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废车场凯撒并不陌生，当初埃博拉病毒在普林斯顿肆虐的时候它就在此处进行短暂的隔离。
而这里那个醉心于研究看起来木木讷讷的中年大叔对它们也是相当好。
所以在知道这里就将是它需要协助的实验地点后，凯撒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紧张感。
甚至确实在心中庆幸自己做了一个不坏的决定。
很快众人就穿过了那些长满铁锈的废车来到了中间那个与之格格不入的洁净实验室中。
此时的沃尔特百无聊赖地靠在躺椅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是工作日，谎称自己仍在高中教书的沃尔特可不能回家。
所以即使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原材料，他也只能待在这里渡过无聊的一天。
他将这种生活称之为躺平。
毕竟就算躺着，他也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可拿。
要不是他的肺时不时地抽动一下提醒他患上了晚期肺癌，也许他会对这种生活相当满意。
就像他在那座不知名高中里担任化学老师数十年一样。
他就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中年男人。
不过他在得知自己患上癌症之后，最先冒出来的搞钱想法其实是去贩卖禁药这种暴利的玩意。
幸好杜维的出现让他不用铤而走险的去做违法犯罪的事。
只是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循规蹈矩一辈子的他实际上很是渴望着能在生命的最后肆意一番，这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但安稳地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现在看来也还不错。
想着这些琐事的沃尔特转过头想看看他所豢养的鼠鼠怎么样时忽然通过单向玻璃瞅见了向这走来的一行人，为首的人是……杜维！！！
沃尔特噌地一下从躺椅中直起了身子，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摆弄操作台上的瓶瓶罐罐。
毕竟在高中教学数十年的他还是略懂职场生涯的潜规则的。
摸鱼可以，但是不要让领导看见你摸鱼。
勤奋再假，只要让领导看见那就是真的。
所以当杜维一行人进来后瞧见的就是带着防护眼罩，神情专注的沃尔特正用显微镜观察着载玻片上的不知名液体。
处于专注中的沃尔特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不少人。
这认真的一幕让豪斯这个摸鱼高手都不禁反省起自己是不是该勤快一点了？
唯有杜维和47注意到了躺椅上那个才刚刚回弹的人形凹槽，如果这个时候伸手去摸必定能感受到人体余温的存在。
不过杜维也不是那种吹毛求疵的存在，沃尔特本就没活干让他坐牢一样坐在操作台前也没有意义。
因此杜维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配合的喊道：
“嘿，沃尔特，先停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直到听到杜维的叫喊，沃尔特才仿若后知后觉般转过头来‘啊’了一声。
随后像是刚发现来得是杜维一般，慌忙摘下了护具对杜维表示了尊重。
“是是是，杜维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不用如此毕恭毕敬，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我听埃迪说最近NZT很是短缺，甚至于研究进度也因此停滞了。
所以我给你带来了新的NZT-48。”
说完杜维挥挥手，身后的47就将一个用于装枪的枪械收纳袋扔在沃尔特面前的地上。
看着这黑色的枪械收纳袋，沃尔特瞬间感到自己有点懵。
要知道用手掌大小塑料袋装的NZT-48就足足撑了埃迪一人使用一个半月有余。
如今这枪械收纳袋里要是装满了NZT-48那怕是足足可用数十年的量。
就算研究有所损耗，那也足以埃迪活过生命中最黄金的年龄段了。
沃尔特用有些颤抖的手拉开了枪械收纳袋，果然，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透明的小颗粒，初看之下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怕是会晕在当场。
“这……这么多？”
沃尔特看着这满袋子的NZT-48震惊地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经过NZT紧缺的他相当明白搜集如此多NZT的难度，要知道就算是服用了NZT-133的埃迪在那半个月里为了搜集到更多的NZT也是绞尽了脑汁。
即便如此，最后送过来的NZT-48也就勉强能够埃迪使用罢了。
因为这些NZT的成瘾性导致绝大多数人都会将其视若珍宝，唯有尸体才会诚实地交出NZT-48来。
而NZT的背后制造商一直很是神秘，就连埃迪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但看目前的情况，杜维显然是将对方的某个老巢给端了，否则绝不可能有这么多NZT-48在他眼前。
就在沃尔特以为这事到此为止的时候，杜维又拉着凯撒毛绒绒的手臂将这个穿着印有猩猩头卡通T恤的猩猩来到沃尔特面前。
正当沃尔特疑惑不解的时候，杜维开口解释道：
“这位是凯撒，当初埃博拉病毒肆虐的时候它在你这隔离过一段时间。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它吧？”
沃尔特点了点头，还是没明白杜维的意思。
他当然记得这只能和人顺畅交谈的猩猩，就算刚开始它吐字还有些问题，但在短暂的交流之后，它成功拥有了美式普林斯顿口音。
这种学习速度简直令沃尔特叹为观止，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这只特殊的猩猩。
“那你就不好奇它为什么这么聪明吗？”
听见杜维的问话，沃尔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杜维要他关注的重点正是猩猩为什么会变得聪明起来。
只不过彼时的他因为忙于测试NZT-133的效果，所以实在是没精力探究这事。
但杜维现在再度提起这事显然跟他正在研究的NZT有所关联。
猩猩可不会无缘无故变得聪明，所以这种反常的事情背后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操作。
“难道是它也服用了NZT？”
对于沃尔特的猜测，杜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说实话他手底下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笨的，除了未服药的埃迪以外。
沃尔特仅凭一些模糊的情报，就极其接近了真相，这只能说他在化学这块拥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
看见杜维默认的样子，沃尔特本就震惊的表情更是凝固住了，他感叹道：
“还真是啊，只是凯撒为什么没有出现过NZT应有的副作用。
它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固化了NZT时候的状态。
难道说NZT真的能做到永久固化的状态吗？”
说着说着沃尔特就陷入了沉思，这无疑是对他研究方向的一个很大的启发。
不过杜维很快就打断了沃尔特的思考。
“别多想这个，人体的能量系统如果不发生更换的话是注定支撑不了永久固化NZT。
所以NZT只能按次服用才能按次生效。
而凯撒之所以会没有副作用，那是因为它使用的可不是突破人类智商上限的NZT。
它所使用的是能突破灵长类动物智商上限的ALZ-112。
猩猩和人类不过是走在同一条进化道路上的两个分支罢了。
事实证明猩猩走的那条路是错误的，所以现在主宰大地的是人类。
但是猩猩的大脑和人类的大脑并无太大的区别，它们只是发育速度远逊于人类而已。
ALZ-112所做的不过是延迟了ZEB2基因激活的时间从而令神经祖细胞成熟时间跟人类大脑一样。
也就是说它令猩猩的大脑重新走到了正确的进化道路上。
所以凯撒不过是解除了本有的限制，恢复了身而为人的智商罢了，并不需要消耗其他东西作为获取智力代价的它又怎么会有副作用的出现呢？”
听完杜维的解释，沃尔特仍旧是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最后不得不承认杜维说得无比正确。
凯撒不过是恢复本该有的智力罢了，这又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而他们使用NZT-48挑战的可是人类智商的上限，也就是说NZT-48是通过类似超频的操作来使人类发挥出本不该有的智商。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避免地对身体造成损伤。
沃尔特之前所做的就是将这种损伤变为人类可接受的范围，而不是对人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导致最后死亡。
想到自己一个曾经差点拿过诺贝尔化学奖的人居然还没有杜维一个业外人士看得清晰，沃尔特就忍不住自嘲一笑。
看起来在高中教书这段温水煮青蛙的日子令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赋都已经消失了不少。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得不服老的沃尔特将所有哀愁埋在了心底。
逝去的时间终究是追不回来了，他这晚期的身体也不该考虑太多的理想，还是现实一点吧。
有了觉悟的沃尔特直直地盯着杜维的眼睛说道：
“如果说你想要我从凯撒身上找到如何配置NZT的原始配方……
那么……得加钱！”
杜维笑了笑，加钱？
用物质就能满足的人实际上最好满足不过。
因为他杜维……不差钱！
所以杜维只是举起了五根手指问道：
“这个数可以吗？”
看着眼前杜维修长的手指，沃尔特吞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
“五…千万美金？”
沃尔特一开口，杜维身旁的豪斯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他虽然对钱财一事看得十分淡然，但是他认为杜维伸出五根手指的意思更多是在表示五百万美金吧。
五千万美金，那对于生活在普林斯顿这座小城市的人来说可是一笔天花板级别的巨款了。
这沃尔特也真敢开口啊。
本以为杜维会果断拒绝的豪斯结果听到了更令人意外的话语。
只听杜维犹豫都没带犹豫地开口道：
“没问题，你要是能逆推出NZT的原始配方，就一口价，五千万美金！”
听到杜维的同意，沃尔特也傻眼了，说实话他就是一时嘴瓢说出了千字。
因为当初杜维要他研究NZT也不过是支付了两百万美金罢了。
如今他以为杜维也只是出了五百万美金，结果没想到啊，杜维还真的一口将五千万美金答应了下来。
沃尔特甚至怀疑要是自己说五亿美金杜维都会眼都不眨的答应下来。
这份财力，恐怖如斯。
但也同样令沃尔特感受到了压力，因为杜维说得很明确，拿到配方才付钱。
为了保证自己的成功率，沃尔特将目光瞄向了凯撒的实际投喂人，普林斯顿乃至整个漂亮国都是天花板级别的医生豪斯。
“豪斯医生，我想或许我们俩可以合作一下，我需要有人能为我实时监控凯撒的大脑活动数据。
并且实验过程中我需要凯撒保持平静，我想作为它不是父亲胜似父亲的你来协助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当然，杜维所承诺的报酬我愿意和你平分。”
收到沃尔特的邀请，豪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之色，对他来说，钱够用就行。
恰巧，身为普林斯顿大学附属医院诊断科主任医生的他工资很是丰厚，就算养了凯撒一家四口也绰绰有余。
所以豪斯只是平静地说道：
“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只是不想凯撒受到非人的待遇。
所以这些你不说我也会主动来做的，我需要对它的健康负责。”
见豪斯答应下来，沃尔特心中的压力也稍减几分，他松了口气笑道：
“那当然是最好了，你放心吧，除非是实验需要否则我是不会碰凯撒的。
凯撒的存在可谓是最为珍贵的瑰宝。”
豪斯点点头：
“最好如此。”
见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杜维明白普林斯顿的事情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眼下他需要完成掌控纽约的最后一块拼图——温斯顿大陆酒店的残余势力了。
不过这事的解决地点不在纽约，而是漂亮国首府华盛顿！
现在那里可是事件的集中发生地。
高台桌定期举办的十二席会议即将召开，弗兰西斯刺杀总统计划也即将展开，更不要说头顶彗星的击落也需要白墙之内的决策。
总之，这一次的华盛顿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而且他还需要在那里协助埃迪获得巨大的名望以确保最后的总统之位能落在埃迪手上。
粗略规划了一下未来要做的事后，杜维就带着47重回纽约开始着手准备。
这一次去华盛顿，他们要搞波大的。
所以，这一次，全员出击！
……
纽约废弃地铁。
秘密基地当中。
往日里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如今坐满了人。
大部分成员对于杜维的突然召集处在茫然的状态。
上一次这间会议室坐满人的时候还是上一次了。
之后杜维就是神出鬼没的状态，基本就没在基地里好好住两天。
不过众人也不算是闲着，机器虽然不能明着去触碰一些官方红线内的网络。
但在机器所能观测到的范围内，它还是能预测出哪些人会遭遇死亡危机。
所以大部分成员在有空的时候都会主动去制止这些‘无关号码’人员的死亡。
这就导致了这些天里的杜维时不时会收到零星的寿命增加提醒。
只是杜维在今天临时中止了一切成员的活动，让他们全都回到了这间位于地下深处的秘密基地里来。
这样的紧急会议在这个隐于幕后的救世组织中实属首次。
现在可以说是在纽约的所有成员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等待着主位上的杜维发话。
所有人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风雨欲来’四个字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里。
他们能察觉到杜维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怕是会改变整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格局。
果然，下一秒杜维口中的话就令所有人心中一跳。
“漂亮国的总统将在不久后的盟国会议上遭遇暗杀。”
没有任何的铺垫，没有任何的废话，杜维直白地将这则重磅消息直接告知了众人。
听闻消息的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坐在末位的大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杜维很强，他所在的组织也很强，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竟然要参与到暗杀总统的任务中去。
身为曾经的CIA技术人员，他有幸了解过总统的安保计划。
先不说总统出行必做的‘陆军一号’凯迪拉克防弹车，就说总统身边那些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也能在行走的途中利用身形挡住任何角度可能射来的子弹。
更不要说总统去往的每一个场所都会有‘清场’这么个操作，基本上一公里以内的关键位置都会被特工占据。
这样的情况有人想暗杀漂亮国总统简直是件天方夜谭的事。
而现在，他们就要去做这不可能完成的事？
心中震惊不已的大卫睁大眼睛看着杜维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而与之同时，一向沉默寡言的麦凯尔忽然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出声拒绝道：
“如果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暗杀总统，那么这种会招致一个国家陷入动荡的事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可以拯救他人的可能。
我认为这次行动已经背离了组织成立时的宣言，我会选择退出。”
对于麦凯尔的表态，才从某个‘无关号码’所在之地回来的里瑟也是沉声说道：
“杜维，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的。
救世组织的成立可是为了拯救一切能被拯救的生命。
你说为救万人牺牲一人是对的，我们理解。
你说阻止高台桌比拯救‘无关号码’更重要，我们也理解。
但现在你说暗杀总统也是救人的话，恕我实在难以理解。”
里瑟话音刚落，根妹充满戏谑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呵呵，你们以为漂亮国总统是什么好鸟吗？
麦凯尔，是时候放下手中的书籍去暗网上看看那些你在被控制的媒体上看不见的消息了。
至于里瑟你，少喝点酒，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国外那些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战争难道不是现任总统签署的吗？
世界上那么多的国家相争背后难道不是现任总统在推动的吗？
更不要说他为了缓解国内经济压力和就业压力甚至放开了枪械限制。
接着还任由流浪汉在街头进行一元购，然后造成各种火并枪击事件。
最终死亡的始终是那些连枪都买不起的可怜人或是还在坚信着漂亮国治安世界一流的愚昧之众。
我确定他死了，这世上确实能少死不少人！
所以杜维要是说想暗杀总统，那么我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那个老家伙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根妹说完，做她身旁的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她也曾是CIA北极光计划的雇员，但是她对于要杀她的CIA，对于不保护她的国家可没多少归属感。
对她而言，她的归属感就是根妹，其次是杜维。
眼见两人言语间有了针锋相对的意味，去了趟哥伦比亚还没好好休息两天的罗格出来打圆场道：
“嘿，诸位，先不要激动，东方有句古话叫做以和为贵。
所以大家不妨先听听杜维怎么说吧。
我想大家对于杜维的人品应该很是了解。
杜维绝不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大家卖命的人。
我相信杜维此举的背后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有了罗格的话语缓冲，场间的气氛才渐渐缓和下来。
而一直没开口的罚叔这才沙哑着声音说道：
“总统会不会死跟我没关系，我看不见那么长远的事，我想守护的只有我看得见的事。
所以杜维，你就直说吧，需要我去杀谁？”
罚叔的这番表态等于是完全赞同了杜维的一切做法。
正如罗格所说的一样，罚叔信任杜维的人品所以他也愿意无条件地信任杜维。
至于47，47才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想要的只是看看杜维究竟能给他怎样更好的生活。
见场中众人差不多都表态后，杜维这才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首先我十分赞同根所说的有关于总统沃克的罪恶。
只不过沃克也不过是个傀儡，很多事情更多的是他背后集团的意思。
毕竟战争总是会给很多人带来巨大的利益。
而实际上杀死沃克毫无用处，背后的集团随时能推出新的人选出来。
所以我们杀死他并没有任何意义，该死的人仍旧会死在下一任总统的新政里。
所以我们的目标一直是他背后的集团——辛迪加。
至于总统之死……呵呵，我们不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漂亮国是时候该迎来洗牌了。
人类可不能一直将目光局限于内斗啊，星辰之中虎视眈眈的敌人可多了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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