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二人出了一身的汗,西南特有的鲜香麻辣口味,顾知谦非常喜欢。容北见他吃的开心,自己也想开心,但对他而言这顿饭吃得有些辛苦,喝的茶水比吃的饭还要多,看来要他去享受这西南美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的。
吃完饭后二人赶紧找了间客栈住下,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还都是麻辣锅子的味道,又出了一身汗,不休整一下实在不好受。
不过这一次顾知谦十分坚持,拒绝了容北要住同一间房的要求,要了两间上房。
二人并未打算长住,毕竟此次前来丰宁府只是为了让顾知谦饱个口福,待个几天就打算回普玄山的。所以容北见他坚持,也就并没有强求。
毕竟回了普玄山自己是一定要赖在掌门的卧房的,就这几天分开住而已,还是可以忍耐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与他争吵。
就在准备起程的前一天,二人又去了第一天去的那家馆子吃锅子,为了减少等待的时间,还刻意错开了饭点。然而天不随人愿,即使已经到了未时,小店里的食客还是不少。
二人正吃得开心,忽然听到旁边那桌人大声说道:“老吴,你可来了。”
被称作老吴的人刚走上楼梯,“可不是,上次进山真倒霉,竟突然遇上了大暴雨,淋了我个措手不及,病了小半个月才好。”
“这个季节秋高气爽的,你倒是能遇到大暴雨,也是稀奇。”旁边那桌人一边说一边给他让地方。
老吴一屁股坐下,“谁说不是呢?真邪了门了,我在水昌村收药材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倒霉事。更邪门的是啊,那暴雨只在水昌村西头下,就那么一片地方。也是我倒霉,刚好就在西头收药材,淋了个正着。”
这话一出,同桌的人都有了兴趣,“怎么可能啊?能把你淋出风寒的大雨,就村西头下?难道到了村东头就没雨了?你可别唬人了。”
“唬你们做什么?”老吴正色道:“这雨真的很邪门,就只在水昌村西头下,离开那片地,连个毛毛雨都没有。”
同桌的人都议论纷纷,有坚持认为老吴是在吹牛的,也有相信了他的话觉得邪门的。正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甚至忘记吃涮锅子的时候,顾知谦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兄台,可否详细说说那大暴雨?”
老吴一看有外人对他的话感兴趣,不由得声音又大了些,将他淋雨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老吴是位药材商人,专门给各个药店医馆供药的。平日里也经常进山,从山民们手里收取药材。西南山多,山中都是宝,而山中的村民自然靠山吃山。久而久之,老吴在很多山村里都有了固定收取药材的人家。
而这次出事的水昌村位于丰宁府西边的迁阳山中,深山老林中的村子,就靠山中药材和野兽为生。
而迁阳山盛产的上清草,对上火有奇效,西南人喜辣,上火基本都是家常便饭了,所以这里的很多人都有用上清草泡水喝的习惯,有条件的人家甚至喜欢用上清草泡澡,是以丰宁府的药店中上清草总是卖的最好,毕竟西南人不会每天都生病,但是真的很容易上火。
迁阳山盛产上清草,可也有许多猛兽,地势险峻,还有大大小小的溪水河流阻断去路,而那上清草大多都生长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山脚下就算有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因此对于不熟悉地形的人来说,即使明知道迁阳山有许多上清草,要去采摘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而水昌村的村民就不一样了,水昌村位于迁阳山山腰,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靠山吃山的手艺可以说是祖传的了,而且他们当然也不会傻到告诉外人迁阳山上好走的路线,毕竟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维生手段。是以像老吴这样的药材商人,也只能从水昌村的村民手中收取上清草。
老吴此次前往水昌村,就是为了收上清草。因为他经常去,且每次收取的数目都很大,所以水昌村西头有户姓余的人家,愿意给他较低的价格。一来二去,老吴每次都只从这余姓人家手中收取上清草了,除非他们手中的量不够,老吴才会去别家询问。
十几天前,老吴照旧去余家收取上清草,谁知刚刚钱货两讫,竟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暴雨,天上甚至连朵乌云都没有。老吴被淋了个透心凉,就连祖辈都在水昌村生活的余家人也说这雨来得甚是奇怪。
然而更奇怪的还在后面,这雨下得突然,老吴只好在余家暂时避雨,过了一个时辰,雨依然不停,甚至连减弱的趋势都没有。这时,村长的儿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了余家,让他们去村东头避雨。
本来众人还在疑惑,下了雨不在家避雨,缘何要去村东头。可村长的儿子却说,村东头根本就没下雨。众人将信将疑,跟着村长儿子走向村东。果然,只要出了那片地方,别说暴雨了,连点雨星儿都没有,甚至可以看到那雨帘的分界线。
“我老吴干了这么多年倒卖药材的买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可真是倒霉,付了钱的药材被雨淋得没法再卖出去,钱都打水漂了不说,自己还病了这么些天,这得耽误我多少生意!赶明儿我可要赶紧去城隍庙拜拜,求城隍爷给我去去晦气。”老吴讲完故事,紧接着抱怨道。
“那你还不如去普玄观,求那些仙师们帮你查查,说不定比城隍爷管用呢!”同桌的一位坚信老吴在吹牛的人挤兑他道。
老吴有些生气,“老李,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说我何时骗过人?再说我用这种事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还别说,我确实准备去普玄观呢,本来打算明天再去的,现在我改主意了,吃了这顿饭就去,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瞎扯的。”
顾知谦连忙打圆场道:“兄台不要着急,先吃饭吧,填饱肚子以后我二人陪你一起去普玄观。”
“看吧,这二位公子都相信我,就你没见识吧?”老吴听闻顾知谦的话后有些得意,而那位一直提出质疑的老李见邻桌这二人气宇不凡,不像是寻常人,便也没有再多话。众人各自吃饭结账不提。
在去普玄观的路上,顾知谦有些歉意地对容北说:“对不起啊北北,拖着你跟我一起管这闲事。”
容北笑道:“这有什么?你去哪里我自然也是要去哪里的,更何况,这次的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
丰宁府的普玄观,看起来倒是与顺定府和怀安府的普玄观有所不同,院墙和门柱都有藤蔓缠绕,藤蔓上还开着淡黄色的小花,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淡的甜香;从门外向院内望去,还能看到院中栽种着各种奇花异卉,与其说这是普玄观,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座花园。
顾知谦笑道:“看来这丰宁府的观主倒是一位有闲情雅兴之人。”
普玄观的门人见有客人前来,忙上前招呼,看到顾知谦和容北时,愣住了,“掌门?容宫主?”
“掌门?”老吴吓了一跳。
顾知谦奇道:“你认识我?”
“弟子在普玄大会时负责的缩地阵的阵眼,刚好就离观主的位置不远,这才得见掌门与宫主的容颜。”那门人赶忙上前行礼,“弟子余岚,拜见掌门!拜见容宫主!”
顾知谦为了给容北正名,临时召开了普玄大会,顺便还宣布了与贞华宫结盟的想法。当时有些普玄观主离得太远,来不及赶回普玄山,只好举全观之力,用缩地阵参加了普玄大会。看来这丰宁府普玄观也是其中之一。
顾知谦将人扶起,“行了,不必多礼了。这位吴先生遇到了一桩奇事,快将你们观主唤来一同商议。”
丰宁府普玄观主岑璞瑜一听掌门来了,还以为余岚认错了人,掌门明明是从怀安府回普玄山去,又不顺路,怎么会到这丰宁府来?
虽说心有疑虑,岑璞瑜还是跟着余岚来到了前厅,一见竟然真的是顾知谦,赶忙行礼:“掌门!容宫主!”
顾知谦:“都是同门,不必多礼。岑观主,此次我与容宫主前来,是有事要找你商谈。”
“掌门请讲!”
“我与容宫主此次前来,巧遇了这位吴先生,听闻了他在迁阳山水昌村的经历,觉得事有蹊跷,这才前来普玄观寻岑观主,共同解决此事。”
老吴此时还在震惊之中,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掌门?”
顾知谦耐心地笑道:“不错,我是普玄山的掌门,顾知谦。”又指了指容北,“这位是贞华宫的宫主,容北。”
老吴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想要行大礼,被顾知谦拦住了,“不必多礼,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水昌村的问题。不知可否有劳吴先生再为我们讲一讲当时的遭遇?”
老吴见顾知谦身为掌门却还如此彬彬有礼,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又将先前在小饭馆里讲的故事又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吴语毕,厅中众人都有些陷入了沉思,一时间竟没有人来接话。
容北反应得最快,“如此看来,此事确实是有些蹊跷。虽说山中天气无常,可暴雨只存在于如此小的一片区域这件事,并不符合常理。”
“不错,这件事确实是很奇怪,我从未听说过下雨还有这种下法。”岑璞瑜附和道。
“此雨若非自然之力,那就必是有外力干涉,不知是什么力量,竟能干涉天气?”顾知谦道。
虽说修道之人的修为达到一定高度时,可以引来雷电之力和遮天蔽日之云。可水昌村这暴雨,显然并不是这种情况。
顾知谦继续说道:“此事确为一桩奇事,因此我与容宫主这才前来打扰岑观主,想要借普玄观之力一查究竟。”
岑璞瑜忙道:“掌门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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