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海一看到程市岩不争气的给自己拖后腿的样子，那就是气不打一处出来啊。好好的一伙子，天天不干人事。
程市岩望着方淮海心情可能不太好的样子，想着前两天见面的时候，自己没有第一件时间打招呼，换来的就是他的埋怨之声。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梳理自己一个懂事了的面貌，他尊尊敬敬的喊了一声，“教练，早上好啊。”
“这次你就是叫我爸爸，我都好不了了。你说说你平时丢人丢在队里我也就不说了。这次测试还有其他外人要来，你好歹是我们队的门面，也得装修装修吧，你说说吧，你这衣服咋回事？”即便程市岩这两年在花滑上并未精进实力，但好歹他的脸还没崩。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被方淮海拿出来炫耀的资本了。
为队里拍宣传片的时候，他都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这好好的一大小伙子，只要不开口说出一些得罪人的话，就妥妥的可以靠脸吃饭。
“意外，纯属是意外。我真的特别重视这次测试，我一早上就醒来把考斯滕换好了。结果吧，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喝着喝着胡辣汤忽然觉得身体太热了，我就把羽绒服拉链给敞开了。”
“这不，悲剧就发生了。衣服上不小心沾到了汤汁。”
“然后把，我就把它拿去洗了。”
“是洗了还没干吗，你现在跟我去宿舍走一趟，还有时间我开车帮你把衣服拿到干洗店去烘干。”方淮海挺注重服装方面的，花滑讲究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整个表演的观赏性。
就如梁年国说的那样，哪怕仅仅只是队内的比赛也应该被重视。尊重冰面，尊重裁判，尊重每一个因为你而来看冰演的人。你穿的正式了，裁判看了也会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印象分同样很重要。
“你都不知道，师哥看到其他人都穿了考斯滕唯独你没穿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好像你没穿衣服站在那里一样，把我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当然啊，狗血淋头确实是个形容词。”
“可你教练我都四十多了还被人训，多惨啊。”
“梁叔也来了吗？”程市岩听他提到梁年国赶紧往裁判席那边张望果然看到了梁年国的身影。重逢的喜悦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巴不得马上冲过去告诉梁教练，自己再也不会辜负他的良苦用心了。
可是此刻的他还是一无所有的他，他也没脸站在梁年国的面前夸下海口。
当程市岩听完方淮海因为自己被梁年国给批评教育了之后，他无比同情，但又同时觉得无能为力。他先是离着方淮海相反的位置后退了一步，以免等会方教练情绪激动起来，一巴掌呼到自己的脸上。被打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意外。
他一脸愧疚的往后退了几步之后还是坦白了他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教练，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还严重，衣服不是没干，而是大面积掉钻了。我把它放进洗衣机里，再出来的时候它面部全非了。”
“我敢保证，我放它进去的时候有给它无死角的防护，我不仅用一件衣服包裹住它，还用了专业的洗衣服的袋子。”程市岩努力想证明一点，衣服阵亡也非他所愿。只是事情到了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很难过，但唯有接受现实了。
“你是不是逗比啊，手洗手洗你不会吗，你还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面，你有没有常识啊，懒死你算了，程市岩。”
“现在是冬天。”程市岩还想再辩白两句。
直接被方淮海打会原型，“冬天你就用热水洗啊，就洗一件那么薄的演出服，能让你的手多累啊。我的程少爷。”
“对不起教练，是我的问题。我有想过穿上个赛季的衣服弥补的，但因为我之前比赛少，所以衣服也少。好几件衣服都是好早之前的，已经不合身了，穿了还紧绷着身体更不利于我跳跃了。”程市岩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没办法让时间倒回到他没喝胡辣汤的时候了，他确实太没有常识了，竟然把考斯滕给丢到洗衣机里面去洗。
不论方淮海怎么骂他蠢，骂他猪，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现在再把你的考斯滕拿出基地去找裁缝给你缝补，一来一回时间比赛都结束了。算了，不过是一次队内测试而已。没有考斯滕就没有考斯滕吧。拿出点硬货，把花滑动作给他们整标准就行。”方淮海已经懒得数落他到底有多愚蠢了，也只能跟着认命了。毕竟就算现在临时去给他借别的运动员的考斯滕，也唯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合身。
每位运动员的考斯滕不说精致到价钱高昂到难以负担，但也都是实打实的量身剪裁，以及独家定制。
每一套衣服可能只会出现在一个赛季的同一首曲目，等到了下一个赛季换新的花滑曲的时候，衣服也会随之跟着变化。
问题出就出在这里，方淮海出于好心让程市岩别把没衣服穿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平常心面对比赛，输了就是输了。但程市岩这边倒是一反常态的激动起来，“怎么就只是一次比赛了，这次比赛是五场比赛里的其中一次。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开端，我就等于失去了一次机会。”
“你还知道队内测试的成绩对你很重要啊，那你还这样对待你的战袍。哪怕是无心之失，也是你自己的问题。没有准备planb，就是你的失误。作为专业的运动员，比赛前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要提前准备，规避出来。”
“也不知道你和韩朝潮这两个老将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该不会是到了水逆期吧？”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笼统计划一共要比五场的，这个消息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开过。”
“队长也把衣服弄坏啦，不应该啊，他应该有替换的衣服才对。”他们俩的问题几乎同时发声，只不过方淮海说话更为絮叨一些。
程市岩被他问的有些难以回答了，两年前的事情已经离他有些遥远了，他以为笼统一共要比三次比赛五场的消息已经发布了。
他只能顺嘴一扯道：“之前不也都是三次或者五次吗，我就那么随便一猜。”
其实程市岩本身也知道，除了比他们多活了那么两年，拥有那两年的记忆之外，他本身也没有什么重生附带的金手指和可以开的外挂。
“他不知道吃了些什么，拉肚子了，现在在医务室里打吊针，邵梅还有秦末荒正陪着呢。你既然还记得规则，那你担心个什么劲。这次你和韩朝潮如果都没有发挥好的话也没事。本来就是取五次里的四次最好的成绩相加之。”
“他没事吧，我想去看看他。”程市岩可不觉得韩朝潮倒霉会让他成功的几率翻倍，他更在意的是对方这个人的身体好不好。
程市岩的信息相对是落后的，路南不会主动跟他说起韩朝潮生病的事情，王秉与洛承自成一派现在知道韩朝潮身体抱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也不会跟他这个竞争对手提起这个事情。
以至于说，他被两波小团体，有意无意的给孤立了。有什么消息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程市岩更为诧异的事情是上辈子，韩朝潮并未发生腹泻事件，他状态很好的拿下了五场里第一个开门红冠军。
事情的发展走向似乎跟他记忆中有所出入，他想要问候韩朝潮的状态是真，想要去了解一下真相也是真。
“你去可以，顺带着把秦末荒给我换回来，他第二个出场，一直赖在医务室是怎么个回事。你们一个二个没一个省心的，看看人家女单的四小天鹅，就没你那么多屁事。”一边是表扬一边是嫌弃，男单花滑组可能是捡来的临时成立的。这才遭到方淮海强烈的不满。
“在你去医务室之前，你能不能先回去你宿舍给我换一件稍微正式的白衬衫啊。只要你不穿这件短袖，我还是能感觉到你在尊重裁判啊你。”
“好的，教练，遵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
程市岩此次表演的短节目曲目是《至爱梵高·星空之谜》这部电影里的主题曲《starrystarrynight》。
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还是梁依澜拉着他去看的。
他在原本的动作基础上没有多做改动，只是将原本短节目里的八个动作里的阿克塞尔两周跳改为了三周跳。
起跳时完美的利用了左腿的力量，漂亮的完成了这个动作，在p分方面也到达了多年未见的很少的分数。
他的最终排名成绩为10652，目前分数位居第二名，也就是说不论在他之后的韩朝潮的分数是在他之上或者是在他之下，他都稳稳的保住了自己前三的名额。
当他在休息室等候出分的时候，他都没有想着赶紧擦了汗赶紧去洗澡换身衣服赶紧去躺着。他的眼睛还有全部专注力全都放在了大屏幕上面。
10652，对程市岩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
同样在等分的梁年国在听到程市岩目前排名积分第二的时候，嘴角不露痕迹的微微上扬了一些弧度。
他这个师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真的把程市岩这个已经歪了的大树给救起来了，起死回生，诚不欺我。
梁年国很欣慰，程市岩今天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不论是在滑行还是动作的衔接，又或者是跳跃的高度上，他却相比之前有了进步。
只要你肯努力，你的进步自然而然的就会体现出来，也会被人看到。
他在心里感慨的说道，我认识的那个程市岩总算是回来了。
队内测试虽然不会颁发奖牌啊什么的，但邵梅作为他们的主教练，还是拿着成绩单把他们拒绝在一起谈论了一下这个结果。
怕不只是路南他们这几个不知道程市岩的上限在哪里，就连邵梅也感觉到她忽然有些不认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了。
程市岩，他看起来还是他自己，但是他如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以往全然不同啊。
就不说他身上有什么不服输的胜负欲或者是获胜之后的趾高气昂之类的，他就是那种说不出的忽然一瞬间有了精气神一样，连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显现出来旁人没有的朝气。
“好了，本场比赛到这里也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我知道大家可能对自己这次的成绩不是很满意，但你们要记住现在的这种感觉，继而把这种不甘心投入到接下来的训练之中。你们将会还有四场选拔赛要进行。所以一次成绩的好坏不能决定什么。”
“本次成绩好的人不要过于得意，要懂得一步一个脚印，成绩不理想的人呢，也不要灰心。”
“不公平，要不是队长临时拉肚子影响状态，他也不至于跌到第三名，程市岩这次拿第二，完全是侥幸。他的综合实力怎么可能超过我呢。”路南第一个对于这个结果提出质疑。
秦末荒入队以来破天荒的得了一个第一，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这会被路南质疑，他也全然没有了得到第一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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