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过后就是无尽的疲惫,李烟袅前脚站稳后脚就听见嘈杂的话语声在她的脑海里盘绕。
她环顾周围的环境,是普通的宅子,处于白天,只有她一个人。
就是看起来很正常普通,在此刻才显得越发诡异。
在那黑雾朝她扑过来之时,明明是黑夜,现下却是白天。
握了握手中的剑,还好剑还在手中,李烟袅推开房门,一道黑影闪过。,就从那过道处飞快地掠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李烟袅没有立刻追了上去,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脑海里还是有那些声音,却一道都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有脚步声。
李烟袅盯着过道的转角处,五、四、三、二、一。
核桃木剑出鞘,刚要劈上去,李烟袅看见的是李府夫人,原主的母亲。
她笑意盈盈地朝李烟袅走来,“袅袅,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身体还不适合舞弄这些东西,如果你真的很想玩的话,去找你兄长,他可以教你。”
李烟袅应了一声,她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个妇人会是原主母亲。
她倒要探一探这个妖怪的虚实,“您怎么一个人,那些丫鬟和小厮呢?”
“李夫人”继续笑着道,“那么多人跟着反倒是过于烦闷了,我一个人走走。”
李烟袅点了点头,“那母亲,我先先告退了。”
她转身握住剑,朝前面走去,余光瞥向身后的怪物,它正在跟着她,没有脚步声。
李烟袅可以看见整洁的地面上不停地被低落了一些液体,是什么?
阴凉的气息慢慢笼罩了李烟袅,头顶投下黑色阴影,李烟袅在风驰电掣间转身,核桃木剑自手中向怪物抛出。
黑色的触角被砍落在地,那是怪物的手。
它愤怒地张开大口,想要一嘴吃了眼前这个不好欺骗比它还要狡诈的人。
李烟袅再次握住核桃木剑,近身和那个怪物进行搏斗,怪物有两米高,刚好头顶抵到了屋檐。
李烟袅朝它挥剑,它整个身体都摇晃了起来,体型差过大,它弯腰又起身,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够抓住李烟袅半点衣角。
它被气得哇哇乱叫。
十二只触角都被李烟袅一一砍落,怪物朝身后一倒,李烟袅原本以为会将这个建筑给压坏,没想到怪物直接化作一只毛笔掉落在地下。
李烟袅看了一眼从这只毛笔旁边走了过去。
毛笔跟在李烟袅身后,不出声也不近身,只是默默地跟着。
李烟袅知道她身后那只怪物变成的毛笔在跟着她,她没有回头,若是它死性不改,她大可一剑劈了它。
不知是不是见到李烟袅刚才解决掉怪物的场面,李烟袅在院子里站了好久都没有一只妖怪或者鬼魂上前来。
李烟袅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这个宅子的房门多得有些离谱,或许那些妖物藏在里面。
她朝着第一扇房门走去,推开房门立即来到了另一个场景里,是一对幼童。
两人都长得冰雪可爱,李烟袅看着他们在草地上放风筝,男孩又帮女孩摘花,赏心悦目。
场面切换,男孩女孩都已经成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双方父母为他们定下了亲事,两人花前月下,情投意合。
李烟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已经明了这就是话本里所描述的落娘和季知朗的故事。
看来直到成年,他们之间的感情都还很好很纯粹,李烟袅略有惋惜。
之后就是婚后的生活,一切都很好,在一开始。
后面逐渐变了,季知朗眼里不再有落娘,他身后总跟着一个娇柔的女子,怯生生地拽着他的衣角喊他季哥哥。
季知朗就当着落娘的面将那女子揽入怀中,对落娘则是不管不问。
落娘搅紧帕子含泪看着那女子在季知朗看不见的地方对她嘲讽炫耀,落娘一声不吭。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落娘也不知道,她想,或许人心难测,慢慢地就变了吧。
那个女子抢走了季知朗,称谓、名分、以及他对她所有了一切。
说落娘善良,那又不是,说落娘软弱,可她也不过是对一个人彻底死心了。
那女子不知从哪里请来了道士,污蔑她是妖物,浇上火油,架上架子,一把火,烧毁了她整个人,只留下半张脸。
那一天,季知朗没有在,落娘没有见到过他。
之后落娘就变成了这世间的恶鬼,日日夜夜都去折磨那个女子,最后女子恍恍惚惚投湖自尽。
李烟袅接受完这些信息后,眼前的场景变回了她推门进去的房间。
这不就是她在话本上看见的故事吗?
季知朗辜负了落娘,落娘变成恶鬼回来报仇。
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刚走两步,一股力量就把她拽了回去,甩在了椅子上。
李烟袅打了打哈欠,就算再好看的故事她也不喜欢翻来覆去地观看啊,况且这个还是鬼故事。
画面再次出现,季知朗一个人在黑夜的季宅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狂风大作,落娘登场了,她披散着头发,脚底浮起,向季知朗和那个女子的房间飘过去。
季知朗拦住了落娘,他拉住落娘的白骨手腕,“落娘,我们离开这里。”
落娘不为所动,停滞了一瞬就继续进了房门。
李烟袅挑眉,这是话本里没有讲过的片段。
又是一个季知朗和那女子的戏份,女子要季知朗喂葡萄给她吃,落娘在远处静默地看着。
李烟袅眯眼观察,季知朗看似柔情蜜意的眼底是憎恶的眼神,他甚至朝李烟袅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犹如毒蛇般冰冷的眼神让李烟袅怀疑眼前的这个季知朗是有灵魂的,或者说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
场景变化,季知朗脚底缠绕着黑气,他白皙的脸上都涌起了若有似无的黑气。
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嘴里念着符咒,李烟袅凑近一看,是她看不懂的符咒。
整个空间都在摇晃,他朝着那个女子走去,一双手掐起女子的脖颈,女子就这么不可置信地死去。
他一扬手,女子被重重砸进了湖水里。
李烟袅愕然,原来不是女子自己投湖自尽,是季知朗杀的。
看来一切都有所解释,季知朗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中觉醒了意识,他不是负心郎。
强行将一对鸳鸯拆散,非要搞一个第三者上位,来一个原配化鬼复仇故事的官鹤实在是深谙拉仇恨的原理。
错就错在那官鹤在设计故事的时候只是把着重点放在了复仇和鬼的可怖上。
他把真心相爱的人给拆散,还是以最残忍的方式。
季知朗来到了李烟袅面前,他手里还有那女子死去的血迹,一身黑气缭绕,“你愿意帮助我和落娘吗?”
李烟袅知道眼前这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所说的帮助是什么,她的一身血肉,极阴血脉,作为落娘的容器。
她朝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真是废话,她帮助了他们,那谁来帮助她。
想用一个感人的故事来打动她,从而让她放弃生命和身体。
她又不是圣母。
这种事情,谁爱做,谁去做,她虽然很感动,但是对于这对苦命鸳鸯的困境,不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们的幸福的。
“你冷静一些,季公子,或许我们去找官鹤先生,他会有办法。”李烟袅在拖延时间,这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实力到底有多大。
若是无脑上前敌对,可能会惨败。
季知朗冷笑一声,“道貌岸然!”
“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又是那些黑雾,李烟袅拿核桃木剑抵住,核桃木剑在激烈地颤抖着,李烟袅看向这黑雾,这些黑雾很厉害上面不知道沾惹了什么东西。
季知朗拿出一把利刃,看着李烟袅心底打着算盘,“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吗?”
“就算会有人来救你,他们也进不来。”
那把短刀滑落在李烟袅的脖颈上,季知朗皱了眉头,“直接划开,似乎是有点浪费了。”
“落娘不在身边,该死的,直接将她带进来。”
李烟袅面色不改,内心已经快绷不住了,看来或许只能自己为自己求一线生机了。
“我知道另一种更好保存你血液和躯体的方法了。”季知朗唇角的幅度越扯越大,黑色雾气注入了李烟袅的身体留。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李烟袅一瞬间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升天了。
像是回忆又像是穿越,李烟袅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不受控制了。
朝圣殿内。
“华霜,你可愿意?”掌门严肃的声音响起。
一袭青衣的女子眉宇间都是坚定,“华霜愿意。”
一旁比华霜高半个头的少年戚薄拽着华霜的衣角,眼底都是倔强,他摇头。
华霜点了点他的额头,“这是我想要走的路,小薄也不可以阻拦。”
站在他们面前的掌门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挥,红色的光芒钻入了华霜的眉眼之间消失不见。
“你要稳固剑心,将这魔种封印住,下去歇息吧。”掌门殷切地嘱托着华霜。
华霜点头,应声退下,一旁的戚薄也跟着出了朝圣殿。
屋内,华霜满脸痛楚,眉心红色的一抹符咒闪烁着光芒。
“师姐,把它放出来,我不要你这么痛苦。”少年戚薄不明白为何华霜要这样做,承受这些,他只想和她一起快乐平淡地生活着。
“我帮你取出来。”说着,他上手就要施法。
华霜握住少年戚薄的手,“小薄,不可以,魔种在我体内才可以有最好的封印,我的身体是魔种的容器也是困住它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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