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匆匆乘船离开,广州各衙门渐渐归于平静,但从西北到东南战事将起,蓝田也在紧锣密鼓的部署。
交州正处在大力发展阶段,无法抽调交州的兵马、钱粮支持关羽北伐,但是蓝田密令军工作坊赶制冬衣、铠甲、武器,提前给北伐军队筹备作战的装备。
除此之外,蓝田还紧急召见糜芳、郝普、习珍三名太守,要求他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让各郡组建漕运的船队,只待北方战事一起,各郡就按计划往襄阳运粮。
三名太守前脚刚离开,蓝田又任命中郎将吴班为典军都督,让他与兵曹几位将领秘密赶赴长沙、零陵、桂阳三地,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招募后备人员,并分散在各县一边参与秋收,一边训练。
七月底,士祗受命出使合浦、九真两地,当面转述蓝田要替换太守的决定,现在的‘先礼后兵’是为后面的‘强制执行’做铺垫。
八月上旬,诸葛亮还在回成都的途中,刘备的使者伊籍再次来到广州,伊籍送来的是收复日南郡的封赏。
封高顺为平南将军,赐爵高凉亭候;沙摩柯为荡虏将军,赐爵象林亭候;蓝辕为靖南将军;李异为牙门将军;褚青为偏将军;高岭为骁勇中郎将...
平南将军在蜀汉方的军事级别,比黄忠、甘宁、庞德、孟达的四征将军要高,仅次于蓝田等人的四方将军。(注:蜀汉与曹魏的四征将军排序不同,曹魏从高到低排序为征镇安平,蜀汉从高到低为镇安平征)
刘备给高顺重号将军并且封侯,除了对高顺统领南征军收复日南的肯定,也是对他多年来带领陷阵军对自己帮助的酬谢。
高顺此时已卸下兵权,平南将军只能算是荣誉称号,在蓝田的巧妙劝说下,高顺终于接受了刘备对自己的肯定,暂列四方将军之下第一人。
蛮将沙摩柯因为卓越的军功,是南征军中第二个受封侯爵的将领,他的封赏甚至高过了驸马蓝辕,刘备此举有较强的榜样作用,他以此想告诉麾下的文臣武将,只要肯用心为国出力,哪怕是异族都会重用、重赏。
伊籍带着印绶、赏赐财物抵达广州时,士祗与士壹则联袂来到龙编太守府。
‘久病在床’的士燮突然精神矍铄出现,殿内还有九真太守士䵋、‘后背生疮’的士徽,以及士干、士颂、士匡等士家后辈。
士家追溯上次整齐的相聚,当时蓝田担任零陵太守,暗中支持赖恭与孙权的人打擂,那时候士家人摇摆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两边舔。
“兄长春风满面,看来在广州期间过得不错,听说你是来夺二叔的合浦太守?只怕忘了自己姓士了吧?”士徽率先打破了殿内的沉闷。
士祗因为是庶出,长时间在士徽面前显得自卑,他在广州期间找回了人生价值,所以在商贸署主事的岗位上勤勤恳恳。
“三弟何须揶揄?为兄要真的忘了本,大可以不走这一遭,到时候跟着军队上任即可。”有了自信的士祗,已没有昔日那般软弱。
“哼哼,兄长真是霸气,都学会威胁诸位长辈了,还有什么孝道可言?你在广州当人质,居然为自己拿到合浦太守,这真是手段高妙让人佩服,蓝田是吃了你甚么药么?”士徽冷哼。
士祗虚起眼睛争锋相对:“我为了士家到广州为质,所作所为皆是无愧于心,三弟屡次藐视为兄,你有何面目谈孝道?”
“你...”
士徽还要争辩,却被士燮霸气打断,只见他怒斥二人道:“尔等舌战可以休矣,在两位叔叔、兄弟面前吵闹成何体统?”
“大兄,蓝田如此咄咄逼人,咱们要不直接反了吧?反正祗侄儿也已回交趾,咱们三郡兵马能组织起三四万兵...”士壹捋须提议。
士燮皱起白眉,沉声向士祗提问:“祗儿这些年都在广州,蓝田的虚实应该最清楚,你觉得二叔的建议怎样?”
“父亲和两位叔叔,应该读过最近的岭南报,两天下四城,十五天灭国,这句话可不是虚言,那林邑国总计有两万余占卒,而高顺只带了五千五溪蛮、五千陷阵军...”士祗没把话说明白,意思是你们别异想天开。
士壹继续问:“高顺征林邑结束后,已经带着陷阵军返回广州,那就说明日南郡只剩了些蛮人,咱们大不了往南边扩张嘛,蓝田想组织一次远征可不容易。”
“千万别。”九真太守士䵋直摆手,他满脸愁容地解释:“陷阵军虽然返回广州,但那五溪蛮也不是好惹的,特别那首领沙摩柯是个狠角色,曾一秒杀占族第一勇士范山虎,最近他收编了占族人的战象军,经常把战象赶到横山关以北来吃草...”
“把大象赶到横山关以北,只是来吃草?日南郡境内的草吃光了?”幼子士颂露出疑惑的表情。
“闭嘴。”士徽怒目冷喝,心说你也够蠢的。
士壹眉头紧锁不讲话,士祗继续说道:“驻扎广州那一万陷阵军,曾经正面击败过孙权、曹操,当真是天下骁锐也,另外蓝将军已让李将军扩编,把交州水军扩张至万人,如今水军屯驻在朱崖岛,其用意不言而喻...”
“看来蓝田已经不想等了,大兄,江东那边怎么还没传回消息?孙权那厮是不是识破了您的计谋?”士壹垂头丧气地问。
“隔得太远,我岂能知?祗知道点消息否?”士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倚仗士祗。
士祗皱眉回答:“孩儿只是听说淮南有战事,蓝将军前些日子召来长沙、桂阳、零陵的太守,好像让他们做好战备,关羽可能随时会出兵攻打魏国,大概是为了声援盟友孙权。”
“关羽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度?三年前孙权大举偷袭荆州他忘了?”这回轮到士徽说了路傻话。
士燮轻轻摇头:“你在哪里看见的大度?不过是关羽得知曹孙交恶,想寻机会占好处罢了,难怪孙权会没反应,原来是自顾不暇,我们的局面难了...”
“大兄,咱们不如暂时依了蓝田?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士䵋认怂了,他觉得这样提心吊胆,还不如告老归乡,至少能做个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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