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吴咏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看一眼系统时间,上面显示为三月三日早七点。
虽然他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快一个半月了,但还是没改掉起床看时间的习惯,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学会了自己穿衣服,终于摆脱被成昭支配穿衣羞愧。对此成昭还伤心了几天,让他费尽口舌才哄好。
简单洗漱过后,吴咏便寻到厨房,看那案板那冒着热气的烙饼,忍不住就掐了一块下来,边吃边夸赞道:“阿母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这饼烙得真好香!”
郭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挥手赶他道:“一边去,也不知道你这娇贵的习惯从哪里学来的,大早上的起来就要吃东西。别家都是一天两顿饭,就咱们家一天要吃三顿。而且每顿还要吃好,就是那些权贵子弟,也没你会享受。”
吴咏听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笑道:“阿母说哪里话!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能吃会吃才是福气。有道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郭氏听得一愣,随即就要开口斥责他。却不想这时卓文宣走进院内,感叹道:“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此句一出,岂不让那些追名逐利的人羞愧得无地自容。求名之人,岂知浊酒之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胸襟见识,真不愧是神游太虚十年的神童,智慧当真与众不同。”
“叔父过奖了,侄儿只是随口一说。”吴咏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又开口问道:“叔父早上过来,可是有事?”
“差点忘了,今天三月三日,正是种瓜点豆的好时节,我来此,是想问问你家今年的打算,种几亩甜瓜,几亩黄豆?”
接着他又建议道:“前不久,你传下豆食的做法,我估摸着以后黄豆要涨价,不如今年咱们两家多种些黄豆,可好?”
“不可!”吴咏急忙阻止,他有系统在手,模拟种植过几次,都没有黄豆的提示,可见今年种植黄豆是不行的。
卓文宣一愣,追问道:“为何不可?我听朱里典说咱们里很多乡亲今年都要多种黄豆。”
“正是如此才不要种呢,若是大家都种植黄豆,等收成之后,大家手里都有大量的黄豆,这黄豆的价格肯定会比往年低很多,咱们还不如种植些其他的作物,到时与他们交换。”
卓文宣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道:“还是你有远见,很多百姓就是喜欢跟风种植作物,岂不知谷多必贱的道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朱里典的声音。
“确实是这样啊!还好今日我来了一趟,不然今年复望里的乡亲们又要损失颇多了。”
吴咏向门口望去,却是朱里典带着任老三过来,便急忙走上前见礼,“两位叔父,早安!”
“不必多礼,”朱里典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今日是任老三有事找你,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吴咏满脑子问号,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任老三。
只见任老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昨日我在宛城卖猪头肉时,有个路过的客商想用一包种子换我全部的猪头肉,起初我和老四都是不愿意的。但在那客商一番花言巧语之下,我们就同意了。”
接着他叹气道:“可是等我们打开包裹时,发现里面的种子,大部分都不认识,想要反悔,却发现那客商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好拿回来询问朱里典。”
被提及的朱里典,此时也是一脸苦笑,“任老三手里的那些种子,我也看过了,除了甜瓜、白瓜,瓠瓜的种子外,其他的我都认不出去,想来这人也是出来寻瓜种,赶着这个时节,回家种瓜的。不过其他的种子到底是不是瓜种,谁也不清楚。”
说着,他看了吴咏,继续说道:“我想着你曾神游过太虚,或许知道那些种子是什么品种,便和任老三一起过来了,也想涨涨见识。”
吴咏这下好奇了,从他穿越以来,每次遇到问题都是向朱里典请教,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别看朱里典只是相当后世的一个村长,其实他的职责是很大的。不仅要替朝廷管理复望里,还要维持乡里的繁荣昌盛,这就要求他必须有大量的知识储备。
就像酿酒和制草药,普通百姓哪懂这些!
现在连朱里典都不认识这些种子,吴咏觉得他也未必能认出,不过他有一个系统,只要是他摸过的东西,系统商城就会解锁,到时自会知道这是什么种子。
于是吴咏也不多说,接过任老三手中的大布袋,从里面掏出各种小的布袋来。最后一数,好家伙,竟有八个之多,难道这些真的都是瓜种?
若是在后世的时候,吴咏还能相信有这么多种瓜,可是现在是汉代啊,按照他知道的那些史料,此时很多品种应该还没传过来。
就比如南瓜和笋瓜,原产地都是美洲大陆,要等大航海之后才会从那边流传开来。
带着这样的疑问,吴咏先打开一个小布袋,是冬瓜的种子,话说这冬瓜也是春三月开始种的吗?怪不得这家伙可以长这么大,原来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生长啊!
不过他还没开口,朱里典就解释道:“这是白瓜,《本经》有记载,经霜后,皮上白如粉涂,其子亦白,故又名白冬瓜。”
吴咏还是第一次听说冬瓜叫白瓜的说法,不过确实如朱里典说的,冬瓜先是青色,长成后变成白色。
接着吴咏打开第二个小布袋,是甜瓜的种子。
“这是甜瓜,又名香瓜,《本经》记载其果梗,也就是瓜蒂,可入药。”
好吧,吴咏又涨知识了,后世之人都是吃瓜,很少有人去注意它的果梗。
吴咏打开第三个小布袋,是瓠瓜的种子。
“这是瓠瓜,又名壶卢,《幽风》云:‘七月食瓜,八月断壶’,可做水瓢用。”
葫芦啊,吴咏知道了,后世还专门演化出匏艺,就是用预先制作好的模具套在幼小的葫芦上使葫芦按照模具生长,长出各种奇形怪状,可是收割了不少人。
其实吴咏不知道的是,朱里典说的“壶卢”,与他印象中的葫芦并不是一回事。
接着,吴咏打开第四个小布袋,是黄瓜的种子。
这时朱里典也不开口了,他确实不知道这个种子,众人都看着吴咏,想听他的解释。
吴咏笑道:“这是黄瓜,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种子。”
众人一愣,朱里典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记得张骞出使西域时,没有带回这个黄瓜的种子啊!倒是有一个叫胡瓜的,果实呈长圆形或圆柱形,熟时黄绿色,表面粗糙。”
这回轮到吴咏愣住了,这时他才想起,后世的一个记载。
相传黄瓜的原名叫胡瓜,可建立后赵的石勒本是入塞的羯族人,也被叫作胡人。所以他建国之后就明令禁止,无论说话还是做文章都不能出现“胡”字,否则一律斩首。
有一次石勒在朝会上故意指着一碟胡瓜问大臣樊坦:“此为何物?”
樊坦知道皇帝是故意考量,他便说:“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
从此胡瓜不得不改名为黄瓜,一直被后人延续。
想到这,吴咏嘿嘿一笑道:“就是此物,叔父果然博闻强记,没见过的东西,也能了然于胸。”
说着,打开第五个小布袋,开口道:“这是西瓜的种子,也是西域传来的瓜。果实大型,近于球形或椭圆形,肉质,汁多,果皮光滑,色泽及纹饰各式。夏季吃起来最是消渴。”
朱里典皱着眉头思索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我听说东南地区有百姓种植寒瓜,与你所描述的倒是一致,可是寒瓜并不是从西域传过来,而是从海上的已程不国传来。”
“额,或许是吧,不管叫西瓜,还是寒瓜,反正都是一个品种,叔父不必纠结。”吴咏也不想与他争辩。
后世的国人还一直争论这西瓜到底是从“陆上丝绸之路”传入,还是从“海上丝绸之路”传入,这有何意义?还不如多吃几块瓜呢。
接下来,吴咏打开第六个小布袋,他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是丝瓜的种子,果实圆柱状,直或稍弯,表面平滑,通常有深色纵条纹,未熟时果肉鲜嫩,不过成熟后果肉干燥,里面呈网状纤维,可以用来刷洗物品。”
丝瓜瓤可是一件神器啊,经过开水烫过后,可用于洗脸,去油控油,清洁彻底,面部长有青春痘的可用丝瓜瓤进行清洗,新鲜的效果更佳,也可用作身体清洁。
他小的时候在乡下农村,经常用到的就是这个。不过后来到大城市后,由于情怀的关系,也在超市中买过丝瓜瓤,不清楚为什么,看上去很白很好看,却一点不好用。
吴咏没想到今日可以看到丝瓜的种子,这可给了他一个惊喜。他自己就是农林专业的,知道这丝瓜系由印 度传入,但不能确定是哪个时代传入中国的。很多专家也证明,唐朝以前的文献未见有丝瓜的记载。在宋代就已传到中国。自明代以来,丝瓜迅速传播。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吴咏的心情更加期待起来。接下来两个小布袋中的种子也确实给他一个大惊喜。
一袋是棉花的种子,另一袋是甜菜的种子。
这两个可是吴咏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没有工业化的古代,棉花的大用处自然不明而喻。
人性喜甜,不过古代却一直缺糖。
而甜菜更是制糖的重要原料,可以这么说,有了糖,你在古代就可以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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