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二人来到了村长家。水昌村人数不多,杜知义已经给所有人都诊了脉,甚至还给一些人采了血,二人进屋时,杜知义正在几个小碗前面捣鼓着些什么。
“怎么样了?这毒能解吗?”比起那些卑鄙小人,顾知谦还是更关心水昌村村民们的安危。
杜知义白了他一眼,“还有你师兄我解不了的毒?”
顾知谦自知失言,赶忙改口道:“这种雕虫小技当然难不倒知义师兄了,我只是想问问药材够不够,要不要派人去采买?”
杜知义这才满意,“我开了个方子,派人去买吧,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
顾知谦接过药方,走出门去找了个弟子让他去采买,叮嘱道:“这次采买的药材量多,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吧。”
那弟子接过药方行了一礼,一路连拖带拽地下山去了,也不分被他拽来的人到底是普玄观的还是贞华堂的。
顾知谦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背影,心中还是挺满意的,经此一难,至少丰宁府的普玄观和贞华堂的关系进展是一日千里的。
顾知谦转身回屋,正好听见杜知义在问容北刚刚柯良材到底禀报了什么,于是就跟容北一起细细地向杜知义转述了柯良材的发现,顺便也说了他们的猜想。
杜知义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默契了?
不过听完了事情的始末缘由,饶是杜知义也有些动气,“这些混蛋平时装得倒还挺像个人,偶尔还派人来普玄山送礼问候什么的,合着背后干的尽是这些阴损之事,真是驴心狗肺!”
水昌村的村民们正想来问问解药的情况,不曾想还没进门就听见杜知义骂了这么一句,不禁都缩了缩脖子。
杜峰主那般的翩翩公子,怎么好用这种词来骂人哦?
不是应该说一句“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就已经是极限了吗?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过会儿再来问吧
杜知义才不管村民们心中怎么纠结,听见村民们又都返回去了,于是悄声问顾知谦:“知谦师弟,你可有什么打算?”
顾知谦点头说道:“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收敛,可是想了许多办法却都觉得不妥。思来想去,我认为倒不如利用那个静贤门弟子的剑穗和水昌村村民的证词,直接将静贤门和清幻阁的脸皮撕下来,让大家都看看他们名门正派的人皮下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只有这样才能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才能让他们感觉到疼,以后他们做事前怕是都会想一想,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杜知义惊呆了,容北却赞同他道:“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知道收敛,谦谦就是聪明。”
顾知谦悄悄在桌子下拽了拽他的袖子,收敛一点啊知义师兄还在这呢!
杜知义缓了缓神,说道:“这样处理确实够狠,也很有魄力,可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彻底与静贤门和清幻阁撕破脸了,知谦师弟,你可确定要这么做?”
“与那种无耻之徒也没必要保持什么表面良好的关系,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只要能让他们有所收敛,别再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我普玄山有什么好怕的?”顾知谦简直掷地有声。
杜知义陷入了沉思,事关重大,虽然普玄山并不仰仗静贤门和清幻阁什么,但毕竟同为四大门派,如此决绝定会使四大门派分崩离析,如此一来指不定会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
容北看着顾知谦,耳中还在回响着他刚才的慷慨陈词。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容北就一直密切地观察着他的动静,从他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却又总能灵活应对,到他沉下心来闭关两年宛如凤凰涅槃般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再到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事务不辞辛苦地亲历亲为眼中之人温柔又强大,自信又温暖,对谁都是温言笑语的,差点让自己忽略了他那颗一直坚守信念的心。
真是怎么喜欢都感觉还不够呢!
顾知谦感觉到了容北的视线,嘴角忍不住慢慢勾起,他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递到容北手中。
杜知义看着这二人,突然就想通了。就算静贤门和清幻阁联合起来又怎么样?还能比我们跟贞华宫的结盟更坚固吗?我们掌门以后可是要跟他们宫主联姻的!
再说了,知谦师弟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普玄山怕谁啊?再加上如今贞华宫的容北,一看就是个有能力的,还怕干不过那些阴险之徒?
于是杜知义开口打断那二人的含情脉脉,“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有一点,既然要一下子就让他们翻不了身,那此事还是等我们回到普玄山后再处理吧,直接从普玄山发出告示,这样最有威信。”
顾知谦点头,“知义师兄所言极是。待水昌村之事解决,我们就回普玄山去。”
“而且不只是水昌村民们的证词,”容北插话道:“还有怀安府百姓们的证词呢,毕竟张新远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了静贤门和清幻阁的帮助,这事他们也休想脱离干系。”
顾知谦笑眯眯,“很是呢!”
杜知义简直没眼看,只好将话题又转回来,“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眼下还是先为村民们解毒才是要紧。”
“没错。”顾知谦将眼神收回来,问道:“知义师兄,村民们到底中了什么毒呀?难解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成分有些复杂而已,只要对症下药很快就会没事了。”
顾知谦听杜知义如此说,当然很是放心,“不是说清幻阁擅长用药吗?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
“清幻阁创立之初,只不过是想给那些在生活中受到了欺凌的女子们一个安身之所,教习她们医术和鞭法也不过是让她们即使离开了门派以后,也能有安身立命和保护自己的法子,哪是为了让她们下毒害人的?”杜知义摇着头喝了口茶,“清幻阁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恐怕是创始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原来如此。”顾知谦了然,教授女子医术确实是个让她们独立自主的好方法,即使以后她们脱离了门派,也能有一门本事让她们自己成家立业。
可是虽然医毒本是一家,可若是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即使再触类旁通,由她们那本该去治病救人的手制出的毒药,遇上杜知义这种神医,依然还是不够看的。
药材很快就被采买了回来,村民们非常自力更生,自己煎药自己喝,简直不能更省心。
可即使是稳重如村长水越彬,喝药的时候也被苦得将脸皱成了一团,因为杜知义开的解药中含有大量的黄连。但他是神医,这可是神医开具的解药,就算再苦也得喝。
顾知谦看到村民们一到喝药的时间就愁眉苦脸,煎药的时候村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苦味,即使自己没有喝,想也能想到这药肯定特别苦。
“北北,你说知义师兄的解药跟韦棕茶比,哪个更苦啊?”顾知谦忍不住跟容北咬耳朵。
容北也不清楚,只好说道:“不论哪个更苦,但肯定都是对身体有益的东西。”
“这倒也是,”顾知谦点头,“毕竟良药苦口嘛,说不定这毒很快就解掉了。”
事实也确实没有辜负顾知谦的期望,水昌村民们只喝了七八天的苦药,体内的毒素就已经全部解掉了。
解决静贤门与清幻阁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于是在杜知义确认了全部村民都已恢复康健之后,三人决定回丰宁府休整一日,次日便启程前往普玄山。
回到丰宁府后,顾知谦想要请杜知义吃顿西南美食聊表谢意,杜知义欣然答应。于是三人当天的晚饭选择了顾知谦最喜欢的那家香辣排骨饭,还点了椒麻鸡、干煸牛肉、烧酒鸭和酱猪蹄,顾知谦还想接着点,他想把自己喜欢的都让杜知义尝一遍,被杜知义和容北一起阻拦后只得接着点了一道酸菜滑肉汤就收手了。
即使顾知谦还没点完他想点的菜,这些菜品也足够将三人撑得肚皮滚圆了。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尤其是杜知义,他本就是西南人,只因家中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子女,孑然一身,这才常年住在幽淳峰上,很久才回西南一趟。可这刻在骨子里的家乡的味道,一旦沾上便不想再放下,恨不得以后每顿都能吃到。
别看这次菜点得多,有了杜知义这一主力,三人竟也将一桌美食全部吃光了。杜知义撑得有些难受,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想要消消食。
杜知义一边喝酸梅汤一边埋怨顾知谦,“知谦师弟啊,师兄这次来可亏大了,先是普玄观的清淡食物,再是水昌村的粗茶淡饭,都来不及好好享受这西南美食,后天就又要回普玄山了。”
顾知谦笑眯眯,“知义师兄若是喜欢,我们明天三餐都在外面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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