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这天上班心不在焉，好几个合同到他手里，十分钟过去，愣是一页没翻。项目部几个老总连夜赶出的策划案，他看都没看，就打回去了。
其他部门也是如此。
秦歌手上有一份申请款需要他签字，他握着笔，迟迟不落。
“老板，是有什么问题么？老板？老板？”
他老板神游天外，思绪翻飞。
萧墨寒半天才回神，看了看手中的申请款：“没问题。”然后刷刷签下他的大名。
“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歌把单子夹进文件夹，试探着寻问。萧墨寒摇头不语，秦歌舔了下唇，又道，“这几个合同都比较急，老板要没什么事……客人还等着呢！”
合同是之前就初审过了的，萧墨寒一目三行地扫完，然后在末尾一栏盖章落字，动作要么不做，一做行云流水，霸气呵成。
秦歌赶紧把它们揣怀里，准备去秘书室分发下去，邮寄给客人。被萧墨寒叫住：“等等，黎英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还在查……我等下打电话跟他问问。”
手头上积了不少活，公事私事，一大堆，秦歌也是分身乏术，所以黎英那边不给他发信息，他也很少联系。
不过，若有进展，黎英必定会主动告知的。
秦歌抱着文件再次转身，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他道是谁，结果不等萧墨寒开口说进，门就推开了，顾清涟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
乍一见到她，秦歌就拧起了眉毛，他不喜欢这个顾清涟，怎么看，都有点做作，哪里作，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这一行头也很奇怪，白衬黑色西装外套再加上过膝的包臀裙，和五公分的高跟鞋，这是标准的职业装啊！
忽然想到什么，他一脸诧异的看着萧墨寒。
萧墨寒淡淡解释：“从今天开始，新收购进来的顾氏就由顾小姐负责。”
秦歌惊讶不已，让顾清涟进萧氏，那宋小姐怎么办？老板咋想的？就不怕后院的火，烧到前院里头来？
萧墨寒岂不知他在担心什么，但他以为，这不是问题。新收购进来的顾氏虽然在他萧氏名下，但原先的地址没改，一切运营和人工都没变。
她们本身见面机会就少，若是把控得好，两人一年也碰不了几次头。
“墨寒。”顾清涟笑盈盈地同萧墨寒打招呼，看到秦歌也很有礼貌，“秦特助你好，我是顾清涟，往后请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秦歌是真不敢啊，这顾清涟看着清纯，可他怎么都觉着她是一只修了行的老狐狸啊，这笑，又假又渗人。
到今天的萧墨寒，历经了那么多事，他对顾清涟的印象也不是无坚不摧的了。全凭着当初的救命之恩，昔日的年少情份，在这儿稳如泰山。若是换成旁人，早鞭子伺候，打得满地找牙，不招也得招。
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萧墨寒道：“坐，找我有事？”
“总归是第一天入职，不得先来你这儿报个到？”顾清涟拉开椅子，委身坐了下去。
萧墨寒点头：“顾氏由我接管以后，会换个品牌名，那边的大楼就是我萧氏一分部，你接管顾氏，坐的又是最高层，所以一应事情，你尽可自己决定。若是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找我，或是秦特助都可以。”
顾清涟微笑：“我都记下了。但我从未进过职场，生疏得很，底气也不足。墨寒，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你多给我讲讲你的经验，我也好临时抱抱佛脚。”
一张嘴就说要吃饭，看来就是奔这个目的来的。亏她绕那么一大圈，倒是挺会装。
秦歌瞧着她这一身素练能干的派头，别说，确实有几分精英形象。
“好，你说在哪儿吃？”
“就知道你会答应，餐厅我都定好了，中午我发信息给你。”顾清涟扬了扬手机，“对了，没看到小婵，她今天没来么？”
萧墨寒默了一默，状似不在意，眼睛却细细地在她脸上盯了一下：“她母亲受伤，住院了。”
“刘姨受伤？怎么会？”顾清涟惊得坐直了身子。萧墨寒道，“事故还在调查当中，具体要等敬方调查结果。”
“那伤得很严重么，中午我们吃完饭一起去看看吧。”
“再说吧！”
顾清涟眉头收得死死的，看起来真的很关心很着急的样子。如果不是演技高超，那就是真情流露，会是哪一种呢？
萧墨寒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中。
医院。
宋婵到中午，进去敲了两次门，刘敏秀都没答应。直到方婶来，才被默许开门，但只要看她，依然是疾言厉色地喊她滚。
刘敏秀从未这么苛待过她，宋婵知道，若不是真的伤了心，刘敏秀不会这样。
她靠在墙上，默默垂泪。
方婶还不知这母女俩个闹什么别扭，一个不说，一个只知道哭，两边叹了口气，最后提着还剩一大半的饭盒子离开。宋婵靠在墙上一靠就是一下午。
眼泪干了流，流了又干，哭到整个人麻木。
萧墨寒下班一进门，就看到宋婵杵着跟棍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睛又红又肿。当即就要破门跟刘敏秀理论几句，被宋婵一把拽住。
“求你了，别刺激她！”宋婵抱着他的腰，死死拦着，她仰起头，为了熄萧墨寒的火，不惜撒起了娇，“我腿有点酸，抱我去那边休息吧！”
不是矫情，她是真腿麻了，弯都弯不了。
“去哪边，我带你回家。”萧墨寒弯腰，一把将人横抱在怀里。宋婵怕摔，本能地抓住他衣服，“不行，我走，我妈……”
萧墨寒打断她的话：“跟九棠说一声，安排个护士专门守着。再说萧一也在这边，你用不着操心。”
刘敏秀不是不待见她这个女儿么，那就晾她一晚上，等明天再来，看她还是否像今天这样硬气，把宋婵拒之门外！
他低首看着怀里的人儿，这眼睛，这脸刘敏秀不稀罕看到他稀罕，今天在他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来回放了一天。中午答应跟顾清涟吃饭，都是匆匆扒几口，完全没心思。好几次顾清涟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自然包括她提议要来看刘敏秀的事。
注意到他愈加炽热的视线，宋婵这才后知才觉地反应过来，带她回家休息，只是一个说辞，他真正要做的，是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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