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良久谁都没有再开口。
楚易寒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目光和熙如三月春风。尽管胜券在握,却丝毫不见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是真正上位者的自信和风度。
不知过了多久,聂斌终于还有打破了沉默,淡淡地道:“如果我拒绝呢?”
楚易寒美丽的眸子闪过一抹精芒,快得像天际流星,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大度地笑道;“如此稳赚不赔的生意,聂总这样的聪明人不会拒绝。”
“我不是生意人,也不是聪明人。”聂斌否认了对方“抬举”他的话,淡淡地纠正道:“烈焰神盾不是我赚钱的工具,它是我和弟兄们的家。虽然这个家不是很豪华,也不富裕,但我们不会卖掉它。”
看着聂斌坚定的眼神,楚易寒明白再谈下去也是枉然。
他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我若再强人所难未免不识趣。”
聂斌觑着他,慢慢地道;“楚总亲自造访,应该不止为了这一件事情吧。”
楚氏集团是个庞大的商业王国,并购几家保镖公司只是小生意,实在不必劳动楚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楚易寒亲自出马,这好比高弹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事出反常即为妖,肯定还有别的幺蛾子。
*
云萝跟这位焦女士相处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接近崩溃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事儿”多的人,简直就是“事儿精”。她严重怀疑此女患有被害妄想症,想建议她去咨询一下精神科的大夫,又怕惹恼了她又要换保镖。
焦女士倒是没再提要考验云萝的事情,只是总担心有人来杀她。
偶尔房门轻响,她就尖叫着躲进衣柜里,任凭云萝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风吹的房门响,没有人敲门。”云萝有些小郁闷,想到了她昨天造访的时候,焦女士表现还算正常,没有这么歇斯底理啊。
过了小半个钟头,焦女士终于冷静下来,这才从衣柜里钻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戒备。“真得没有人来杀我?”
云萝忍不住问她;“你惹下什么仇家了?”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一句问话,没想到又惹了大祸。
“你什么居心,干嘛打听我的事情!”焦女士好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抻长了脖子,一手叉腰,对着云萝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谁敢对老娘下手,先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做了个打枪的手势。
云萝被她整得云山雾罩,也搞不清这个疯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她懒得再理她,就坐到沙发里看手机。
好不容易等她冷静下来了,却是要她陪她去找一个人。
云萝一听要干活了,就打着哈欠放下手机。并非她不敬业,而是这个女人太能闹腾,她昨晚没怎么睡好。
睡一会儿就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
待到听清要见的人的名字,云萝有些惊讶;“是他!”
“你认识他!”焦女士又紧张起来,看着云萝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你是不是他派来的!”
云萝糊涂了:“既然你这么怕他,为何还要见他呢!”
“你先说,是不是他派你来的!”焦女士如临大敌,退到了茶几后面,还夸张地拿起了水果刀用来自卫。
云萝好心提醒她:“别伤到自己……”
话音未落,就听到焦女士发出一声惨叫——她不小心把水果刀扎到大腿上了!
*
聂斌听完了楚易寒的要求,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微蹙眉头,道;“我们公司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除非她……”
“她有精神病。”楚易寒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纸精神诊断证明,推给了聂斌。
聂斌吃了一惊,拿过来一看,果然上面贴着焦女士的照片,而且她的名字跟公司签合同时的名字并不一样。
焦艳玲,一个十分俗气的名字,也是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字,充分证明了她出身并不高。
“她曾在城郊精神病医院待过一段时间,后来逃走了。”楚易寒耐心地解释,道;“她的儿子曾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亡,故而受到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他儿子是我的朋友,我对她有监护的责任和义务。”
聂斌有些懵,一时间搞不清什么状况。“我跟负责的保镖联系一下。”
楚易寒点头,表示同意。
聂斌拨通了云萝的手机,响了好久,终于听到了云萝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要被这个疯女人给逼疯了!天呐,怎么会有这么脑残的人,我严重怀疑她脑壳进水了!”
聂斌抿了抿唇,压低声音:“你在哪儿?”
“去医院的救护车上!”云萝表示很无奈。“哇靠,她居然把自己的大腿动脉给扎破了,流了三分之一的血。要不是我在场,她此时可能已经噎屁了。”
大腿动脉藏得极深,一般情况想扎破并不容易。而这个焦艳玲竟然能疯到这程度,可见她的确有问题。
“自残……”聂斌慢慢地沉忖着,道;“先陪着去医院抢救,等她脱离危险,就解除合约。”
挂了电话,他抬眸看向楚易寒,好心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医院?”
楚易寒神色凝重地颔首;“我这就过去!”
*
云萝被溅了满身的鲜血,甚至脸上都是。等到焦女士被推进了急救室,她才能短暂地歇口气。
坐下来,她想再给聂斌打个电话汇报情况,却见他发过来的照片——焦艳玲!
这个女人签合约的时候果然用的是假名。
云萝撇撇嘴,接着往下看,越看越吃惊——精神分裂症!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这个女人的神经的确不太正常!
聂斌的意思是,既然此人并非完全民事能力行为人,那么她跟公司签的雇佣合约即无效。等焦艳玲脱离生命危险之后,理应将她交付给她的监护人,此时任务结束。
云萝稳稳神,看向焦艳玲的监护人,不由大吃一惊——是他!
还不等她考虑更多,就看到有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头看去竟是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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