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飘荡着悠扬的钢琴曲,鼻间是对方似有似无的淡淡体香。
无需任何话语,更无需任何助燃的佐料与铺垫,暧昧的气息开始流转。
令人难以抑制的渴求与焦躁,从心底悄然蔓延。
欧庭韫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些,窗外飘起小雨。
“下雨了,”那名医生说:“我们初见的那天下午,也是这样细雨绵绵。”
易之泽看向窗外,没有应答。
“你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象我们重逢的场景。”欧庭韫兴致高昂,指节在方向盘上随着乐曲的节拍轻轻敲击:“虽然和想象中不太相似,但现在,已是很好。”
到达住处。
细雨如丝,欧庭韫为他打开车门,脱下外套,罩在两人的头上。
入得室内,易之泽有些诧异。
一切景象,与他记忆中,离开的那天夜里,居然分毫无差。
鞋子成双成对地摆在鞋架上。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成套的餐具,还有他往日里惯用的瓷杯。
就好像,他只是出了个远门而已。
欧庭韫顺势牵住他的手,微笑说:“我就知道,泽泽很快就会回来的。所有的东西都保持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我每天都有仔细清理哦。我想着,万一你回来了,马上就能用到。”
易之泽呼吸颤了颤。
欧庭韫在他耳畔低声道:“泽泽,我可以吗?”
“什么?”
欧庭韫抱住他,嗓音压抑而渴望:“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好想好想触碰你。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易之泽的眸底泛起戏谑之色,他抚上那名医生的侧颜,指腹按压住他的喉结:“不可以。”
“泽泽,”欧庭韫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求你了。”
“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易之泽解开他衬衣上方的纽扣,微冷的指腹滑到他的锁骨之上:“这场游戏由我来主导,你要配合我的行进,我的节奏。”
欧庭韫的声线已开始颤抖:“好。”
易之泽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啄了啄:“欧医生,我们开始吧。”
夜的沉寂,暗的眸内水光旖旎。
那名昔日的患者,此刻却如扬起皮鞭的训导,不断激起着医生最深处的欲念。
“庭韫,你喜欢怎样称呼你?”易之泽为他脱去外衣,眸色清冷,语气却那样悱恻:“让我们回到心理咨询的关系,如何,老师?”
犹如在深潭里掷入石子,瞬时撩起万般涟漪。
欧庭韫再也抑制不住,在他脖颈之上留下一串暧昧的印记。
“老师,温柔些。”易之泽轻抚他的发:“虽然,我也很喜欢你肆无忌惮的暴虐。”
于是夜色掩映下,欢爱缱绻如银瓶乍裂。
贪求无尽,酣畅淋漓,无止无休。
自从恢复同居关系,欧庭韫对他的爱人简直百依百顺。
易之泽并未承认过什么,许诺过什么,但也从来不曾推拒。
无论工作多忙,那名医生都会尽量抽出时间来亲自下厨,为他准备一日三餐。
作为心理医生,他自然能看出来易之泽对自己的态度,早就与先前大不相同。
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
欧庭韫这样安慰自己。
他将一颗真心奉上,总有一日,能再度融化他眸底的寒冰,他这样想着。
这天周六,易之泽忙着资产重组案,在律所工作到深夜。
有了欧庭韫的助力,案件的进展很快,整个律所的人都大受鼓舞,不约而同地在律所加班加点。
下午六点的时候,欧庭韫就给易之泽发了消息:【泽泽,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易之泽看到了,却没有理会。
一开始是想着,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回复。
但一忙起来便忘了。
晚上九点左右,欧庭韫为他做了晚饭,亲自送来律所。
前台的接待告诉他,这会儿易律大概在茶水间休息。
来到茶水间门口,欧庭韫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
安容端着咖啡,调侃说:“易易,你最近气色很不错呀!从实招来!是不是受到了爱情的滋润?”
欧庭韫在门口驻足。
victor起哄道:“你猜对了,安。我听说,他和他的前男友,破镜重圆。我最近背了很多成语,怎么说来着?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情比金坚,比翼双/飞?”
“哇,victor,你的中文水平突飞猛进啊!简直比我还好诶!”安容感慨道:“易易,你的前男友,应该是欧先生吧。”
易之泽的语气很淡:“嗯。”
“真好!”安容说:“真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找到自己的真爱!”
“不必像我,”易之泽嗓音冷漠:“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
欧庭韫站在原地,握紧右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易,你确定吗?”victor笑了笑:“你常常心口不一。”
“我叙述的是客观事实。”易之泽平静而冷淡:“他与我,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现在,我与他有所瓜葛,只是因为他对案件有用。按照现在的进度,案子马上就能了结。”
“结案之后呢?”安容问:“你有什么打算?”
“去英国。”
victor吹了吹口哨:“brilliant!简直是英明睿智的决定!”
安容有些不舍:“那你还回来吗?”
“不了,”易之泽透露出些许疲惫:“不再回来。”
“那欧先生呢?你打算不辞而别?”
“那又如何?”易之泽轻轻笑了:“给予希望,再让它破灭。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为何不能原样奉还?”
欧庭韫也开始无声发笑,笑到五脏六腑开始泛起扭曲的痛。
易之泽的话语在脑海回响:“an eye for an eye, and a tooth for a tooth(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杀戮,鲜血,痛苦,欢愉。
一幅幅画面在脑海叠加上演,欧庭韫幻想自己拿着银白色的手术刀,将与他共处一室的人尽数杀死。
让血流喷薄,一直淌到那名律师的脚下。
而后将他也亲手了结,细细解剖。
将他的血喝下,将他的尸体烧成灰,和着牛奶喝下去。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永远地,永不分离。
夜里,易之泽回到家。
欧庭韫坐在客厅里等他,笑意温柔:“泽泽,你回来了。”
他靠近他,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他为他解开领带,低声说:“泽泽,你爱我吗?”
易之泽没有回答。
欧庭韫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你爱我吗?”
静默了好一会儿,易之泽说:“嗯。”
“你!骗!我!”欧庭韫的声调愠怒:“你骗我!”
易之泽的呼吸顿了顿。
“泽泽,”欧庭韫笑了,从低笑到肆意张扬:“你在故意报复我,戏耍我,对吗?”
易之泽眉宇间尽是疲惫。
沉默了一阵,他说:“是。”
“怎么办啊!”欧庭韫含着笑意,抚上他的眉眼:“即使如此,即使分明知道你的玩弄,我还是,好喜欢你。怎么办啊,泽泽?嗯?”
“案件结束之后,我们就分开吧。”易之泽平静道:“唯此一别,两不相欠。”
“嘘!”欧庭韫按住他的唇:“泽泽,不许说这种话!!!不许!!!”
他将解下的领带一圈圈缠在易之泽和自己的手上:“你想离开我,是吗?”
易之泽皱眉:“松开。”
“不可以哦,听话,”欧庭韫将领带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作为我的病人,我的实验对象,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没有离开或退出的自由。”
“恕我不再奉陪。”易之泽低下头,试图解开欧庭韫系好的结。
颈间忽而传来一阵刺痛,是针管扎进皮肤的触觉。
“嘘,好啦,马上就不痛啦。”欧庭韫将注射器里的药物缓缓推进他的身体:“乖一点,泽泽,我知道,你也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对吗?”
拔出针管,那名病人安静地躺靠在自己怀里。
“泽泽,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欧庭韫笑意温柔:“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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