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环不习惯地坐在客厅的桌子上，他端端正正地吃着饭，姿势十分优雅，就是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谢清羽，又看一眼谢清羽。
谢清羽撤去主位，坐在林环对面清楚地把对方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
他也没开口提醒，而是很快吃完，双手握着撑着看林环，林环被看得恼火，但他吃饭速度不快又格外讲究标准，还是被谢清羽欣赏地看了十分钟。
“谢清羽。”林环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擦了嘴不开心地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很不礼貌哎！”
谢清羽无畏地摆手，“你好看呗，吃饭姿势多优雅。”
林环听见好看两字一下子就反胃，警惕地盯着谢清羽下桌跑去厕所吐了。
谢清羽看着他过激的反应突然想起林敬卿做的那些勾当，脸一下子就绿了，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环脱力地又走回来，其实以前他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在林敬卿眼里他就是一条狗都不如的宠物，吃饭的时候林环是需要在旁边服务的，吃的东西也得是林敬卿的剩饭剩菜。
有一次林敬卿带了条狗，狗不吃饭，林敬卿命令林环如果哄不了狗吃饭他也不能吃，狗吃剩的东西才是林环的午餐。
林环虽然从小就在这种模式成长，但这里教养他的婆婆给他启蒙读物时多数会挑一些关于平等的，林环不甘心被这样对待，他认为他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
可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几年。
谢清羽非常尴尬，他看见林环就低头认错，“对不起，林环，我口无遮拦你不要介意，忘了刚才的话吧。”
林环冷冷地看了眼谢清羽，“我知道。”
谢清羽也不好指责林环这样的话，他不再逗林环，而是问他，“林环，你学习得怎么样？”
林环收回冷冷的模样，他直起背，“我一直有完成高嫂的要求。”
高嫂就是太老爷派到林敬卿身边的人，她负责林环的教育。
谢清羽很怀疑太老爷是拿林环当一个备用人选，一个私生子按理说教不教育都一样，但太老爷从很早以前就把高嫂叫过来，因此还遭到林君麟的警惕。
想了想又否决自己的想法，假如太老爷真的拿林环当备用人选又为什么多年来不管不顾的？为了维护林敬卿和他的关系，怎么可能。
不过高嫂的能力比外面的老师要高出一大截，既然高嫂满意也就说明林环没有落下功课。
谢清羽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我想把你送到外面读书。”
谢清羽这话轻飘飘的对于林环来说却是难以置信的天上掉馅饼。
林环惊讶地看着谢清羽，脑海回想很多，想起高嫂曾说起她自己上高中的孩子，那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调皮捣蛋且对前途满怀希望，会因为食堂饭菜不好吃、得了一个奖状而对高嫂持续碎碎念。
他又想起自己刚送走前途未卜的妹妹，妹妹很可爱也很聪明，林环相信她会很快适应外面的生活并且对于摆脱以前的生活而感到庆幸。
林环一下子想到很多，很久以后他才慢吞吞地重复一遍谢清羽的话，“送我上学？”
“为什么？”林环说，又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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