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三点，回到本市家里别墅，白卿的内心才堪堪平复一些。
连夜赶回本市，而且正值好睡的时间段，可白卿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大抵是因为，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惊。
亦或者，她被林州的手段给震惊到。
此时时间在凌晨三点四十八分，已经是第二天。
她也终于是明白，林州为何敢亲自赶赴睦洲市这龙潭虎穴。
睦洲市是厉害，却是困不住林州这条真龙。
一出手，连带着将澹台家家族澹台洪一并挑翻，强势破降！
恐怕此刻，澹台洪还在怄着，本来是想收服白家来着，却怎么也没能想到，不禁反过来被收复，更是折损了一个儿子进去。
这是白卿明白的，可还有太多的不明白，没有答案。
“林州，你……”
大厅里面，稳定心神的白卿看着宁毅，欲言又止。
宁毅笑了笑，并不着急回二楼房间休息，在饮水机里面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才落身坐下，“有什么就问吧。”
他估计，要是什么也不说点，白卿到天亮也睡不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三琢磨，白卿问出最为核心的问题。
他是谁？
他从哪儿来？
他来干什么？
在这段时间之前，白卿做梦也想不到，她家里竟然迎来了一头足以左右极南局面的恶狼。
到了现在，白卿再傻也不会将林州往暮云家的人身上去想。以这位的展露能量，暮云家还不够格让人效命。
宁毅失笑一声，却是摇头，“能说的都说了，我对白家没任何恶意。相反，我还会帮你父亲报仇。”
“身份的问题，眼下却不是告知的时候。”
白卿缄默一刻，也清楚这个问题多为得不到答案。如果林州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早就说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这什么问题？
宁毅反而愣住。
很多时候，最认不清楚自己的，便是自己本身。
“不算好人，也不算严格的坏人。非要较真的话，利场人吧。”
利场人，争名夺利，不计手段！
白卿微微点头，倒也贴切。
可她始终还是认为林州并不是纯粹的这类人，淡漠的面颊下有血有肉。
“如果你是纯粹的利益中人，便不会杀澹台明玉了。既然要招降澹台洪，就不该与他结下这血海深仇！”
“你是因为他侮辱我是吧？”
大抵，这个问题是白卿问的最认真的一个。
从她的角度出发，既然要收复澹台洪为己用，就不该杀澹台明玉。有这份杀子之仇在，澹台洪很难真正的归心。
若是因为澹台明玉嘴脏，那一切才有的解释。
宁毅比较意外，在他看来问一些关乎于白家前路的问题更为实际，可白卿一句没问。
稍稍思怵，并未承认，“澹台洪未必算什么枭雄，但本身确实多少有点枭姿在，在他的眼里，一个儿子算不得什么。”
“杀澹台明玉，仅仅是要告诉他一个道理。今天能杀他儿子，明日便可屠他满门。”
“我不指望澹台洪服我，只要他怕我即可。”
“是这样的吗？”白卿心底起了些许失落，总觉得这不是林州的心里话。亦或者，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宁毅没继续陪下去，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的解释，不算牵强。可他清楚，从本心出发，是牵强了太多。澹台明玉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杀或者留，并未太大意义。
之所以做的这么决然，多少有些原因是因为白卿。
甚至，如果不是此时极南局面尚不明朗，不清楚西南六兄弟的动作，不宜太早暴露自己，他都想将澹台洪一并杀了。
一场谈话到此结束。
下午一点，暖阳当空而挂，温度适宜。
宁毅从别墅走出，抬手微微遮挡照射过来的光线，迈步着走了出去。
“林先生好！”门口门岗恭敬一声。
微笑点头，便出了别墅铁门，商务车开了过来。
上车后，对着伍婴询问，“找到地方没有？”
伍婴开车前行，无语道：“找到了，东城区边上有一座翠山公园，很适合……晒太阳。”
瞌睡还没睡好，就被老大唤醒，让她开车陪他去……晒太阳。
一阵无语。
“嗯。”宁毅微微点头，便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车程，商务车就上到了翠山顶上，翠翠扬扬的一排排灌木林立在这山坡上，山边上是一座茶厅，并且有一处观景台，可一观本市市区全貌。
人流其实也不少。
大抵是因为难得遇见一个好天气，闲赋在家的人都出来走走。
虽然翠山风景人为因素较重，但的确称得上是风景宜人，休闲宝地。
比之喧嚣的城市，多了太多的宁静。
宁毅带着伍婴，在茶厅找了一个阳光充裕的位置坐下，泡了两杯茶，一百块。
加上上来的六十块门票，已经花了一百六。
等若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已经花费了普通人一天的工资。
好吧，想要一份闲情逸致的场所，也是需要买单的。
当然的是，宁毅自不会计较这些。若无这些消费，也不会存在这样的风景地。
本身，相辅相成。
最重要的原因，他不缺钱。
一百块，一百万，区别不大。
“老大，林峰他……”
“死了。”宁毅目光四处打量，淡淡回答伍婴这个问题。
林峰，既是刑天。
刑天活，林峰则死。
“明白了。”伍婴神态若深的点头，还是忍不住道：“谢谢。”
不止刑天，昨晚上伍婴还看到些许的熟悉面孔。或许有的叫不出名字，但，都曾经是九军儿郎。
若无宁毅，他们都不该在人世。
天上光辉洒落在宁毅脸上，照耀出他那一抹苦笑，“若是有一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再来道这声谢吧。”
“现在，可配不上。”
“已经很好了。”伍婴笑道，忽然又问，“难得出来走走，为何不将白小姐带上？”
宁毅缄默少许时间，“为何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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