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迈巴赫停在校门外,江柔千叮咛万嘱咐,才放田橙回了学校。
田橙拎着牛排外带盒溜达回顾时亦的宿舍,沿途再次经历了一遍好奇羡慕兴奋交杂的目光洗礼。
迈巴赫的冲击力这么持久的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时亦一直没睡,听到脚步声就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来,“橙子!”
田橙哒哒哒地小跑过去,拎着手里的包装袋邀功似的晃了晃,“特意给你带的!”
果然,顾时亦一听是特意给他带的,眼神一暖,“谢了。”
嘿嘿~~~田橙捧着顾时亦“特意”给自己买的那份三文鱼想,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两人坐在对面各吃各的,田橙啊呜啊呜地问,“里木有呲饭嘛(你没有吃饭吗)?”
顾时亦,“等里呢(等你呢)。”
田橙,“嗷嗷。”
心里有点小甜呢~~~~
一份三文鱼吃完,田橙困劲上头,抱着床杆,脑袋开始一点一点。
顾时亦道,“躺一会?”
田橙眯着眼傻笑,“你~~呢~~”
顾时亦,“我不睡,看会书。”
田橙,“好~~”
话音落,人直接飘了过来,啪嗒一倒,睡着了。
顾时亦:……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呢!
顾时亦帮他脱了鞋,将两条不安分的长腿收到床上,田橙打了个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肚子上又适时搭过来一条毛毯。
将人安顿好,顾时亦才坐到另一张床上,看几眼书,又看几眼人。
少年躺的没心没肺,凹着别扭的姿势睡地香甜,短袖被牵扯朝上,细软的腰肢若隐若现。
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如果真的和江朗在一起,亲昵地拥抱、接吻,光是想想,他就很想……杀人。
顾时亦眸子黯了黯——他怎么敢输。
直到下午,同桌的女生才瞅准田橙醒来的间隙,格外兴奋地问,“橙子橙子,你知道班长为了你跟别人打赌的事吗?”
“打赌?打什么赌?”田橙一脸茫然,最后还是被同桌强制加上表白墙好友,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田橙:!!!
顾时亦为了他跟别人打这种赌?!
哇!!!
比起“校草校霸为他相爱相杀”这件事本身,田橙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顾时亦在保护他耶!
很明显,顾时亦不想让那个江朗再骚扰自己,才答应了这么无聊的赌!
拜托,那可是顾时亦哎!
做一百分的题就能得一百分的顾时亦哎!
田橙的困劲瞬间烟消云散了,急忙拿出手机。
橙子呀:你不用搭理江朗的!
。:那不行,他把你拐走怎么办?
田橙整个就是猫咪娇羞!
橙子呀:嘿嘿,不会哒!我这么聪明,不会被糖衣炮弹迷惑的!
。:嗯。
嗯?嗯是什么个意思??
还不等田橙追问,顾时亦就说:你最聪明。
田橙:!!!
开心地原地转圈圈!!!!
顾时亦夸他聪明哎!!
田橙捧着手机傻笑,顾时亦忽然又问:突然想起来,你作息和我们不一样,白天考试的时候醒不了怎么办?
橙子呀:……
他之前在东照一中的时候,每次考倒数第一,不就是因为考试的时候根本睡不醒吗!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可是要努力考好的喵!
橙子呀:放心!我这几天就调整作息!
但调整作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连着几天晚上,田橙放弃补习,逼自己十一点的时候就躺到床上,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精神抖擞,恨不得爬起来去健身房激情奔跑几个小时,眼皮倔强地睁着,根本就闭不上!
至于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家里根本没有那个。
他们小猫咪根本不可能有失眠的困扰!
白天上课的时候,田橙双手托着自己沉重的脑袋,额头上贴满了冰凉贴,眼皮用胶带扯起来,像只失衡的陀螺一样,左晃——起——右晃——起——
这么个活宝放在那里,连飞姐都有点于心不忍,“田橙同学,实在困了就趴一会吧。”
田橙小表情严肃,“不可以!”
飞姐比了个赞,“精神可嘉!”
凭着坚毅地不行的意志力,田橙半醒着撑到放学,和顾时亦道别后就飞速往外跑,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睡觉!
可他一直都被保护的太好,完全没有意识到,违反本能和天性导致的后果,是致命的!
附中很大,从教学楼到正门的路将近五十分钟,走到半路,田橙就惊觉尾巴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
好在校服裤子很宽松,大尾巴藏在里面也看不出来,可田橙瞬间就被吓醒了!
怎么会这样?!
尾巴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不对,耳朵怎么也冒出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但被人看见,他就死定了呀!
田橙吓得小脸惨白,情急之下,捂着脑袋就往最近的小公园钻去!
小公园里没有灯,时常有小情侣躲在这里偷偷摸摸谈恋爱,田橙溜进去并没有被人注意到,他慌张地往一丛月季花下一蹲,瑟瑟发抖地蜷缩起来。
靠!手机怎么正好没电关机了?!
他不想死……呜呜呜他还只是只小猫咪,他不想死啊!!!
灰飞烟灭、神魂俱灭、魂飞魄散……一大串惨烈可怕的词从脑子里冒了出来,田橙无助地捂着耳朵,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只能咬紧牙齿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妈咪!顾时亦!谁来救救他!
“橙子?”一声可怕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是江朗!
田橙紧紧闭上眼睛,心里转瞬出现八百个灭口的念头!
好多余这人!为什么哪都有他!!!
这里很暗,田橙不敢抬头,生怕暴露自己在暗处会闪闪发光的绿眼睛,他也不能推,因为两只手都在捂脑袋顶上的耳朵!
“别过来!!”田橙哭着骂人,“滚啊!滚远点!”
“橙子,你没事吧?我是江朗啊。”被这么骂,江朗却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一步一步地向田橙靠近,“你怎么了?我会帮你的。”
大半夜躲在这种恋爱圣地,难道是在跟什么人幽会?
顾时亦?不可能,刚他还看见顾时亦帮飞姐整理卷子呢。
那就是另外的人?
挺浪啊。
跟别人钻小公园,还躲在暗处不敢冒头,江朗已经脑补出一万集田橙衣衫不整不敢见人的样子了。
奸夫淫夫,啧。
要是被自己当场抓到,他就不信田橙敢不听他的话!
“橙子别怕啊,”江朗打开手机摄像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如魔鬼般走近,“到底怎么了,我来帮你啊。”
“滚啊!滚开啊!”田橙撕心裂肺地叫着,江朗更加确定他绝对有见不得人的秘密,眼看已经看到躲在花丛下的轮廓,江朗正要拍照留证,冷不防手机却被狠狠打飞了出去!
“谁……啊!”
话还没出口,又是一拳揍到脸上!紧接着一脚踹到腰腹,江朗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出几步远!
顾时亦沉着脸,目光冷冽森寒,凌冽瘦削的手腕青筋暴起,显然气到极致,也狠到了极致!
要不是橙子还情况不明,他真的能把江朗揍进医院!
“橙子!”顾时亦顾不上搭理倒在地上痛地起不来身的江朗,在花丛外蹲下来,“橙子,没事吧?”
“呜呜呜,”田橙哇地一声哭出来,“你怎么才来啊!”
“我错了,对不起,你怎么样,能起来吗?”
起不来,腿都软了。
田橙又惊又惧地喊,“找件外套来,别看我,求你了!”
一件带着薄荷香气的外套从头罩下来,顾时亦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地响起,“别怕。”
说着,腰肢和膝弯被捞起,田橙天旋地转地掉进顾时亦怀里。
他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知道顾时亦的怀抱格外沉稳有力,颠簸仿佛海浪一样,将他害怕到极致的情绪缓慢地平息下来。
顾时亦呼吸很重,他跑地很急,又愤怒又后怕。
田橙执拗地不肯去医务室,顾时亦只能先把他抱回宿舍。
一向好脾气的顾时亦脸色阴沉,浑身冷地仿佛冰锥一样,一路上遇到的人下意识地躲开,生怕招惹麻烦上身。
好在,回到宿舍的时候,田橙的耳朵和尾巴已经恢复了过来。
他将外套从脑袋上扯下来,小脸憋地通红,眼睛里盛满水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时亦喘了几口,转身就走,“不行,我得再揍他一顿!”
“别!”田橙扯住他的衣服,声音里还有哭腔,“你陪陪我吧。”
顾时亦一下就没脾气了。
平息了片刻,顾时亦的理智才缓慢收回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顾时亦忍着胸腔里想杀人的怒火,“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田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他也不是好东西!我都让他别过来了,他还要看我!”
顾时亦,“不行,我得再去揍他一顿。”
“顾时亦!”田橙伸手,一把握住男生安全感十足的手掌,‘我真的没事!’
手和手牵在一起,顾时亦垂眼看他,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没事了,别怕,”顾时亦捏着少年柔软的手指,“给你妈打个电话。”
“嗯嗯。”田橙用顾时亦的手机给江柔打完电话,两人再一次沉默下来。
“谢谢你,”好半天,田橙揪着手指说,“谢谢你,真的。”
灯光碎金似的洒落,少年柔软的头发和卷翘的眼睫显出一种刚刚晒完太阳的猫咪一样毛绒绒的质感,精致、柔软、安然又美好。
可偏偏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都格外易碎。
顾时亦皱眉,“客气什么。”
田橙不高兴地鼓着脸。
很快,江柔杀气腾腾地冲到了宿舍,田橙急忙站起来,“妈咪!是顾时亦救了我!”
江柔深呼吸,“回家再说。”
哪里还能等到回家,路上,田橙就叭叭叭地将事情地原委讲了,这些天他日夜颠倒,白天清醒晚上睡觉,强烈的失控下很容易发生这种情况。
江柔又问,“那你为什么要白天清醒晚上睡觉呢?”
田橙不敢说话了。
咔嚓一声,江柔掰断了一小截方向盘,“又是因为顾时亦?”
“不是的!”田橙大声辩驳,“我只是想考个好成绩让你开心!”
江柔:……
“好吧,这次是我误会他了,”江柔婉转地道了歉,“这么拼命做什么,妈咪只要你过的好好的。”
“还有几天考试?”江柔问。
田橙,“这周末考完试就放五一假。”
江柔,“好,等放假了妈咪带你出去玩,养养身体。”
田橙愧疚地要死,“妈咪~~妈咪最好了。”
但第二天,田橙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时亦误会江朗对他做了什么,想都没想就把人揍了,江朗当时没反应过来,可后来越想越气,他一向人缘好,宿舍里一听他被揍了,气势汹汹地就要去和顾时亦讲道理。
顾时亦一看到江朗那张脸,几次压下去的怒气又爆发了。
八班的男生听到声音出来,一看这帮人竟敢跟他们班长动手?
事态很快从一开始的一对八变成了数不清的群架,八班都是些什么人,几个男生甚至是当地很有名的小混混,哪里是一班的书呆子能驾驭的了的?
第二天早上,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被叫了过来,除了顾时亦。
顾时亦顶着颧骨和嘴角上淤青,被龚喜独自叫进了办公室。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顾时亦,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龚喜怒火冲天的咆哮,“这下好了,事情捅到校长那了!让叫家长,你叫吧!你有家长叫吗?!”
躲在办公室外偷听的田橙被龚喜砸书的声音惊地一抖,急忙推门进去,“这件事不是他的错!真的不是他的错!”
田橙急道,“是江朗把我堵在小公园,顾时亦为我出头才动手的!”
“又是你!”看到田橙,龚喜静了静,“对了,上次那个张律师还能不能再请过来一趟?”
田橙忙点头。
“可不能再留案底啦小顾,”龚喜又气又怒,格外语重心长道,“再留案底,你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田橙又是一愣。
顾时亦舔了舔牙齿,淤青横在英俊的脸上,眼神不忿地像只不肯被驯服的狼。
龚喜情急之下说漏了嘴,立刻禁声,转而让顾时亦自己交代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龚喜是单独把顾时亦叫来的,就为了抢在校长出马前想个最好的办法将损失降到最轻,得知江朗确实有把田橙堵在小公园的举动,“这事起头的看来还是江朗,那你为什么藏小花园里?”
站在顾时亦身边的田橙,“我……我不舒服,肚子疼!对,肚子疼!”
龚喜冷静了一会,“那你能作证吗?”
田橙,“能!我能的!”
等校长过来,龚喜已经和田橙统一了一套说辞,并将昨晚的监控找来。
看监控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从田橙刚走出教学楼,江朗竟然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是有目的,有预谋地在跟踪!
等田橙转进小公园,江朗的身影也朝那边消失,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校长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一一问话,也发现了这个盲点。
但江朗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喜欢田橙,所以想送他放学,发现人不对劲之后才跟着去的,不行吗?
他是附中最有希望考上清北的尖子生,连早恋学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理由明晃晃地打出来,连校长都有些无奈。
江朗冷笑一声,“不过,我倒是有证据,证明教导主任龚喜徇私枉法!”
“图书馆的兼职,有多少人盼望着,凭什么最后给了顾时亦?”江朗啪地拍出一份消费账单来,“一顿饭吃六百块,几百块的三文鱼说买就买,顾时亦也算贫困生?”
“还有每学期的助学金,顾时亦的情况是怎么拿到名额的?住宿费又凭什么免掉?龚主任,您不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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