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点的变成我和舍长唱。”
林清许无奈,选了几首粤剧,全是她从小陪着奶奶去公园听的剧目,平常随口都能来两句。
“《分飞燕》这个还算应景,《帝女芳魂》什么鬼?哦哦你喜欢阿佘。那《求神》又是啥???”
“都是粤剧,你没听过嘛。”
“我妈可能听……”羊小白无语,手贱地偷偷将其中一首顶上去,“你这兴趣爱好跟时代脱节啊!”
“我这叫少走40年弯路。”林清许把椰汁怼到她嘴边,“等你成老太太了,也得陪我听这个。”
羊小白差点没一口噎住。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红日》唱到最后成了集体大合唱,连新来包间的几位同学也被带动得加入进去。
“下一首歌,《求神》是谁的?”男生显然有些没嗨够,一副没人认领就要切歌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他手里的麦克风就被人拿走了。林清许那张仿佛聚拢着淡淡寒霜的秀美面庞,叫人下意识不敢吱声。
其实她懵着呢,还没适应好这里的气氛就要上场了,有点尴尬。
闺蜜坑友啊!
“哇哦,男女合唱。小清许你要跟谁唱呀?”某个性别女爱好女的旧舍友贴了上来,揶揄道。
林清许脸色看起来更冷了,语气不太自然地回答:“我自己唱。”
她没注意到,远处男生互相推搡了几下,其中一人被周围的好兄弟们强行塞了个话筒。
“怕什么呀,这不星爷《唐伯虎点秋香》里的片尾曲吗,照着歌词唱就行了!”好兄弟起哄道。
骆思源握着话筒,手心潮湿。他一边不太熟练地唱“求观音兼职爱神,同小姐妳成为情人”,一边偷瞄另一个麦克风的方向。
起初听到有人配合唱男声,林清许略感惊讶,一侧头看见是骆思源,眼神又恢复平淡无波。
没办法,印象太深刻了。就是这家伙经常不交数学作业,总要她去催才慢腾腾地从抽屉里拿出来。
而且他根本不是用戏腔唱,好好的曲子完全糟蹋了。
兴致缺缺地唱完整首,林清许开始跟桌子上的凉拌黄瓜较劲儿。微微辣又开胃。等她吃到第十八块黄瓜片的时候,羊小白过来摇她:
“你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呀?”
k歌的声音有些大,林清许听得含糊,胡乱点了点头。
一群人围坐在长石桌边上,转起了玻璃瓶。
林清许被他们越来越大的起哄声吵着,挨到羊小白身边问:“你们在干嘛?”
玻璃瓶停住,恰好指向她。众人随即望了过来。
主持游戏的胡萱妮见原本在看别人唱歌的骆思源也凑近,嘴角不自觉往下抿,声音微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清许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答道:“真心话吧。”
气氛静默了一瞬,胡萱妮敲敲桌面,笑了笑:“没人主动,那我来问咯?”
骆思源微张的嘴巴又闭上,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
可恶,错过一次绝佳机会!
“清许,我好奇一件事很久了。你是不是只跟成绩好的学生玩,看不起我们成绩差的呀?”
胡萱妮语气无辜地叙述着问题,眼神有意无意瞥向骆思源。
周围听清问题的同学们集体瞳孔地震。玩这么大吗,好刺激啊!
“呃。”林清许以为幻听了,“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羊小白皱眉,斜了眼胡萱妮。
“唔。”胡萱妮有些词穷,她本来就是故意为难对方,才这么问的,没想到被反问回来,“比如说你平时都不借作业给差生抄,但你会借给好学生她们……”
???
谢谢,有被无语到。
“你也没问我借过啊,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拒绝你呢,是吧?”林清许叹了口气,“我去洗把脸,你们玩。”
无视众人的反应,她带了部手机便推门而出。
胡萱妮如梦方醒,懊悔刚才的一时冲动,搞得现在骆思源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善了。
明明借作业被拒绝的那个人就是他啊……
如果林清许能听见她的心声,肯定会被二次无语到。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她讨厌的人,都是会借的。但是骆思源这种每次总要她催收作业的家伙,可没必要惯着!
磨磨蹭蹭的,不像个男人!
*
林清许迷茫地站在岔路口四处张望。这里竟然、好像、貌似,只有一个厕所。
不分男女厕。
她往走廊尽头而去,门口站着一位有些奇怪的男人。
10月初在粤省竟然穿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的,还能理解。毕竟包间都开着空调。
可林清许注意到他脖子上明显的挠痕,印红了一片,仍然在挠。
难道被厕所的蚊子咬了?
路过他的时候,能闻到一股怪味儿。
不等她多想,就在里面的洗手池见到一个熟人。
“保国,你也在这里约了人啊?”竟然是她的堂弟林保国,大伯唯一的儿子,就比她小两个月。
林保国从来没觉得洗手是这么漫长的事情,他在拖延时间,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他挪动脚步,变换方位,声音压低,“你怎么在这儿?”
“初中同学聚会啊!”林清许没察觉出不对,堂弟对她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态度。
简而言之,不熟。
“嗯,姐早点回去吧。”林保国继续搓着他那双不能再干净的手,“太晚二叔该着急了。”
什么玩意儿,管起她来了……
林清许洗了把脸,临走前瞥堂弟一眼。以前在村里尿床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爱干净啊!
快赶上她的洁癖了。
走出去的时候,再次闻到门口那男人身上的味道。
一股烧焦的酸臭味。
忽的,林清许脸色大变。
她下意识用指甲掐痛掌心,让自己冷静。
不急不缓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男人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最终没有动作。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瞳孔竟然比正常人要萎缩,摩挲着的手指头上依稀有被烤伤的黄色印迹。
……
羊小白此刻正坐在ktv对面街上的面包店,一头雾水。
“你怎么突然拉我出来,是不是被胡萱妮气到了。我去班级群骂她!”
说着,她就要点开扣扣群。
林清许将刚买的豆沙面包塞她怀里,“吃吧,别在乎她。我要去打个私人电话,你等我下。”
羊小白挠挠头,听话放下手机。
无人的角落,林清许拆了sim卡,才拨通电话,“喂,110吗?我要匿名举报某某ktv有人吸白/粉……”
羊小白等了一会儿,见好友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眼前,刚刚有些慌的心情立马就平复下来。
她也没问给谁打电话,就一起坐在这儿,不知道等待什么。
五分钟过后,一辆警车在对面停下。不多时,ktv门口被带出几个神情萎靡的男男女女,年纪有大有小。
羊小白缩了缩脖子,搂住好友的腰,“我们走吧,换个地方吃饭。”
林清许好笑道:“你身为退伍军人子女的胆量呢?”
“我是怕戴手铐的那几个,不是怕给别人戴手铐的。”羊小白辩驳,“恶徒可不跟平民讲道理呀。”
那确实。
手里没武器,慌是对的。
林清许想了想,靠近她耳畔小声嘀咕了两句。
“卧槽!”羊小白惊起身,“我再也不去这家店了。走,我们吃自己老家的牛肉火锅!”
“……是你老家。”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今天我请你,以后你赚钱养我!”
林清许:“滚。”
俩人热热闹闹地去隔壁吃火锅,羊小白一开口“胶己人”,让老板娘给她打了个八八折。
“嗝,好饱。”羊小白摸摸微涨的肚子,“我永远爱沙茶酱,哈!谁又打给你?”
“我爸。”林清许拿起手机,“天地壹号配蒜泥都堵不上你的嘴。”
电话接通。
“喂?我,嗯,在和小羊吃火锅。啊对,我没事……保国,他怎样了?等尿检,哦,那你跟大伯说了嘛?嗯,快吃饱了,你现在来接我吧。”
林清许淡定地挂断电话。她丝毫不担心林保国出什么岔子,毕竟上辈子也没听说过他进戒毒所。自己才回来一个月,不至于蝴蝶到他头上。
等尿检结果出来就没事了,还能解决掉引诱他的狐朋狗友。
而且,即使他真的碰了那玩意,举报反而是对他好。否则越陷越深,真正无法自拔。
翌日,尿检结果出来了。
林保国没参与吸毒,属于被诱骗来的。除了他还有另一个未成年,两人一起被放走了。
其余的人还要接受程序审判。
林大伯接到林父的消息,连夜骑着摩托车从农村开到城里,将林保国接走。
可以想像回到老家后,迎接他的将是竹笋焖肉大礼包。
嗯,毕竟他可是林大伯拼了四个女儿后才拼出来的儿子,承载着林大伯的厚望。结果现在跟吸毒的混混搅和在一块儿,简直给了他爹一个透心凉,恨不得塞回娘胎回炉重造!
前段时间林父还想将林保国接到自己家里吃住,因为这事儿,上辈子差点没把林清许给气个倒仰。
在她的强烈抗议下,最后还是让林保国周末去了爷爷奶奶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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