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珈越想越是觉得此种情况大有可能——
和上一世做比照,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她救了沈棹。而今日他入宫出现在了春宴,葛秀秀的命运就改变了。何况,沈棹这时又阻止自己再进一步的追踪……
刚才葛秀秀连三皇子沈隅都能毫不犹豫的拒婚,可她意中人要是淮王沈棹,拒婚一事就完全能说的通了。
啧啧——
兰珈戒备的望着沈棹,慢慢后退了两步,同他拉开距离。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棹蹙眉低声,显然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他上前数步,抬手从兰珈耳畔掠过伸向她身后。
兰珈下意识要避开这人的靠近,后背却狠狠撞到了什么,她脑后倒是被什么东西垫了下
“啊……唔!”兰珈是本能反应的受惊出声,可等看清沈棹竟就在她咫尺远的地方时,又生生将声音都咽了回去。她的身量不如沈棹高,这时候略垂着的眼眸视线正好是落在他微敞的领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修长的脖颈。
兰珈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动作……她装作不在意的挪开目光,不料正撞上了沈棹的注视。
轰——兰珈飞快的脸红起来,很有不打自招的意思在里头。
这对兰珈而言,简直就是马失前蹄!
她可是活了两辈子,身经百战的过,怎么能……这么点儿就把持不住了?
真是没用!特别可耻!
为不丢气势,兰珈回盯沈棹,她明明心中坦荡,并没有对他动过什么杂念。可在下一瞬,兰珈发现是沈棹对她有杂念——他居然……俯下头凑近自己!
“……!”兰珈生平最恨朝三暮四之徒,哪怕他是王爷之尊也不行。她眯了眯眼,抬起原本揪着衣角的手朝着沈棹扇了过去。却没想到,这淮王早有防备,直接无误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棹嘴角噙笑,目光停留在兰珈那只行凶不成的手上,“还想打?”
兰珈悚然,慢吞吞的开口:“……什么还想打?”她面上虽然保持着镇定,可心下已经有些乱了,暗道这人心机深沉。
沈棹却仿佛心情大好,眉眼间俱是透出了笑意,再不似刚才坐在席上那样矜傲冷淡。“没什么。”
“……”兰珈怔然的看着他,拧着眉头觉得自己是被戏弄了。没什么是什么,没什么他刚才干嘛那样!她怒瞪着沈棹威胁:“松手!”
沈棹并未纠缠,甚至还退后几步同她分开。也不知为何,他刚才就想试一试——并不是试兰珈前几日醉酒那晚的事。而是,他想知道兰珈还记不记得顾时景这个人。
这世间天地,关于顾时景的一切都在消失。而他们纠缠了一辈子,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忘记了他。
——————
回了安国府,兰珈去老夫人那回话。
兰老夫人见自己这心肝宝儿是全须全尾的回来,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等过又听春宴上出了这么些个事,一把将孙女搂在了怀里,“日后也别再去了,寻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
兰珈好笑,“祖母放心,渺渺不会莽撞行事。”
“宫里那些人的心思……”兰老夫人摇头,眼底深处闪过忧色,仿佛有什么陈年旧事藏在里头不能得见天日。照着她的意思,兰珈一辈子不踏足皇宫才好。“这次是祖母不好,要没永昌侯府那事,你也不必入宫去受惊险。”
兰珈除了被沈棹的出现惊了一回,其余的事也没觉得多险。只是在章安县主沈容芳这事上,她觉得自己没处置好。再又想到宴席上皇后娘娘看过她几回,兰珈觉得不安,怕皇后与谢贵妃相斗的祸水会牵连到安国公府来。
这点兰老夫人却是半点不担心的,意味深长的开口:“皇后不会动到咱们家的头上来。”
过了会,兰司严来请安,听了葛秀秀那事后便派了人去御史府,告之他家春宴上的经过。吩咐过后,又肃容的看着兰珈道:“在外头凡事莫逞强,尤其是在宫里头。”
兰老夫人怨怼儿子,“难不成就任由他们欺负死?”
“……”兰司严不敢顶撞老母,只好无奈住口。
等人走后,兰老夫人才又同兰珈道:“你爹今日下午都没去官署,与你前后脚的来我这,可见还是担心你在宫里头吃亏的。”
兰珈点了点头,她爹一贯面冷心热她是知道的。就算是上一世她做了那些糊涂事,兰司严还是盼望着她好的,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将那样重要的东西给她。
一晃过了两日,春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兰珈使人留心着葛秀秀的动静,终于有了消息。
“那葛秀秀的确今日晌午时候被送回了葛府。”打听消息的是个机灵的小厮,兰草儿肯定:“小姐放心,葛小姐是被宫人搀着自己下车入府的。”
兰珈这才放下了心,葛秀秀的平安倒真是应了沈棹那日的话。转念她又想起那日沈棹的笃定神色,愈发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内情。“柳叶儿呢?”
“她昨儿就跟小姐告了假,满园春今日要出新戏。”兰草儿道,“那楚江陵也不知道有什么叫人着迷的地方,柳叶儿只怕今天要将身上那点月银花了干净回来。”
花些钱倒是小事,可这满园春的首角楚江陵却不是简单人物。要是兰珈没有记差,柳叶儿上一世被楚江陵害得……“去满园春!”
“小姐不是最不喜欢听戏的?”兰草儿惊奇,其实她自己也不愿往人多声杂的地方去。
兰珈笑,“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他有什么叫人着迷的地方?咱们去瞧瞧。”
满园春在华阳大道上,从安国公府过去要穿过整个东市。这时去已经迟了,戏园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接客的小厮过来迎人,眼尖瞧见车上的府牌知她们是国公府的女眷就越发殷勤起来,“今天楚老板新戏,来园子听戏的人多,二楼倒还有几个雅间,不过都是要和人拼着用,当中竖了屏风——”
兰草儿觉得不妥:“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同处一处不妥。咱们多付些银子就是了。”
这小厮一听这话,又见为首的少女头带帷帽,就心里头也就有数了。“独个儿雅间实在没有了,今日来的都是给楚老板捧场,哪位咱们都得罪不起。您只管放心,我给安排在一处的肯定也是知书达理的大户小姐,断不会是乱七八糟的人。”
兰珈倒觉得无所谓,何况这人又说了这样的话。她遂点了点头,笑着回了“好”。
经过的人带起一阵风,将帷帽下的白纱轻轻吹动,正好让这小厮目睹烂漫笑颜,他一时被迷怔在了原地。这满园春日日宾客盈门,他却从未见过比这位更加姿容绝丽的……
“还不领路!”兰草儿皱了皱没,低喝。
小厮这才醒了神,他卖了个好,将两人带去了里头暂空着的雅间,“过会总还要来人同坐的。”
然而没一会,兰珈就懊悔得要咬舌头了。拼雅间看戏一点都不好!究其根本是此刻推门进内的人不对——
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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