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莘瑾淮拽了拽衣领，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意识不清的男人，声音冰冷。
“你要是在闲的慌，我不介意给慕氏找点麻烦！”
他转身打开车门，秦欢试图挤出来，被男人拦个正着。
“老实点！”莘瑾淮粗鲁的将她重新扔了回去，抬脚坐了进去，语调凝成冰。
“开车！”
“…是。”闻朔低声说。
秦欢被头晕目眩的摔在后座，她挣扎着爬出来，惊恐的离他远了一些，又探着身子去抓闻朔的胳膊，示意他停车。
车身猛地晃了晃，闻朔凝着脸色道，“夫人，您别动我，我太危险了。”
莘瑾淮看着她疯了一般的动作，脸都黑成了焦炭，大手抓住了她的后脖颈，将人扯回来，斥责道，“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唔唔。”秦欢脸色白的吓人，看着他的目光里满身惊恐和害怕，呜咽着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手，浑身颤抖。
莘瑾淮蹙紧了眉，察觉不对，以往自己这样对待她，她早该呛声了，怎么会是害怕她？
“你怎么了？”他松开了手，压低了语气。
他一松手，秦欢就将窗户落了下来，扒着窗户要往外跳。
“疯子！”男人咒骂一声，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无名的怒火涌上来，嘴里的话也无遮拦起来。
“秦欢，你有病是不是？你是不是被红灯区的男人搞的神经错乱了？！”
秦欢紧绷的神经崩的一声，断了。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他，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呼吸艰难。
心口怎么那么痛啊，痛的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莘瑾淮冷着脸扭过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着寒意。
秦欢挪了挪身子，静静的缩着车窗边，害怕的颤抖不已。
“夫人，您别怪先生，是莘老爷子的命令，他让先生带着你立刻回莘家老宅。”
后视镜里，闻朔看着她明显害怕先生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先生吓到她了，急忙替他解释。
去莘家老宅？
秦欢动了动眼皮，暗自吐出一口浊气。
去老宅，有慕老爷子在，他总不会丧心病狂的杀掉她吧。
见因为闻朔的一句话就平静许多的人，莘瑾淮的脸色更差。
别的男人她都不怕，唯独就怕他是吗？
车内的气压一下子将到最低。
秦欢搓了搓胳膊，缩的更紧。
不一会，车子稳稳的停在莘家老宅里。
和钦江南苑相比，莘家老宅有一股江南的气息，房屋楼阁无一不是青砖瓦砾，青石松竹，到处都透着典雅的气息。
秦欢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才站稳，就听到身边一句不高兴的嫌弃。
“你看看你自己，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哪里有莘夫人的样子。”
她转头，往车玻璃上看。
倒影中，女人眼睛红肿，脸上还有血渍，眸子黯淡无光，面色苍白，完全符合一个快死之人的面貌。
秦欢觉得没什么，她快死了，有这副容貌很正常。
她也知道，莘瑾淮是嫌她丢他的人。
“闻朔，带她去洗漱，换换衣服。”男人又不耐烦的出声。
闻朔抬眼看了一眼狼狈的秦欢，应声，“是。”
闻朔将她带到后院的一个衣帽间里，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让人看花眼。
“夫人，您挑一件吧。”他说。
秦欢没兴趣选衣服，随便拿了一件最前面的白色连衣裙就进了换衣间。
穿好衣服，洗漱好，她又随便抓了两下头发，走了出来。
虽然是素颜，闻朔眼里还是划过一抹惊艳，脑海里突然想起钦江南苑后院的白玫瑰。
他觉得，夫人此刻像极了那些白玫瑰。
皎洁，莹白，脆弱，破碎。
闻朔愣了愣，他怎么会想到破碎这个词？
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开门出去。
来到正厅，偌大的会客厅里，莘老爷子正在跟莘瑾淮说着什么。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莘诠。
秦欢看到莘诠，眼里掠过一抹怨恨，那药剂是他给她注射的，他送她去的F国红灯区。
若不是周月亮的爹地，她恐怕就合了他的心意，在“青涩”活生生被折磨致死。
“先生，老爷子，莘先生，夫人来了。”闻朔挨个叫过来，恭敬的退到一边。
他出声，三道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秦欢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拿着手机说话不礼貌，但是她现在实在开不了口，只能用手机打字。
她将手机递到了莘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意。
——爷爷晚上好，我舌头缝了针，暂时说不了话，还请您见谅。
莘老爷子也没计较，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关心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啊，肯定很疼吧？”
秦欢摇头。
——舌头长的快，应该两三天就会好了，爷爷您别担心。
“那就好，爷爷让人给你做点汤喝。”他说着，吩咐了下去。
秦欢眼眶一热，心口升起一抹暖意。
——谢谢爷爷！
他笑笑，又将目光放在了莘诠的身上，说道，“阿诠，你不是累了？先回去吧，我跟两个孩子有事说。”
莘诠眼里快速掠过一抹怨恨，笑眯眯的说，“好，那爸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一会再过来。”
莘老爷子点头，没在出声。
支走莘诠，莘老爷子的脸色突然染上一抹忧虑。
他看着秦欢，欲言又止。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打了一行字，将手机推了过去。
——爷爷，您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叹了口气，面色为难，“确实有事，今日叫你来便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您说。
“你前几日去了哪里？”
一句话，问的秦欢脊背僵直。
“青涩”里的画面频发在她脑海里闪过，那恶心的话甚至就响在耳侧。
她白着脸，浑身战栗，发不出声音。
莘老爷子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又很快被理智替代，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欢欢，爷爷知道你在“青涩”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可是莘家百年来，从来没有过污点。”
所以，她成了莘家的污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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