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原先大部分丧尸全被关在楼梯间里，此刻空荡荡的。
不敢多停留一刻，几人小跑着来到来时的咖啡厅。
殿后的贺锡渝正准备关上门，突然伸进来一只小脚卡住了门缝。
贺锡渝透过门缝一看，一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红碎花袄的小丧尸正站在门外身体抽搐的挣扎着。
祝逸河走到贺锡渝身边，一把拉开门让那只小丧尸扑了进来，再关上。
活人的气息和同类气息混合着，它分不清，但鲜血的吸引力控制着它的大脑，小丧尸四处扑腾着。
祝逸河一把掐起小丧尸的脖子，刀尖对着它的脑后，用力一扎，刚才还在活蹦乱跳小玩意立马就嗝屁了。
“逸哥，你真的是人狠话不多啊……”罗小壮看着地上躺着的小丧尸又想起了阿丢。
“快走。”祝逸河有些催促。
多亏贺锡渝带了两个手机，不然都没什么能吸引那群丧尸了，只不过那个手机只剩一丝电量了，多在这座大厦停留一秒，危险就随时可能追来。
出了大厦，外面天空灰蒙蒙的，小雪变成了大雪在空中飘落着，气温相比前几日又下降了几度。
穿再厚的棉袄也不足以御寒了。
末日降临，各种能源失去了人为管控，开始泄露出来破坏生态环境，祝逸河看着满天飘雪愣了几秒，看来地球要开始清理“垃圾”了。
“天快黑了，飘雪很好看，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再看吧。”贺锡渝见那家伙傻愣愣的看着天空发呆，挽过祝逸河的手臂，拖着他离开了原地。
一路逃离成铺路，这偌大的街市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连那些从大厦跑出去的丧尸身影也没看见。
“太奇怪了。”祝逸河自语道，从跨江大桥来到这边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有几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仅仅一桥之隔，差距如此之大，市中心丧尸成堆，而这边却很少看见丧尸。
市政府是怎么在短短几天内把成千上万人转移走的？又是怎么做到把这边的丧尸清理完的？
埋藏在世纪大厦下的那堆尸体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次的末日危机真的是意外吗？
祝逸河跟着贺锡渝的步伐跑，头仰望着天色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
这一切仿佛都是在做梦。
“这里这里。”罗小壮对着后面的两人挥挥手，和王之帆跑到了一栋豪华小区门前。
这栋小区的大门都是人脸识别的，断了电后开启应急预案，彻底锁死大门，谁都进不去。
想打开门，就得用钥匙。
罗小壮叉着腰看着钥匙孔里复杂的锁眼，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天色快黑完了，没有电没有灯，不能在外面多逗留，祝逸河拍了拍罗小壮，指着大门边上的保安室：“去那讲究一晚上吧，你开不来这个，还开不来那个吗？”
贺锡渝逃出手机照亮，罗小壮没几下就开门了。
走进去，里面很狭小，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还有几根板凳就没什么摆设了。
把窗帘拉了下来，屋子里就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借着手机亮光，祝逸河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蜡烛，拿出一个黑色金纹打火机点燃。
微弱的烛光亮起勉强能看清彼此。
贺锡渝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我的打火机哎，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他明明记得在跨江大桥上点燃汽油的时候就已经扔了出去，怎么会出现在祝逸河手里？
祝逸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罗小壮，道：“那是用他的。”
“那你哪来的蜡烛？”贺锡渝像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拉了颗板凳坐在他身边：“你该不会是哆啦a梦？”
“随手捡的。”
“噢，那你……”
“来看看。”
贺锡渝问题还没问出口，王之帆的声音就吸引走了祝逸河。
走到王之帆边上，他修长的手指按压着一本布满灰尘的黑色日记本封面上。
祝逸河吹开上面的灰尘，手里的烛火凑近一看：“大锤打工日记。”
字体很苍劲有力，很明显是一个成年男性写的。
王之帆和祝逸河对视了一眼，翻开日记本。
“2999年8月8日，天气很阳光晴朗，但我的心里却下起了狂风暴雨，小平的病情恶化太快了，医生催促我交二十万元，可我上哪去找二十万元？阿美，你要是看见我没钱救咱们的乖儿子，一定会很伤心吧，我想你了……”
“2999年8月16日，天气下雨，我的心也在下雨，小平坚持不了多久了，业主们好心给我凑了七万元，我很感激，但是凑够离二十万还是很遥远啊，阿美，我对不起你。”
“2999年9月7日，天气晴朗，我的心情也好转起来了，阿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酒吧兼职的时候有人找到我跟我说只要帮他们试药，打满二十针，可以给我十万元的钱，我立马去了，很大的一个手术室，我躺上去也很舒服，就是给我打了一针，到现在也没什么事，太好了。”
“2999年9月14日，天气……我的心情低落的……试药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给的钱越来越少，现在一针只有1000元，我还没凑够二十万。”
“2999年10月5日，最近感觉总是忘记一些事情，记不清了还是多在日记上记录下来吧，阿美，小平还是丢下我去找你团圆了，到那边你们母子还好吗？对不起我暂时放不下爸妈，给他们养老送终之后就来找你们……”
“2999年10月10日，我想结束试药，可是身体越来越依赖那个药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好喜欢和生血啊。”
“2999年11月6日，为什么昨天休息去乡下见父母，我咬死了一只狗。”
“11月12日，为什么我控制不住，竟然咬死了父母，我害怕，我要去自首。”
“我把大强咬伤了，最近呼吸好难受……感觉要死掉了。”
“他们明天派人来接我离开，再见了这间我生活了五年的小屋子。”
祝逸河一字一句的念着日记本上的内容，很平常的记事格式句子，但是却读得他背后一身冷汗。
他看多了悬疑灵异小说，里面的npc死亡后留下来的线索要跟这种白水话日记差不多，但是细细品味，却能感觉里面很多的细思极恐。
“我感觉这个人去试的药剂应该就是这次怪异病毒的药剂。”王之帆说道：“他说他后面咬伤了人，跟丧尸的行为大差不差。”
祝逸河点点头，手指着每一篇日记上的日期，轻声道：“他半年前开始写日记，每一个月份就记录两篇日记，日期是第一篇日记双数，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暗示着他月份双数强迫症呗。”贺锡渝凑过来，看着那本日记本笑道：“在北市试药这种事情我都没听说过，感觉写得好离谱啊，不就是网络小说常见的？说不定这人就是什么灵异作者，你们还真信了？”
“小说还写丧尸爆发呢。”祝逸河伸手弹了贺锡渝的脑门一下：“严肃点，少来贫嘴。”
“噢。”贺锡渝还是乖乖缩回自己的板凳上，听听他两能谈论出个什么结果来。
“结合世纪大厦那堆丧尸尸体和你半年前就觉得味道不对，我觉得这日记还是很可信的。”王之帆点点头：“这本日记我是从床板下捡出来的。”
“探究再明白也没什么用了，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我们还是得活下去。”
祝逸河放下日记本，和王之帆击掌一拍即合：“是的，眼下情况还是得活下去。”
“之帆哥，你当消防员多久了？”祝逸河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之帆瞳孔里照影烛火摇曳的身影：“四五年吧，我跟朝亮是同一年进队的。”
“有没有想过危机结束后要做什么？还当消防员吗？”祝逸河有些羡慕，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消防员，奈何父母死活不同意，他脾气一倔选了个土木工程系。
“嗯，为人民服务是快乐的。”
王之帆点点头，和章朝亮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没觉得累。
不远处的贺锡渝看着祝逸河跟王之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嘟哝道：“祝同学不是话不多吗，怎么跟别人聊得那么来？”
是自己话不够多吗？
“我有一个梦想是当消防员，可惜父母不愿意，想让我健健康康的娶妻生子，不操劳这些。”祝逸河叹了口气：“现在想听他们的唠叨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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