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这个吻来得很快且毫无征兆。
他想这样做很久了。
失去她的那五年里,他经常做这样的梦。梦到他们在床上的情景,自愿的,非自愿的。哭闹的,忘情的。宋婵躺在他身下,各种样子都有想过。
但每次醒来,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人。
那种孤独和凄凉,像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骨头,又疼又酸。
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懂。
他常常在那个时候惊醒,然后就是睁眼等天亮。他也常常在那个时候,问自己,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幅模样?为什么在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又想念得紧。
然后又扪心自问,如果一开始,他就放下身段,说原谅她的“背叛”,只要你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不沾染顾清涟。你也不封闭自己,一心要逃离。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统统都不会发生?
又或者,多给对方一丝信任,在她说自己是冤枉被构陷的时候,早点插手当年的事情,查到真相,也可避免很多悲剧。
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和宋婵畅想未来,走到一起,生儿育女的,都叫他的固执、他的冷漠、他的自负给毁了。
他好后悔。
每天沉浸在那种自责的怨愤里,他甚至有时候都撑不下去。那种要死不活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唔……”
男人疯狂碾磨,让霍如意又生气又无措。
双手捶打着他的胸口,要多用力有多用力。萧墨寒却感觉不到疼痛,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单手扣在她背后。
他力气很大,此时还能腾出一只握住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能挣扎。
紧咬的牙关这时候也被他成功开启。那撩人的碰撞声,听得霍如意脸红心跳。
她身子渐渐发软,脑子还保持着抗拒,可身体却一点点地卸下了防备。腿肚子也跟着打颤,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男人忽然掐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坐在了洗手台上。
还好她穿得厚,洗手台有水渍,屁股也感觉不到冷。而且,男人的手掌一直搂在她的腰处。他的掌心很烫,就像刚从火炉旁烤过一样,从背部穿过她的皮肤骨头能烫到她心里去。
霍如意头脑发晕,手腕上的束缚明明早已拆除,但她却提不起来,将眼前这个男人推开。
直到,她快喘不上气,男人才抽离。
额头抵着她的的额头,萧墨寒气息未平,眼底的暗潮也还未退去:“怎么样,认识我了么?”
这句话就像一剂清醒剂,霍如意浑沌发烫的脑子瞬间就清白过来。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和刚才那个吻一样,萧墨寒同样被猝不及防。
他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女人。
要是换成别人,这样打他一耳光,不死也脱成皮。但宋婵是他魂牵梦绕的人,他欠她太多,他没资格生气。甚至,他觉得要是宋婵能以这方式发泄,是件好事。
对他还有怨,就说明还没放下。
他抓着宋婵的手:“解气了么,没有的话可以继续打。”
“你有病!”霍如意确实还想抽他两个耳刮子的,可是看到他猩红的眸子时,又后退了。
大白天的,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宋婵……”
“我说了,我不叫宋婵。”霍如意纠正,随即看了下两人的姿势。她还坐在洗手台上,男人高大的身躯紧挨着,像是两条腿跨在他腰上一样,别提有多暧昧。
“滚远点,我要下来。”
萧墨寒不舍,但只能照办,毕竟洗手台挺凉的。
迟疑着往后退了一步,霍如意撑着台面跳了下来。她穿着高跟鞋,落的时候,歪歪扭扭的,似乎要摔倒。萧墨寒紧张地立即上前搀住她胳膊。
“松手。”霍如意盯着他手,皱眉。
语气很生硬,态度很疏漠。
萧墨寒允许她发脾气,允许她打骂,却唯独不能接受她把他当个陌生人一样看待,眼里没有一丁点似曾相识的温度。
“宋婵。”他叫,“我找了你五年,就算你要用霍如意的身份重新面对我,我也希望,你再给我一机会。”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还有,我真的不叫宋婵。”霍如意只觉这个男人病得不轻,认错人可以,但一直认错,就有问题了。“你还是找个脑科的人看看吧,别是思念过头,得了什么癔症。”
重新活下来的霍如意,在霍胤礼的熏陶下,这张嘴,变得特别伶牙俐齿。
从前受了委屈,只会默默流泪,一个字也不说的,更不会讲话这么刻薄。
萧墨寒怔然:“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了?”
“我们以前很熟吗?”
“你是我妻子。”萧墨寒急道。
霍如意愣了愣,随即笑道:“我跟你有婚约,我怎么没印象?”
“你,是不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萧墨寒忽然就想到了刘敏秀。
当年她得知小青的死讯,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很多事都忘了。那状态就跟现在的霍如意差不多。
他见识过得失意症的人,所以他一下子就把这两者关联了起来。
霍如意不想暴露自己有失意症的事,父兄交代过,这种事最好不要往外说,怕被有心人利用。况且她自己也觉得这病挺丢人的,毕竟失意症不是常见病,保不齐有人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我从小到大都在霍家长大,一点一滴,不曾忘记。这位先生,念在你对妻子一往情深的份上,今天这事我不计较了,但再有下次,我会对你不客气!”
说罢,甩脱他的手就要开门走。
“等等。”萧墨寒又拽上前来,他三番两次,霍如意没了耐心,眉头皱得死紧。在她不善的目光下,萧墨寒把兜里的一权戒指掏了出来,强行塞在她的掌心。
“这是我给你买的婚戒,你回去看看,看是不是能记起什么。”
霍如意摊开掌心,里面豁然躺着一枚泛着彩光的钻石戒指。
这戒指正是萧墨寒大学毕业那年在HK一家拍卖会上,替宋婵买的订情戒,名为仙钻之王。后来在某一年的圣诞节的晚上,他求婚把它郑重地戴在了宋婵的手上。
宋婵坠崖,人消失了,在河里找了三个月没找到,却在回程时,靠崖的沙滩上,见到了这枚戒指。
萧启刚想让他彻底忘掉这段情,趁着他体力不支昏迷进医院,就私下把这枚戒指给藏了。直到三年前他重新振作,在老爷子的书房不小心翻到,才再次回到他手里。
从此以后,他就一直收在身边,随身携带,以寄思情。
霍如意看到这枚戒指,神思有些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慢慢形成,零零散散的,却又拼不出清楚的轮廓。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秦歌道:“老板,我们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这班飞机了。”
萧墨寒有些烦燥,却也不得不暂时做出取舍。
“我现在有事,必须回帝都一趟。过去种种,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在那之前,答应我,不要跟虞家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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