的戈登，眉毛和胡子都花白的警探面色沉重。
“城市里最近多了数十起这样的案件，死者被发现时尸体大多都呈现出一种被野兽啃噬过的状态局里现在有人怀疑是连环作案的杀人/狂故意为止，其手段现在不属于任何一种登记在案的超级罪犯。”
“但这根本解释不通这些人的背景身份根本没有丝毫联系，唯一有共同之处的是死者大多数都是穷人，生活环境较为恶劣，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瘾/君子或者有前科的罪犯。”
戈登局长翻找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罐金色的液体，这种细长的包装自带针头，只要拧开塑料旋盖就能直接使用。
“在多数案发现场找到了这个。”蝙蝠侠接过，或许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如今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
等芭芭拉戈登面如土色，用手掩着嘴巴一瘸一拐的从案发现场里出来时，门外只剩自己的父亲。
“他就这么走啦？呵，我早就知道这人靠不住”听着芭芭拉不满的絮叨，戈登从大衣口袋里翻出巧克力糖递过去。
丝丝甜蜜与淡淡的苦味缓慢渗出，冲淡了不安。持续抱怨发泄着心中不满的芭芭拉渐渐安静下来。戈登摸摸她的头，他知道女儿其实是吓坏了。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听着芭芭拉低落的声音，戈登长叹了口气。
此时，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
房东胖太太疯狂的砸着门。“出来，老娘知道你这个下贱的穷鬼在！”三百斤的身体肥胖的像个肉球，布满油污的布料像是腊肠的肠衣一样裹在她身上一层一层的脂肪上，长满黄牙的嘴里，话变得越来越难听。这栋建筑说是楼，其实只是用胶合板一层一层隔起来小房间，一百平的楼层里足足隔了七八个单间，住进去十几口人，而整层楼的人共用一个厕所，卫生间里指甲头发和用过的卫生巾还不是最恶心的东西，淋浴器年久失修，流出的都是恶臭的黄水。
如今，这胖婆娘一敲，整栋楼都跟着咚咚响，墙体被震落的白灰甚至掉进水杯里，又被麻木的人吞下。
“交租！交租啊！！！！”
瘦弱的男人紧闭双眼，紧紧的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好像这样被子里的空间是他最后的净土乐园，然而单薄的门板阻挡不住越来越响的叫骂声和砸门声。男人身上穿着破旧的西装，这已经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了，失业后他只能靠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现在他眼含泪水，一边颤抖一边祈祷，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开床边的旧抽屉。
坏掉的抽屉里散落了一地的空针管。他把最后一支金色针剂打入体内，那一针仿佛有温暖的液体从胸口中蔓延开来，他尽力感受着残存的温暖。突然他感到一阵恶心，而且还压不下去。天啊，我可不想毁了这些床单被罩，他一边压抑一边还是忍不住呕吐出大量绿色液体，这些液体濮一接触空气就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细看之下，其中还有房东前些日子失踪的金鱼残骸在里面。同时他感觉牙龈奇痒，有什么东西要顶着冒出头了一般，他用力一掰，手里掉落两颗带血的牙齿。
啪嚓一声，是脆弱的门板再也经受不住女人的猛踹破裂，房东终于破门而入。
哈哈，叫你小子躲。得意的房东太太拿着手里的扫把杆就对着男人抽去，可是破空的声音迟迟没有等到落下的回音，仔细一看，原来是男人背对着接住了扫把杆，房东太太用力都没能抽出来，还在惊讶于一个在房间里四五天不出门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向前凑过去，见到了令自己魂惊胆颤的一幕。
一双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眼睛正在恶狠狠的盯着她，晶状体上纵向覆盖的白膜正在随着怪物的呼吸一张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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