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隐王，对于沈毅。
如今何止是被东境军方视为神祗。
哪怕九天城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见了宁毅也是敬畏、惊惧！
此时的宁毅在一位门徒领路下踏入的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九天城宫阙大殿。
两侧，俱是九天城真正的高层人物。
目光刷刷的投在宁毅身上，复杂无比。
就是眼前这个年不过三十余的男人，亲手摧毁了宗门霸占一方的光景。
更是让他们这天下第一大宗门趋近没落。
可，没人敢叫嚣什么。
谁也不确定，明天，他们会不会匍匐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下乞命，求前程。
独独多位感慨，江山万里，浮沉大世中，最不缺的就是此等，指点江山的风流人物。
“沈王，这是第四次见面。”上首座，聂王道步步行下台阶，语气很沉。
“本王来之前还担心，聂城主会给本王摆一道鸿门宴。”宁毅保持着云淡风轻，浅浅而笑。
就大殿这些人，个个道境修为不俗，更是差不多都恨他宁毅入骨。
此情此景，和深陷敌营，区别不大。
扪心自问，宁毅敢言九天城杀不了他，很大程度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九天城不敢碰他而已。
八十万东军兵临城下，若是他这隐王死在了九天城，为了帝国的名声，给他陪葬的人，再不济也得以万计数。
说杀不死他，言过其实。
这么多十二道境在，加上聂王道，只要不惜代价要杀他，逃都不好逃。
但，不至于会怕。
十五年风云路，才走出了今日权倾天下的沈毅。
自己的生死，实则看的很淡。
“本座请沈王入城的方式或许是卑劣了些，但请沈王放心，本座还是有身为陆地神仙的骄傲，不至于会行宵小手段来对付沈王。”聂王道冷声，气势恢宏。
继而，目光四处扫过，朗声开口，“都退下吧。”
这是要，私下聊聊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纷纷抱拳应下，“是，城主！！”
各自退下后，偌大的宫阙大殿就余下宁毅聂王道二人。
聂王道笑道：“现在沈王不担心，本座会设下天罗地网来对付沈王吧？”
“虽然立场不同，但聂城主的人品，本王还是信得过的。聂城主，开门见山，将江歌叫出来吧。”
“可以。”
啪、啪！
聂王道双手鼓动，在聂先的羁押下，江歌从侧面回廊入内，见到宁毅，心里莫名的激动，“神王！”
神王？
宁毅耳鬓动了动，略显古怪。
“沈王。”江歌神色恢复些，改了口。
现在的宁毅，并非驰聘天界的宁氏皇族，举世无双的宁神王！
宁毅也没太过于理会这些，关心道：“他们没为难你把？”
“沈王放心，我们聂家人，再不济也不会为难到一个女人头上。”聂先开口而回。
宁毅微笑点头，就单单这句话，这个聂先就比帝国那些权贵子弟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聂王道却是摆摆手，忽然道：“沈王，本座心里有一个疑问。”
“说。”
“若是本座以沈王这位红颜知己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沈王退兵，不知道沈王可会答应？”
“……”
此时，江歌安静的看着宁毅，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说实在的，从见到江歌起，宁毅就感觉到江歌眼睛里面流露出的古怪。
仿佛有一种刻印在骨子里面的爱慕，倾尽所有的那种。
可宁毅和江歌，没这么深的感情吧？
琢磨也琢磨不透，宁毅认真的思索聂王道这个刁钻至极的问题。
看了眼待希翼的江歌一眼，却是摇头，“不会。”
“仗打到今日，死伤的人已经太多，我帝国大军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才换取如今的兵临城下，再进一步，便可彻底拿下东境宗门。”
“本王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的性命，而将如此多将士的努力，付诸一炬？”
对宁毅这个答案，聂王道心里有数，并未有太多失落。
古往今来，自古枭雄皆无情。
能走到沈毅这一步的人，又怎么真的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放弃名垂青史的机会。
本不该。
闻言，江歌整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眶里面布满了失望。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怕死。
可她忽然觉得大皇子说的是正确的，重生一次的宁神王，还是那个敢扔下八百万天兵，敢扔下东炎仙域一脚踏破大西天的机会，敢扔下自己的一世威名，
只为了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天界宁神王？
已经，不是了。
江歌思怵间，聂王道又开口了，“那似乎江小姐的性命也没用了，本座不妨杀了。”
“若是江歌死了，本王可能会杀你全家，信不信？”
聂王道：“……”
江歌：“……”
愣神半刻，聂王道失笑不跌，伸手示意儿子放开江歌，“本座就是和沈王开一个玩笑，不必介意。”
失去束缚的江歌，却是并未主动走向宁毅，而是继续用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眼神看着宁毅，原地静止不动。
宁毅并没太多理会，此时他更在乎的是眼前聂王道，“本王，也是开的玩笑。”
从他踏足九天城起，江歌就不会有危险。
这点，心里是有数的。
但和聂王道谈不下来，必然就得兵戎相见。
这点，他也清楚。
宁毅继续说道：“说说，聂城主花费如此大手段，请本王入城的事吧。总是不会，就喝喝茶，吃顿饭吧？”
“本座答应九天城投降，只求沈王能给九天城百万门徒一条生路，当然，还有本座家人的生路。”
聂王道回答的很干脆，干脆的让宁毅都有些匪夷所思。
宁毅同样是很干脆的应了下来，“好。”
“不急，本座还有一个条件。”突然，聂王道抬手，目光肃穆。
“大势如此，本座不能让九天城百万门徒为九天城殉葬，但本座身为九天城城主，却不能如此轻易的就降了。”
“沈王，本座准备了一份生死状，只要签下，无论生死，九天城都会无条件投效帝国。”
“帝国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九天城！”
说话间，聂王道抬手，一份已经签署好聂王道名字的生死状书落在了宁毅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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