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楚霄，皇兄过去了，你好好在这里。”
说完才放心的和太监走了，临走时，还有意无意的和那位公公说：“朕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霄，他小时候生病，把朕吓得呀，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好了。
哎，就算现在知道他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可朕心里，还是把他当孩子，恨不得给他最好的，只求楚霄能平安一生，能有大作为。”
太监立马附和：“陛下，那是一定的，就知道您最疼秦王殿下。”
两人走远，穆涟漪才收回自己十分微妙的目光，然后看向独孤澜殇，沉默了好一会儿，斟酌着开口：“你说皇帝这样故意对秦楚霄好，不会把自己恶心到吗？”
这么一想，还是季雲国皇帝诚实点，讨厌独孤澜殇就是讨厌，谁的面子都不给。
独孤澜殇唇线紧绷，看着不远处忙成一团的祭祀官，凑近穆涟漪，俯下身，“方才你去哪里了？”
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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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涟漪一愣，转眼诧异问：“你之前就来了？不是现在才来？”
独孤澜殇居然问了方才，那么说明他应该和自己一起进入梦境的，自己进入梦境之后，先是遇到了一个和尚，然后无意走到了小阁见到了秦楚霄和百里潇湘，再之后是太子和白信阳，还有百里飞絮与南阳王。
前前后后是花了不少时间，但她都没看见独孤澜殇，难道说独孤澜殇也一直在这里？
忽然有人着急的拿着祭祀用品莽莽撞撞的往前跑，独孤澜殇下意识将穆涟漪挡在身后，两人退到人群之后，独孤澜殇才抿着唇，神色十分不悦，“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梦髓的守护者能将我们分开。”
穆涟漪沉思了片刻后道：“我刚刚走到了一个小阁楼，见到了秦楚霄和百里潇湘。”
独孤澜殇后背忽然一僵，神色微变，楠楠问道：“你、你见到了？”
“没看到脸，但听见他们说话了，百里潇湘应该受了伤。”
独孤澜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默默道，原来没有看到，
他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揽住穆涟漪的腰肢，“是，她受了伤，是内伤，之后便一直没有好过。”
穆涟漪一惊，没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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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的确听说百里潇湘皇后身体不好，天秦帝多少次为她召请名医，可她还是缠绵病榻，早早离世。
上一次她梦到秦楚霄和百里潇湘，在大雪之时重伤，只能留在庙里，她还以为是那时候落下病根，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
百里潇湘为他牺牲这么多，秦楚霄对她好是理所当然，只是……
穆涟漪想到独孤澜殇所说的，秦楚霄那个人对百里潇湘的爱——可能并不真心？
得到这个认知让她有点不愉快，不过她还是决定先问自己困惑很久的那个问题：“既然百里潇湘受伤，两人都无法前来，那么为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不来参加祭祀大典，是对祖先的不敬，就算秦楚霄一手遮天，也不可能丝毫没有记载。”
独孤澜殇淡淡看她一眼，“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这一眼让穆涟漪有点毛骨悚然，“你是说……”
“梦髓之所以成为灵脉的一层，它所入的，不仅仅是梦。”
穆涟漪一脸茫然的看着独孤澜殇。
独孤澜殇解释道：“梦髓将我们送到了真正的四百年前，我们二人是局外人，却真真实实存在于此时此刻，我们与一切游离在外，但此时他们两人无法前来，于是我们填补了这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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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实世界，也就是说，他们在此地的所作所为，日后是要被载入史册的？
穆涟漪抿了抿唇，难道说，之前史册上没有提到穆王殿下缺席，也是因为有另一个时空的穆涟漪和独孤澜殇来到了这里，替他们出席了祭祀大典？
越想越觉得诡异，这个世界上，时空真的存在多重吗？
“不要想了，天地浩大，总有你我不知道的事。”
独孤澜殇俯下身，眸中的深情穆涟漪没看到，不远处的白信阳却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很爱那个女子。
这两个人与殿下和潇湘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说话时的神态与神情都一样。
从他们二人的话语中，他大约可以听出来，这两个人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能将这两人弄来，在他们非自愿的情况下，还能替殿下做事。
但男人在得知殿下将他和这女人分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对女人的那种愧疚与心疼，与殿下在看到潇湘受伤之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祭祀大典很快开始，白信阳的身份没资格留在主殿，他和其他人一起去了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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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涟漪站在主殿内，暗暗观察着皇室成员与朝廷大臣。
现在距离宋国灭亡还有两年。
看起来如此繁荣的王朝，居然仅仅两年便改朝换代。
独孤澜殇看了她一眼，开了一个凝音诀，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对话：“一个月后百里飞絮嫁给六皇子，六皇子得到了南阳王府的支持，二皇子便坐不住了，他与六皇子争夺厮杀一年半，最终六皇子身死。”
穆涟漪啧了一声：“二皇子逼死六皇子，也真是蠢，夺嫡这种事情要讲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独孤澜殇紧紧握着她的手，嗓音更为轻柔：“南阳王府也因此一蹶不振，皇帝早就想将这个异姓王府除之而后快。”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穆涟漪也明白，南阳王府这一家子渣渣，也算是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宋国最后的那半年，厮杀一片，民不聊生，宋国与他国打仗，是秦楚霄带领大军迅速平复战乱，其他国家皆臣服于他，而此时宋国所有皇子都死了，只留下太子。”
“太子？”穆涟漪一愣：“也对，谁说太子就能稳稳坐上皇位，要知道不是太子登基的皇子，大有人在。”
“二皇子逼死六皇子后，他也终究难逃一死，之后剩下的四位皇子你争我夺，皇帝见太子暴虐，原本想立三皇子登基，没想到在这时候，二皇子将所有人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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