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度我,为何不能度她?”宁毅面向靳花怜。
钦波问:“何为度?”
“自然是度她向善。”
“佛祖有割肉喂鹰,导鹰向善之举,更是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明悟。既然如此,小和尚何不舍身取义,娶了这靳姑娘,悉心导之,引靳姑娘步入正途?”
宁毅此言,往底面去说,便是让钦波娶了靳花怜的意思。
言语间,靳花怜脸颊两侧泛起红坨。
让她失望的是,钦波却是摇头,“这是色,并非度。若是靳施主需要小僧度化,又何须与小僧成婚。一心向佛,何处不是度?”
“施主,你这话混肴视听了。”
宁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这个钦波和尚能这么好忽悠,也愧对妖僧之名了。
又问,“那小和尚,你确定度的了我?”
哧!
在宁毅外放的威压下,全场陡然静止。
但凡盯上他此刻这森冷眸光之人,俱是浑身猛的颤动。
这……
这是何等的威势!
特别闵行,明显感觉到了这个被他称之为小娃娃的男子,一身杀伐罪业,生平罕见。
有道是杀一人是罪,屠万人为雄,屠得九万人,方为雄中雄。
这种气势,最逊也是最后那一类,才会兼具。
这世道,可真没那么多人给人家屠的!
悻悻着,再无人敢开半句腔调。
钦波也被宁毅这陡然释放的气势给震慑住,缓缓才开口,“先前小僧所言其二戒,便是施主的杀戒。”
“但小僧也没想到,施主杀业竟然重到这等程度,当世之中,能出其左右的也不多见。”
“小僧自问度化不了施主。”
全场俱是猜测,这是认输的意思?
却不是,钦波继续下半阙,“可佛祖,能度施主!”
宁毅负手而笑,仰望苍天,倒是将威压气势收敛,全场俱是松懈下来,急剧喘气。
“只可惜,无缘见佛祖面貌,不然倒是真想看看佛祖是否真的能度化于我。”
“小和尚,你踢皮球了。”
钦波脸皮再厚,也知道他这答案的的确确的是取巧。
就以这施主的杀业而论,别说他小小的盛华寺僧人度化不了,怕整个天下佛门也度化不了此等人雄。
佛祖,只在心中。能否度化,也唯独天知晓。
宁毅却是不想继续纠结这度化的问题,辩佛,他不在乎。
他现在想的,就是胜了你和小和尚。
“最后一道问题,若是小和尚你能答上来,我便认输。”
“施主请明示。”
宁毅继续,“你们佛门八戒,犯其一,犯其二,亦或者数戒并犯,可有区别?”
这道题,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说有区别,那等若八戒有轻重之分,有的可犯的,有的不可犯。
但说没区别,实则还是有区别的。
默了默,钦波双手合十回道:“区别不大,对人而言,这戒有大小区分。但对我佛而言,犯一戒是犯,二戒也是犯。”
“犯了就是犯了,没犯就是没犯。”
“那就是一条也犯不得?”宁毅笑了。
“是。”钦波不点头也不行。
“那我可以和你扯扯歪道理,假如你小和尚犯下了一条戒律,便等于是八条都犯了,该逐出佛门,再没资格侍奉佛祖了吧?”
“是。”钦波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但也没办法否认。
而且,他相信,他没有犯过佛门八戒中任何其一。
除非……
“有个人告诉我,盛华寺有个小和尚烤的鱼味道极好。莫不是,那个和尚不是钦波小和尚?”宁毅笑眯眯的看着钦波。
刷!
钦波脸色一变,再难以维持镇定,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毅,“你、你见过那个人?”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沈九郎。
沈九郎销声匿迹二十余年里面,其中半数时间就藏身在东境盛华寺。
目的,便是教导这唯一的徒弟,钦波。
宁毅浅笑开口,“小和尚,杀鱼也是杀生,莫不是杀生不是八大戒之一的杀戒?”
“是、是他逼我的。”钦波低声道。
宁毅却是摇头,“小和尚,你这话可不由衷。”
钦波不说话了,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灿烂如星云的眸子却是看了靳花怜一眼,不敢应答。
如果承认了,那就等于得愿赌服输娶靳花怜。
眼神却是希翼的看着宁毅,“那个人在哪里?”
那个人是谁,钦波没说出来,盛华寺其他人也不知道。
主要是,那个人的身份太骇人听闻。
可是,天下第一。
若是亲口说出,岂不是承认他钦波的剑道源于沈九郎。以后,怕没的安稳日子过了。
但,那个人,于他亦师亦友亦父,这份感情,却是注定皆空不了。
“杀了,被我杀了。”宁毅恬淡而言。
“杀?!”
呼呼!
钦波的呼吸陡然急促,双目猩红,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理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杀的了他?怎么可能?!”
整个人,再没了高僧一般的古井不波。
寺院中人俱是不解,到底什么人能引起钦波这么大的反应?
似乎,有很大的来历。
宁毅却是笑了,“小和尚,你又犯了杀戒。”
这次,铁证如山。
钦波如今看宁毅的目光,布满了凶厉。若不是杀戒犯了,那是什么?
钦波却是在意的已经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那个人的生死,“你不可能能杀他,他是天下第一!!”
三年前,他便彻底失去了和那个人的联系,宛若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然,他绝不会相信宁毅之言是真的。
轰!
全场震惊!
他们,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天下第一,还能是谁?
除了沈九郎之外,还能是谁?!
盛华寺妖僧的师傅,竟然是、沈九郎!
就连圆曌大师也是震惊的难以平复内心。
常住在盛华寺的邋遢大汉,他能知道是个高手,但绝不会想到,他会是沈九郎。
闵行也是如此,钦波可是沈九郎的徒弟。
这么说来,他们九天城可就不能陷害这和尚了。
惹怒了沈九郎,他们城主也吃不消!
宁毅缓缓一笑,“就开个玩笑,激动什么。他去了一个地方,短时间回来不了。”
“你也不想想,天下人谁能杀沈九郎。就算我能,他会在死之前告诉我盛华寺有个徒弟,好让我来永绝后患?”
“沈九郎的徒弟,潜力多大不用我多说吧。”
钦波的神色缓和了一分,刚才是太失态了。
失态的主要原因,是源于已经太久没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了。
依旧问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可以先不提,还是说说,你是不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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