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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这是这次针对异能力者研究企划展开的行动的代号。
一分钟三十七秒, 研究基地的大门被突破。
五分二十六秒，网络的防火墙瘫痪。
泷川悠一站在监控车内，看着自动投影到屏幕上的基地内部的状况, 稍稍发出声感慨——
“你还挺好用的嘛，正一。”
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多没用啊！”
“没有。”泷川悠一平淡地否认道, “倒不如说正因为对象是你, 所以我才会放心地采用这种方案。”
入江正一一哽，在隔壁斯帕纳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算了。”入江正一咳嗽两声, 清了清嗓子, “快到时间了吧？”
“嗯。”
泷川悠一按掉手机上的闹钟, 不太在意地从监控车中走出。
短靴的鞋跟踩到地上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几乎是走出隐蔽处的下一秒, 泷川悠一抬手, 接住从侧面而来的子弹。
青年看着掌中的金属制品, 短促地笑了声。
七分钟，这是预计离这里最近的莱伊赶来支援的时间。
狙击手不论在哪个任务中都是重要的一环，而莱伊毫无疑问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fbi，泷川悠一也曾经动过把他挖到港口黑手党的心思。
可惜狙击手对上攻击系的异能力者是毫无胜算的。
当然，如果对方身上戴了抑制器就另当别论——事实上比起前者，泷川悠一更希望是这种情况。
毕竟太宰说的没错, 那孩子有些太过依赖于异能了。
想到这里，泷川悠一的唇角弯起，不紧不慢地从早已被突破的大门走进。
“就当成训练好了，注意别下死手。”他的唇瓣张合, 偏头躲过攻击时懒懒地喊出一个名字, “做得到吧, 芥川？”
“……是。”短暂的沉寂过后, 耳麦中传来芥川龙之介压低的声音。
七百码外的建筑物上，少年的目光灼灼，外套的下摆被风吹出一个锋利的弧度。
【“要快点成长起来才行。”】
【“如果你需要时间向那个人证明这点，我便赋予你时间。”】
虽说事到如今，他想要证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就是你吗，泷川大人说很强的家伙。”
芥川龙之介注视着指向自己的枪口，从高处一跃而下，缓慢地将手从外套中抽出。
不论以何种手段。
他要将胜利带去那位大人身边。
-
“c3区的屏蔽装置已拆除，请问需要支援吗，泷川大人？”
耳麦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泷川悠一抬手攥住实验室中一个逃亡的研究员的手腕，余光扫过一旁台面上装有不明液体的试管。
“不用，去门口守着。”泷川悠一简洁地回复道，他一枪射穿了墙上的屏蔽器，手中下意识地用力，轻而易举地捏碎了掌下那脆弱的腕骨。
男人痛得发出声惨叫，泷川悠一却毫无怜悯地看了一眼他胸口的铭牌。
“山口……对吧？”
怪物，来的竟然是港口黑手党那个怪物。
山口精义咬着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资料上的青年:“竟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这里，你们已经不怕被警察抓住把柄了吗？”
泷川悠一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声:“什么时候犯罪组织的成员开始寄希望于警察了？”
他说着，一脚将旁边的实验台踹碎，看着试管噼里啪啦地碎了
一地。
刺鼻的液体从鞋底漫过，青年没再停留，托着山口往外走:“劝你省点力气吧，山口君，我需要的只是你的大脑，如果你要动手的话，那我只能把你的另一只手也打……”
泷川悠一的话终止于一声枪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风衣上被划开的口子，回过头去时揪着山口的手没有松开。
“我还以为你调任了呢。”泷川悠一淡淡地开口，目光与持枪的木村对上，“看来是直接辞职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木村警部？还是木村？”
听见这话，耳麦的另一端立刻骚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谁把苍蝇放进去了？”
“重新核对一遍出入人员……等等，有新的狙击手！”
没有通讯的工具，一年前辞去警部工作的木村只能握紧手中的枪，他的神色坚毅，五官看起来深邃不少。
“非法持枪——”泷川悠一拉长语调，讽刺地笑道，“你现在也算犯罪。”
“无所谓了。”木村冷笑一声，“我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找到你犯罪的证据。”
“怎么，录下来了？”泷川悠一轻巧地挑眉道，“很遗憾，光是录下来是威胁不了我的。”
木村一顿，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起没了信号。
“一个小时前，东京各处的无人区发生小规模的爆/炸。”男人的面色阴沉，仔细分析道，“把人质放下，通过转移警察的视线来达到你们的目的，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手段么？”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泷川悠一漫不经心地答道，“但到现在为止，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异能特务科。
区别于公安，但同样也是政府的机构。
显然，异能力者研究计划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多了。
“山口君可不是单纯的人质。”泷川悠一装模作样地叹息，迈开脚步，“真蠢，我遇见的小孩子都比你强。”
“把有脑子的人都派去卧底，再像棋子一样丢掉，警视厅也快要完蛋了。”
【“我叫工藤新一，是名侦探！”】
那样的年纪被威胁了依旧能保持冷静，甚至还会分出心神保护身后的小女孩。
……他去做警察倒是说得过去。
啪的一声，防护的玻璃被打碎。
泷川悠一停下脚步，眯着眼看向头顶上刺眼的警报。
在他的身后，木村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男人低着头，手按在墙壁的红色按钮上。
【“木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警察了。”】
【“坚守正义，维护正义，你的一切都要为了心中的信念而行动。”】
前辈的叮嘱犹在昨日，虽然是警察中的老派，但木村至今为止都还记得自己从前辈手中接过枪的场景。
“撤退。”泷川悠一只花了几秒就得出结论，对着耳麦那头命令道。
“但是……”
“我说了撤退。”青年的声音冷漠，隐隐带着怒气。
行动被迫改变，短短的半小时，根本来不及回收所有的资料。
泷川悠一举起枪，手指搭在扳机——
“撤退的话也是悠一先走才行。”腰被非常自然地揽了一下，太宰治看着倒计时，推着他往外，“快走快走，不要违背命令。”
泷川悠一气急:“谁违背命令了！……喂，把枪还给我！”
“不要。”太宰治无辜地把枪塞进口袋，“那样悠一以后又要因为这个和朋友吵架了吧。”
泷川悠一抿唇，奇怪地看了太宰治几眼。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明他身上也没
有窃听器……难道只是单纯的推理？
“还有，想自杀也不要麻烦别人啊，木村君。”把青年推到出口后，太宰治侧过脸，“明明守护正义是你们自己的职责，把责任怪到我们头上可不行。”
木村让缓缓抬头，看向这个少年对准自己的枪口。
太宰治的眼中压抑住杀意，唇角的笑也消失殆尽。
他一枪打在了男人的肩膀。
“悠一明明和你说过的吧。”
“——说到底，是因为你太弱了。”
-
宽敞的房间内，柔软的床上长出了朵蘑菇。
太宰治托着下巴蹲在床边看，先是戳了戳对方的脸，又是戳了戳对方的腰，他的动作没有停下，颇有一路下滑的趋势。
泷川悠一把蒙住脸的枕头拿开，抬手抓住太宰的手腕:“干嘛？”
青年的嗓音沙哑，眼角因短暂的缺氧冒出些水雾。
太宰治想了想，觉得悠一的本意可能是威胁自己。
“你要把自己闷死了。”太宰治抬手，指腹擦了擦他的眼角。
……啊，更红了。
不过好像还挺可爱的。
泷川悠一根本没注意到床边突然陷入沉默的太宰治在想些什么，只是咬牙切齿地把枕头揪出一个角:“可恶，我准备了这么久——”
虽说样本没了，但山口还在，勉强可以弥补一下损失。
可他完美的任务完成率怎么办！
这他得再做多少任务才能四舍五入拉回一百！
太宰治听着他的话，注意力却被转移。
“这是什么？”
泷川悠一顿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机。
“……谷歌？”泷川悠一答道，“之前你说要追我，我谷歌了一下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饶有兴致:“然后呢？”
“没有然后。”泷川悠一无情答道，“答案里的对象是女的，我是男的。”
太宰治:“诶，那悠一你再加个限定词不就好了吗？”
泷川悠一:……
有点道理。
但是直接承认的话显得他很蠢。
泷川悠一拿起手机，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太宰治查了一下。
两秒过后，他又默默地转了回来。
“什么是0和1？”泷川悠一皱眉道，“正一说有害身心健康，把我的网络截了。”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他落在自己手边的头发上:“行为模式之类的吧。”
泷川悠一:“哦，那我是1。”
太宰治:“为什么，游戏里0号都比1号厉害吧？”
泷川悠一悟了:“那我是0。”
青年说这话时的表情很严肃，警惕得一副生怕对方会和自己抢一样。
太宰治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泷川悠一眉间的皱痕加深，口吻中带着疑惑。
太宰治耸动地肩膀停下，鸢色的眼睛抬起来看他。
“没有。”他的语气很轻，平白无故地带了些暧昧的氛围，“只是稍微能理解中也总喜欢教悠一点东西的乐趣在哪了。”
该防备的时候不防备，在这种时候露出这样无辜的表情可是致命的。
泷川悠一观察着太宰治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试着问了中原，但中原看起来也很疑惑。
泷川悠一没有放弃，又在走廊上问了自己的部下。但对方听到这个问题脸红得像快要升华了一样，低头说了一句“属下不敢妄自评论”就跑走了。
“……似乎被骗了。”以至于在黑衣组织开会探讨被炸掉的研究基地时，泷
川悠一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本来被港口黑手党弄得无比恼火的基安蒂皱眉:“什么被骗了？”
泷川悠一喝了口养乐多:“0和1哪个听起来更厉害？”
基安蒂顿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斯缤尼塔没这脑子，这也就意味着——
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别想了，你是1。”基安蒂想到昨天琴酒让她滚去出任务的事，报复地说道。
果然！太宰在骗他！
泷川悠一怒气冲冲，决定待会就回去找太宰算账。
“他这么生气干嘛？”迟来一步的伏特加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的异常，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管。”基安蒂挑衅地看了眼琴酒，“斯缤尼塔觉醒了，他现在正为自己是1自豪。”
琴酒的目光垂下，看着青年手里抱着的养乐多。
气人方面斯缤尼塔倒是第一名。
至于其他的……
泷川悠一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时，琴酒正盯着他挑了下眉。
“你信基安蒂的话？”
琴酒的声音平淡，其中却隐隐夹杂着一股要将猎物吞之入腹的危险气息。
“还是说你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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