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咏担心刘蕴想不开,于是等她醒来后,又将刚才对刘蓝说的话,重复一遍。
听到吴咏如此说,刘蕴郁郁的眼色有了点波动,“当真?我还有家人活在世上。”
吴咏叹息说:“我岂会骗你。我们离开渤海国时,我就暗中嘱托过你们的兄长刘元等人,只要情况不对,赶紧逃离渤海国。而且前不久我还让鄢展亲自去了一趟渤海国,只须等他归来,便可知道情况。”
刘蕴感动地埋在吴咏的怀里,嗓音缠绵,“我没想到你已经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对于吴咏的话,刘蕴自然是选择相信,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吴咏是怎么提前预知到父王要自杀的。
见吴咏不说,两姐妹也没有细问。
吴咏看天色有些晚了,担心王甫等人察觉,便提出告辞。
刘蕴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现在处境艰难,最终还是送别他。
接下来几日,洛阳官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这次渤海王的事件,让许多人对十常侍十分畏惧,有些人担心家族安危,开始选择辞官归乡,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十常侍等人却是十分开心,行为也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尤其是作为宦官之首的曹节,他更是将父亲、兄弟、子侄都安排当上公卿、校尉、州牧、郡守、县令、县长职务。短短数日时间,曹节家族为官的人遍布天下。
期间,鄢展回来告知吴咏,渤海王的家人只
有数人逃脱,其他数十人,包括正妃宋氏在内,都是被官兵强行要求服毒自尽的。
“他们现在都在哪?”吴咏叹息道。
鄢展有些随意说道:“我按照刘元的要求,将他们送到青州的平原王府,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报信。”
“行吧,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出去半点事。”
吴咏吩咐一声,便骑马再次来到白马寺看望刘蕴姊妹。
一进门,便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鄢展带回来的消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刘蕴和刘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悲伤。
“你说吧,我们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因为情况紧急,你们的兄长刘元用李代桃僵之法,只救得数人,其他人都服毒自尽了。如今刘元他们都藏匿在平原王府中。”
“父亲,母亲,你们死得好冤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父母都自尽的消息,两姐妹还是心如刀割,悲痛欲绝,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起来。
吴咏静静地看着,心中也是警惕起来。这古代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事件时常会发生,若不想以后自家人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一定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行。
就这样房间内出现诡异一幕,两名美丽的少女抱头痛哭,一名俊逸的少女在一旁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两人情绪稳定一些,吴咏才开口询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刘蕴松开刘蓝,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
嘶哑道:“先去平原王府与兄长他们会合,然后再一起商讨接下来复仇的事情。”
“随你们吧,等过几日,风声小些,我将你们送过去。”吴咏叹息道。
他也没有劝说姊妹俩放弃复仇,有个念头,总比默默忍受要强上许多。
刘蕴站起身,抱住吴咏,声音柔柔地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今生我定不负你。只要你一句话,为奴为婢,毫无怨言。”
吴咏摇头道:“你真的不必如此,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私心作祟……”
刘蕴不等他说完,便用手指堵住他嘴,情意绵绵地说:“你心中有我,已经够了,我如今背负血海深仇,也不敢奢求太多。”
吴咏愣愣地看着她,气氛有些微妙。
正当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刘蓝轻咳一声,两人迅速分开。
吴咏拱手道:“在下先行告退了。”
说完,快速转身离开房间,好似有什么让他害怕的存在。
接下来几日,吴咏还在思考如何悄无声息带刘蕴姊妹离开洛阳时,一则消息彻底震动了整个官场。
“会稽许昭自称大将军,立父生为越王,聚众数万人为乱,攻破郡县,引百姓抢夺粮食。”
天子刘宏大惊失色,遣扬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征集官兵去讨伐。
洛阳城到处传言说:“天子任由宦官残害宗室亲王,天下或将大乱。”
王甫等人犹如挨了当头一棒,顿时收敛许多。
吴咏趁着这个机会,急
忙带着刘蕴姊妹离开洛阳。
同时为了防止王甫起起疑心,他还让岑晟带成昭先回宛城老家。他则是偷偷摸摸和鄢展一起护送刘蕴姊妹去青州的平原国。
路上,刘蕴为吴咏讲述了一些平原王刘硕不为人知的事迹。
先前说过,蠡吾侯刘翼仪容非凡,他生有三子,长子刘志,也就是汉桓帝,次子就是平原王刘硕,三子则是渤海王刘悝。
刘志和刘悝虽然没有遗传父亲刘翼的俊逸的相貌,但还算正常。不过刘硕却不一样,他身材矮胖,脑袋特别大,圆圆的脸,一双眼睛却又细又长,额角又高又宽,两条眉毛间几乎要比别人宽一倍,尤其他的双脚又特别的小,可以说自小就是一个“头重脚轻"的孩子。
因长相不如人,刘硕自小便不被家人看重,有时甚至还会遭到其他人的嘲笑。
也就是这样的环境,让刘硕养成了一个嗜酒如命的习惯。
酒的好坏,并不在它的本身,而在于你是在用什么心情去喝它。一个人若是满怀痛苦,纵然是天下无双的美酒,喝到他嘴里也是苦的。
有些人,越喝越清醒,看起来却很糊涂。
有些人,越喝越糊涂,却一直自称清醒。
有些事,是借着酒劲,在糊涂掩盖下清醒地完成的。
有些事,是借着酒劲,自以为清醒却糊涂地干成的。
酒,是一件特殊的发明,它可以让人兴致高涨,比如,让文人的才气奔腾如泉涌;让武人
的豪气挥洒如雨落;让好义者的赤心坚定异常;让好色者的贼胆剧烈扩张……
当然,酒最误事,也是众皆知晓的。
就比如刘硕年轻的时候,常常坐着马车,带一壶酒,让随从的人扛着锹跟着自己,并对随从说:
“我要是死在哪里了,你就在那里挖个坑,随便把我埋了就好!”
喝酒喝到他这份上,置生死于度外,也是少见。
他如此嗜酒如命,整天过着“喝半天酒,睡半天觉”的生活。
有一天,一个人问他为什么老是喝酒,他说:“我只有喝了酒才能安心睡觉。”
这个人又问他为什么老是那么爱睡觉,他理直气壮地说:“只有睡觉了,才不寻思喝酒。”
这样的人称之为嗜酒如命,一点都过分。
先前说过,东汉的诸侯王,只领食邑,而无任何实权。王国内政事归于国相(另有国傅,地位与国相相同,但只掌教导诸侯王之事,不参与政务),军事归于中尉(王国内还设郎中令掌王宫内的护卫。这两点与普通郡不同)。
朝廷禁止官吏私自到王国和侯国中任职,所有王国和侯国的官吏均由朝廷统一任命。
这就导致诸侯王大部分时间都是很闲,人一闲,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尤其是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可能会做出许多让人不可理解的事。
作为一位汉室宗亲,嗜酒如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喝醉后往往容易发酒疯,随意打骂仆人
,这就有些让人不可接受了。
甚至于,有时醉的厉害,连自家的妻女都敢打骂。
有一次,在他的生日宴上,大家在一起聊得非常开心,也喝了很多酒,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刘硕醉酒后大发酒疯。
他竟然对正妃贾氏下了毒手,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正妃,以至于贾氏浑身皮开肉绽,家里人纷纷请求他住手,可他哪里听得进去?
还是他的母亲 马贵人护着出面,才将这场闹剧制止。
贾氏浑身遍体鳞伤,休养了很长时间身体才得以恢复。虽然贾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刘硕是平原王,天子刘志的弟弟,如果得罪了他,自己的家族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忍气吞声。
另一方面,刘硕这个人的性情非常古怪,对待人非常的无情,贾氏怕惹来杀身之祸,只能什么都不敢说。
不止如此,刘硕还经常因为醉酒,导致行为言语不当。
比如他醉酒时,脑袋一发懵,就将歌姬送人,事后想起,又后悔起来,找人索要回来。
有时他被人一激将,家中的值钱物品,让他大手一挥,随意送人。
还有一次,他竟然指责天子刘志昏庸无能,还扬言以后他做天子,定要励精图治,中兴汉室。
吓得家人急忙将他关起来,更是禁止他随意喝酒。
刘志知道这件事后,也是破口大骂,于是便令马贵人管理平原王刘硕的家事,严禁他喝酒。
听
到刘硕的这些事迹,吴咏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后刘蕴警告吴咏说:“等到了平原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我那位皇伯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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