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道并直双腿,一蹬脚,加速下落到地面。
落地解开绳扣,借着巨大的冲击力,顺势一滚,半跪在地上抬头。
扫视一圈,目之所及之处,那些珠子全然不见踪影。
他站起身,径直又往外走几步,四下探寻了一番,仍是一颗也没有。
「别找了,地上没东西。」一束来自祝衡文字框的光线从身后照射过来,贺兰道扭头看他。
祝衡紧跟在贺兰道身后,与他前后脚落地。
虽然不知为何,但看贺兰道这样子,应该是在找刚才那些珠子?
祝衡眼皮也没掀,认真解着索降装备,这一带他早已经放出视线看过,那些珠子遇土便入,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贺兰道一愣,双手撑在腰胯上,脸上露出无奈。
「怪我,怪我。」
他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挠了挠眼尾。
「居然把拼图给扔了,倒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祝衡动作一顿,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你再说一遍。
什么图?
上面四个人气喘吁吁挪了半小时,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了底部。
一来就看见祝衡和贺兰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抱胸站着,一个很随意地坐在地上笑,周围气压低得吓人。
准确地说,是祝衡冷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幽幽杀气。
这是怎么了?
一开始公鸭嗓不明所以,还想劝一下,和气生财,犯不着动干戈。
结果被祝衡狠狠剜了一眼,于是把话吞回肚子里,决定不管闲事。
祝衡冷冷瞥一眼众人,周身气场把他们拦在外,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接下来什么打算?」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他在问谁话?
好在,这疑问很快有了答案。
贺兰道略一思索,不紧不慢地在头顶打出一行字来:「这个不担心,拼图既然能丢,就一定能找回来。」
祝衡没什么表情,拉上冲锋衣拉链,闷头挤出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
言下之意,天塌了你自个儿扛。
众人点了点头,不是问他们。
紧接着下一秒,思绪忽又飘回来。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那位未知先生刚说丢什么?
什么丢了?
贺兰道见众人面如菜色的样子,轻轻一笑。
居然还有心思笑,公鸭嗓心头噌地就起了火:「拼图怎么能丢!你是不是故意的?」
虽然不能出声,但字里行间依旧能看出他的情绪。
他大踏步走过去,想伸手揪贺兰道,却被对方用手背轻巧推开,让开了他的攻势。
有那么一瞬间,公鸭嗓从贺兰道眼神中看到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公鸭嗓愣了愣。
他怎么是这表情?
贺兰道没理会公鸭嗓的质问,不急不慢地起身,袖子里落出一把蝴蝶刀来,手腕转动两圈,划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弧线。
他单手握住刀柄,没有半点犹豫,刀尖朝下,直直插进地里。
「找吧,掘地三尺也给它们找回来。」
也只能这样了。
贺兰道第一个来的,早已在这世界踩过点,熟门熟路给众人划分出六块区域,众人虽然气结,但还是一人负责一块,有工具的用工具,没工具的徒手挖,千方百计也要找寻那六颗孔子拼图的踪影。
祝衡摊开干净的手心,又看一眼地上黑不溜秋的泥土,一时半会没有动作。
有人拍了拍他肩膀,递来一把蝴蝶刀:「给,别脏了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祝衡打出六个点:「……」
他有那么金贵?
抬眼去看,恰撞进贺兰道笑吟吟的眼底。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头也不回,选了块离贺兰道最远的地方,走出十来步背对他蹲下,埋头就开挖。
这6颗珠子被贺兰道扔下来时,他不知道这就是拼图,根本没在意,更别说留意它们落在哪儿了,所以饶是他视线可以放到无穷远,也无法一一看全。
只隐约记得,有一颗落在了这里,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怎么,跟贺兰道指定的区域刚好重合。
一刀插进去,锵然一声,像金属相撞的声响。
祝衡抓起蝴蝶刀,盯着刀刃上那道崭新的豁口。
这什么土,这么硬?
他又用了点力,刀尖抵着坚硬土地,几道火星子迸开来。
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入鼻端,祝衡目光一凛。
他把蝴蝶刀随手放在一边,手摸了一把泥土,凑近鼻子嗅了嗅。
有一股烂木头的腐朽味儿。
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难不成,是那落地的珠子造成的?
想了想,祝衡往后退几步,换了个方向,继续在地上划拉。
一番尝试后,他发现这一片的土地,有的软有的硬,看着地上被戳过的位置,祝衡忽然有了个猜想。
他拿着蝴蝶刀,在软硬土地的边界打上标记点,过不一会,地上渐渐显现出一组由标记点组成的虚线。
等到祝衡把这些标记点连上,地面出现了一个长方形图案。
很窄,近两米长,大小仅供一个成年人容身。
祝衡忽然联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提起一点兴趣。
有点像……棺材?
挖出来看看。
他拍了拍手,扔掉蝴蝶刀,赤手空拳上阵,很快挖掉了周围软土,那长方形硬土之下的东西,渐渐露出了四四方方的一角。
祝衡用力一搓,将那坚硬的土壳搓掉一块,瞬间一股腐烂霉味冲进鼻端。
还真是棺材。
他一皱眉,把手搭在棺材板上,摸着有些粗糙,质地不算太好,像是潦草准备而就的。
尸体的恶臭一阵阵飘来,让祝衡有些反胃,味道这么大,里面躺着的人,应该刚死不久?
思及此,他加快动作,手指沿着边缘继续探寻,摸到一条细细的凹陷,想来应是棺材板开口。
他双手按住棺材板,用尽全力一推,堪堪推开一条缝隙。
但一条缝已经足够。
他放出视线,从缝隙里钻进去,棺材内,一具高度腐烂的年轻男尸静躺在里面。
看到尸体衣着的瞬间,祝衡头皮一炸。
是黑衣。
黑色作战服。
跟贺兰道身上穿的一样。
这是谁?
贺兰道战友?同伴?
男尸全身已然溃烂,血污混杂着黄色尸液,还有白色蛆虫在尸体上蠕动。
忍住作呕的冲动,祝衡看向尸体面孔。
突然一声激动的惊叫,打断了他动作。
“这什么东西?”不远处,公鸭嗓挖出了一样白色物事。
系统天灵盖差点被公鸭嗓这声尖叫掀翻。
我说没说过不能出声?
说没说过?
它深呼吸一口气查看孔子塑像的苏醒程度,非常好,拜贺兰道和公鸭嗓这两个游戏黑洞所赐,75了。
公鸭嗓惊惧地瞪大眼睛,然后加快动作,狗刨一样挖开周围黑土,捏着白色物事一角,使劲扯了出来。
想不到那东西埋得不深,公鸭嗓用力过度,因惯性往后一倒,屁股重重着地。
没缓一会儿,他连忙爬起来一看,手上拿着的竟是一件衣服。
公鸭嗓身后,其余众人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同望了过来。
然而让公鸭嗓没想到的是,挖到东西的,不止他一个。
除了因棺材太重而两手空空的祝衡,其余四个人,手上都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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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拿着挖到的东西,到祝衡这边碰头。
老爹走在最前,一眼看到祝衡脚边的长方体,面露惊讶:「棺材?!」
王昆书捂住口鼻,扇了扇风,一边嫌弃这难闻味道,一边绕着棺材转了一圈:「这里面躺着谁啊?要不打开看看?」
祝衡看她一眼,胆子挺大,这都想看。
祝衡给他们让了路,径直走到棺材尾,双手一推,将棺材盖合上,掩住那条缝隙,把恶臭腐尸味儿挡在里面。
王昆书刚凑到缝隙前面,就吃了个“闭门羹”,带着恶臭的旋风轰然喷了她一脸,混杂了细微的灰尘钻进鼻腔,弄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祝衡拍了拍灰,面无表情打字:「劝你别看,怕你吃不下饭。」
贺兰道一直低着头,盯着那具棺材不吭声,只在祝衡说话时,轻轻掀起眼皮,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他无声笑了笑,没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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