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满脸森寒地出现在太子府时, 众下人都吓得一跳,连忙把管家请出来。
管家是个中年人,他扫了眼陆行云, 笑眯眯地拱手道:“小人见过大人,不知陆大人驾临所为何事, 我家殿下外出未归,有什么事可先告诉我,小人必会通禀。”
“经本官查证, 贵府妤美人蓄意谋害犬子陆烨, 证据确凿, 特缉拿归案!”
管家双眸微狭, 面上依旧笑盈盈:“大人怕是误会了,妤美人柔弱善良, 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何能陷害令公子?还请大人查清楚了, 别冤枉了她, 污了我家殿下的名声!”
陆行云眸光陡厉, 挥了挥手,书庭立即出去, 从外面押了两个人进来,一个小丫鬟和一位老妇。
陆行云斜睨了二人一眼, 语气冰冷:“这位丫鬟叫翠珠, 她姐姐红绫受这位老妇指使,将时疫病人的衣服焚烧的灰烬, 放入犬子摇篮內,致使犬子染上时疫,不幸惨死, 我夫人姜知柳因丧子之痛,引火自焚。”
“而这老妇正是贵府妤美人的心腹,她亲口承认,是妤美人记恨本官判了他兄长凌迟之刑,所以命她陷害本官妻儿。”
管家脸色一变,这老妇前两天莫名其妙失踪,妤美人还命他搜查来着。
莫非
他稳住心神,端然浅笑:“陆大人,既然你说是红绫做的,那她人呢?”
“她已经畏罪自尽了,这里有她和这二人的认罪状,她们也能作证。”
陆行云从袖中取出早前就准备好的认罪状,下巴高昂,眸光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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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绿珠和老妇连忙跪下,哆哆嗦嗦,承认他所言属实。
扫了扫白纸黑字的认罪状,又看了看两个人证,管家眉头皱的老高。
“陆大人,先不说这些证据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那也得等我家殿下回来再说,大人请回吧。”
陆行云双眼微眯,射出一道寒光:“你敢拦我?”
“奴才不敢,但这是东宫,纵然大人是刑部尚书,也无权在这里放肆。”管家双手放在身前,语气平和,却有种有恃无恐的架势。
“东宫又如何?本官上可查王侯公卿,下可打贪官污吏,今日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来人呐!”
斜辉中,陆行云负手而立,身子挺拔如松,消瘦的脸上笼满杀气。虽然他身形单薄,可他只静静立在那里,众人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片刻间,乌泱泱一群人蜂拥而至,有刑部的衙役,也有锦衣卫,为首之人着一袭暗红飞鱼服,手执绣春刀,身形高大硬朗,目光如电,他朝陆行云点点头,走到场中停下。
见此情形,管家眸光一锐,冷笑:“呵,连锦衣卫都进来掺一脚,看来是乘着我家殿下不在,竟欺上门来了!来人呐,我看今天谁敢在太子府撒野!”说罢吹了个口哨,府兵们拿着兵器簇拥而上,将他们围的滴水不漏。
“本官便是撒野了又如何?”陆行云冷笑,领着衙役往里闯。
“上,快上啊!”管家催促。
众府互相对望了一眼,纷纷往前拥。
锦衣卫指挥面上一寒,拔刀挡在前面,挑唇讥讽:“今日有我在,我看你们谁敢拦陆大人!”
锦衣卫的素来狠辣暴戾,众府兵见了这阵仗都有些发憷,管家气的跳脚,又督促了两声,他们才畏畏缩缩往前冲。
霎时间,两伙人打做一团,可他们哪是锦衣卫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陆行云乘机闯进内院,将妤美人缉拿了。
回刑部的路上,陆行云骑在马上,朝身旁之人看了看,眸光暗淡:“少卿,多谢。”
“嗐,这有什么,想当初了,你为了我的事,两次都把嫂夫人落下了,我”
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少卿连忙打住,有些尴尬。
虽然陆行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可他向来公事公办,鲜少动用锦衣卫的势力,如今这般,足见他对那妤美人的恨意。
沉默了一路,终于到了刑部,孙少卿也不多留,告了辞,领着众属下浩荡而去了。
陆行云则将人压到监牢里,绑在刑架上,挥挥手,支开众狱卒。
刹那间,石室里变得空荡荡,昏暗的烛光中,各色刑具泛着青幽的寒光,有铁鞭、刀具、铁棍,还有些不知名的利器,望着十分锋利。
“陆行云,你胆大包天,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太子来了,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妤美人一边挣扎,一边怒吼。
“死无全尸?我的妻儿那才是真的死无全尸!”陆行云眸中杀气毕露,抓起鞭子往她身上狠狠抽去。
一鞭又一鞭,抽的她遍体鳞伤,脸上和身上都血迹斑驳,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逆贼,你敢打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啊!”
陆行云冷然而笑,放下鞭子,转而拿起旁边的刀具,挑起她的下巴:“碎尸万段是吗?我要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碎尸万段!”
他双眼一眯,笑的阴恻恻,暗淡的烛光映在他脸上,衬的他越发阴鸷凶恶。
说罢,他一刀插进女子胸口,女子惨叫了一声。他却没有拔刀,继续用刀刃一下一下狠狠地绞动,殷红的血从她胸口和嘴巴里汩汩冒出。
“啊——!”
女子凄惨的声音惊得整个牢房都安静了,慢慢的,越来越低,最后噶然而止。
可他依旧没罢手,拔出刀,在她身上不停地戳着,反反复复,戳的到处都是窟窿,血流如注,在地上汇成了红色的小河。
一旁,翠珠和老妇看着他阴鸷癫狂的神情,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想喊救命,牙齿却磕的说不成话。
许久,陆行云终于停了下来,他转头,望向翠珠,脸上渐满了血,双眸泛着凌冽的幽光,好似一只恶鬼。
他舔了舔唇上的血,笑的妖冶而阴森:“别着急,马上就到你了。”
声音很轻,阴异诡恻,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我做的,不要杀我!”少女哭得满脸泪水,不停地哀求。
陆行云挑了挑唇,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变得暴怒起来:“可你明明知道,还放任你姐姐那么做,你是帮凶,是帮凶!”
他一刀插进翠珠凶脖子,鲜血飞迸,溅到他脸上,落进他眼里,让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像是凶兽的眼睛。
翠珠张了张嘴,眼睛瞪得几欲爆裂,嘶哑的说不出话,头一歪气绝身亡,双眼至死都没闭上。
陆行云露出快意的神情,拔刀狠狠插进她胸口,如方才那般一刀又一刀,直到地上的血湿透他的鞋,小河汇成大河,他终于停下来,摇摇晃晃朝老妇走过去。
“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老妇恐惧至极,不停地摇头,泪水几乎哭干了。
“哈,哈哈哈!”
陆行云笑的异常癫狂,猛地揪住她的头发,眸中阴鸷的好似淬了毒。
“让我不杀你?那你害我妻儿的时候,可曾手软?啊!”
他一刀插进老妇的脖子,血水飞迸,老妇眼珠瞪得老大,瞬间身亡。
书庭一直守在门外,听着屋里的惨叫,只叹了叹,却没有丝毫同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片刻后,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骨头被砍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声音终于消失,伴着沉重的脚步声,铁门噶然打开,陆行云立在那里,幽暗的光线中,他浑身浴满鲜血,就连脸上也是,他发丝散乱,眼神阴鸷,窗外寒风吹来,衬的他好似杀神在世。
书庭身上一寒,忙低下头,退到旁边。
待他从旁边经过后,他大着胆子朝里面看了看,只一眼,他就的胃就开始翻腾,忍不住趴在墙上干呕,几乎把苦胆水都呕出来了。
此刻他无比庆幸,今儿他胃口不好,没吃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好转了些,刚拿袖子擦了擦嘴,不远处传来陆行云阴冷的声音。
“拿去喂狗。”
“是。”
身上一阵恶寒,他连忙低下头。
书庭料理完牢里的shi体后,天已经黑了,陆行云回屋换了身常服,还未走出刑部大门,便见火光跃跃,脚步声纷至沓来。
他眉头一蹙,太子已率着禁卫军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陆行云,把阿妤给本宫交出来!”
见他只站在那里,冷冷望着自己,太子怒火中烧,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陆行云,你聋了吗,本宫让你把阿妤交出来!”
“妤美人已经畏罪自尽了。”陆行云斜睨着他,语声清冷。
当今皇上仁慈,若太子将人劫走,死得只是从犯,妤美人这个主犯最多受些惩罚,所以他快刀斩乱麻,将她迅速处决了。
“你说什么!”太子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捏碎他的脖子。
“妤美人蓄意谋害微臣的妻儿,证据确凿,她也已认罪画押,整个刑部、太子府的人都能作证。”
陆行云亮出认罪状,上面的字迹是他伪造,指印却是真的,妤美人是宫女出生,她的契书已被书庭找到了,上面就有指印。
“陆行云,你胆大包天!”太子抓过认罪状,撕得粉碎,眼里燃起熊熊怒火:“你往日几次冒犯本宫,我念着老侯爷的功绩,才一再忍让你,可你居然起欺负我头上了,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殿下撕了也无妨,微臣这还有两封。只微臣确实活得不耐烦了,殿下若想杀我,只管动手便是!”
挑了挑唇,陆行云神色淡漠,说罢闭上眼眸,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混账!”
太子气的几乎要爆炸了,拔出侍卫的佩剑,就往他身上砍,却被随行的翟无期拦住。
“殿下息怒,陆大人他”
话未说完,太子已破口大骂:“息怒个屁,陆行云,你到底有没有人性?阿妤她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你也有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你!”说着,他眼眶骤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陆行云微怔,睁开眼眸,面色依旧冰冷:“既然如此,她怎么忍心对旁人的孩子下手,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
“你——!”
喉咙一噎,太子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他深吸了口气,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她的尸首呢?”
“喂狗了。”
陆行云神情淡漠。
“陆行云,我杀了你!”
太子再也忍不下去,推开翟无期,挥剑往他胸口刺去。
“噗!”
利剑穿胸而过,殷红的血大股地往出涌,染红了剑刃和衣服。
身子一晃,陆行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勾了勾唇,眼里满是凄凉,比寒风散落叶更加萧瑟。
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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