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如同一张罗网把整片荒山都给罩了起来,风似恶鬼一般撕咬着人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此刻这片荒山血流成河,若是下雨恐怕黄色的泥土也要被浸泡成红色。
眼前一片混乱,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十分刺耳朵,一道血迹朝她面部溅来,一个脑袋直直地从她眼前飞起又重重地砸落在了她脚前,李烟袅脸色苍白地朝后退,嘴巴张了张,想要俯身干呕,勒在脖颈处的绳索却让她呼吸更加困难。
一股脑的信息冲进了她的脑袋里,眼前又是这般惊恐血腥的画面,李烟袅思维尚存一丝清明,她可能是遭受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她本在勤勤恳恳地熬夜写毕业论文,怎么一个眩晕她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来到来了这。
脑海里留存的记忆告诉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是京城丞相府小姐,今日是上山去烧香拜佛求一个好姻缘不想遇上了山贼。
可能是这绑匪力气过于大将原主给勒死了,自己现下也只是一人存在于这具身体内,未曾有其他灵魂。
“小娘子怕什么?”绑住李烟袅的人搂住她的肩头,勒住脖颈的绳索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反而有勒紧的感觉,他一脚将她面前的人头就如同踢足球那样踢飞了几十米。
“跟着爷,保你吃香喝辣,人头当球踢。”粗狂的声音传入李烟袅的耳里。
生活在良好的法制社会十九年,李烟袅从来没有经历过打架或者说抢劫,更不要说是杀人这种场面。
腿已经有些颤颤巍巍,她觉得这些绑匪不似普通劫财劫色,不仅一副凶残之相周身也都是煞气。
只是眼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她需要保持冷静。
翘起的睫毛下是如水般的眼眸,里面略微可以看见一些涟漪,苍白的脸颊上秀气的鼻梁犹如新月平添了几分殊色。
李烟袅用力握住了拳头,指甲就快要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让她激烈跳动的心略微平静了下来。
清理着脑袋里的信息,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妖物横行,各种鬼怪都在人间隐藏着,这几年以来更是肆虐地杀人。
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绑匪,李烟袅可以看见他们头顶都有一只老鼠坐在上面,笑得猥琐。
看来自己居然也不是普通人,只是这身体似乎过于柔弱了些,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几乎所有的小厮和丫鬟都被杀光了,车辆的骨架三三两两地散落在了地面上,荒郊野岭此刻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地狼藉。
自己没有被杀说明现在还对这些人有用,对方劫财劫色或者说是其他的目的,不能轻举妄动,现下这具身体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养精蓄锐再谋求生路。
用绳索勒住她的绑匪将她交给了另外一个绑匪,“二弟,你看着一下,我去清点一下物资。”
对面被叫二弟的绑匪点了点头,揪住李烟袅。
绑匪拿着绳索捆住,将她一把甩在了马背上,五脏六腑都震得剧痛。
“二弟,你怎么不会怜香惜玉?你给我轻点,这是我要做压寨夫人的,别给我弄坏了。”还未走远的绑匪头子大声吆喝。
李烟袅趴在马背上,默默盘算着或许可以来一个美人计,到寨子时让其放松警惕,趁其不备再出逃这样机会大一些。
一路颠簸,李烟袅就这样被绑在马背上押送到了匪寨。
天色已黑,寒风刮在李烟袅脸上像是刺骨的刀刃,古代的衣物并不御寒,此时是夏季衣物本来就是单薄,可是在山顶处的寨子气温低得让她牙齿直打颤。
“姑姑,给我将这小娘子好好打理一番,今夜我就要和她拜堂成亲。”绑匪头头对着一个妇人大声笑道。
这妇人满头银色配饰,摇摇晃晃都是声响,“好,走吧,带着这个姑娘去清洗身体。”
“是,姑姑。”这位妇人身后是一众黑衣女子,都低垂着头看不见脸,全身都笼罩着暮气,就连声音也是死气沉沉。
李烟袅顿时感觉这寨子有些古怪,不像是她在电视剧上看过的寨子,散发着难以名状的阴气。
她被她们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搀扶着去房间内清洗身体,她一路打量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待会如何逃出去。
此处寨子不知构造如何,七拐八弯才到房间内,长到让人晕头转向的走道极为狭窄仅容两人并排而过,且散发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腥臭味。
到了房间内,几个黑衣女子上前就要脱李烟袅的衣服,进入房间里面之后李烟袅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刚才在外面那样冰冷和僵硬了,她朝后退了几步,用手揪住自己的衣物。
“我自己来,你们出去。”李烟袅紧紧盯着她们,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们就上前来脱自己的衣服要给她洗澡。
即使是上前要来脱自己的衣服,这些黑衣女子也不曾抬头,脑袋都是直直垂下去,更像是脖颈直直被折断低垂下去一般,像是活死尸。
李烟袅心跳加速又朝后面退了几步,脸上勉强堆起微笑,“我自己就好。”
几个黑衣女子站在原地,最后妇人眼波流转看向李烟袅,“姑娘洗好就告诉我,外面会有人守着。”
最后一句话显然意味深长,李烟袅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门被关上,李烟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又环顾四周,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是悬崖。
她走到窗户边探头看了看外面,外面地势险峻,只有堪堪约莫三十厘米的平地,此处并没有守卫。
或许可以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只是悬崖的风本来就大,看不见光亮的悬崖像一个吃人的口子,李烟袅看看门口处守在那里的身影又回头看向窗边。
咬了咬牙,双手一撑脚搭在了窗台上,一个侧翻,她从房间里出来了,脚尖已经悬空,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她死死抓住窗台边框,手心里都是润滑的冷汗,缓缓转身,李烟袅双手扒住有些凸起的墙体移动。
贴着墙根慢慢地向转角处走去,这处转角除非是从外面看,否则房间里的人是看不到的,李烟袅刚到转角处听见急促的呼叫,“那个姑娘跑了,快去找。”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山寨顿时灯火通明,刚才她呆的房间里响满了嘈杂的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
“就是从这里给跑掉的,快去背后给我看看!”山寨里不但男的粗狂,这妇人动怒的声音比之母老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姑,你不会忘记了后面是悬崖吧?这小娘子要逃也不会往那里逃,难不成是跳崖了?”三当家开玩笑地说道。
还不等前来查看情况的三当家说完,妇人几个箭步冲到窗户边,神色愠怒,看不到底的悬崖深不可测。
“姑姑,我的压寨夫人?”绑匪头头姗姗来迟,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活人做成的活死尸,用死人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她可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体质,她的脸我要用。”妇人冷冷地瞥了一眼大当家。
又继而说道,“压寨夫人你一个月换一个,这个月没有就算了。”
小小的山寨在片刻又多出了好多人,多到了不可思议,只是这些人的行动都极为僵硬,灯火照亮了整个崖底。
李烟袅此刻还在墙壁边站着,体力已经渐渐支撑不了,这具身体好久不进食又颠簸受惊了一整天,此刻已经是强撑之弩。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再次开始缓慢往回移动,此刻山寨里的人似乎都去了崖底,房间里没有人。
李烟袅翻进房间,又走到门口,没有人,她看了看走道上,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就算出去危险,呆在这里同样不安全。
她看见门边处挂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想了想迅速将它换上,脑袋低垂,就像刚才她看见的那群黑衣女子一般。
走出过道,迎面就遇上了一群黑衣女子,李烟袅迅速混入其中。
“姑姑,都找了好几遍了,不见啊。”
“姑姑,我们在刚才的房间里发现那个姑娘的衣物,刚才明明还没有的。”一个绑匪拿着李烟袅换下来的衣服走到妇人面前。
在一众黑衣女子内的李烟袅心跳漏了一拍,睫毛在轻微地抖动,长时间的脑袋低垂脖颈下勾让她肌肉酸痛,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绷着的一根铉一瞬间就断了。
“哼,不急。”妇人似乎死发现了什么冷哼一声,语调上扬,心情似乎有变好的趋势。
一步两步,三步,李烟袅腿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不能移动半分,妇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勾起了她的下巴。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偏要低着头,不可惜了吗?”妇人笑意盈盈,李烟袅看着她白色的牙齿却像是看见一具白骨。
“绑起来。”妇人对她周围的黑衣女子说道。
李烟袅再次被绑了起来,这次她被关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里,手和脚都被绑住了。
李烟袅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又看了看几个黑衣女子,他们都是低垂着头,据她的观察,这些活死尸智商不高只会做明确的指令性任务。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从床边蹦跳到桌子边,转身,被绑住的双手困难地抓住桌布,一扯桌子上的杯具都掉落摔碎成片。
李烟袅立即坐到地下迅速捡起一片瓷片纂在手心里。
门口的守卫听到声音推门进来,发现李烟袅好好地坐在床上,地面上是打碎的器具。
守卫让几个黑衣女子打扫了器具,盯着李烟袅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最后离开了房间。
李烟袅费力地用瓷片割着手腕处的绳索,就快要成功了,再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着逐渐变短的香烛,李烟袅的动作愈发急切,就要断了,她心头漫过窃喜。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小娘子,洞房花烛夜,若是今夜你表现地好一些我就和姑姑求情,让你呆在我身边。”
绑匪三步一摇晃地走到了床边,浑身都是酒气味,看着李烟袅的眼神也不太清明。
他又朝前走了几步,李烟袅一边加快速度割绳子,一边和绑匪说道:“交杯酒都没有喝呢,你还不去拿酒杯。”
“对,交杯酒。”绑匪打了个酒嗝转身就去拿酒杯。
李烟袅在绑匪转身的时候就把绳索割开,解开脚上的绳索,她朝门口跑去。
“跑什么,给我回来。”还没有跑到门口,李烟袅就被绑匪一把抓住了衣服甩在了床上。
她用手和脚踢打这绑匪可惜毫无作用,在绑匪脸凑过来的时候,她拿出刚才藏好的瓷片一划就划在了绑匪右眼上。
绑匪捂住右眼,“臭娘们,给我跑!”
这次李烟袅跑出房门,只是过道上的守卫拦住了她,绑匪上来打了她一巴掌,又狠狠踹了她一脚。
李烟袅蜷缩在地面上,心里都是愤恨与悲凉,明明在家里呆得好好的,自己怎么就会来到这,遇上这档子事情,难道今天是要命丧于此吗?
此刻她脑海里都是悔恨,恨这莫名其妙的命运也恨这老天,向来相信科学的她此刻也期盼有哪个好心的神仙来救一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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